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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南荀出了门，又发了一个信息把万年叫出来。
她不是真想去洗手间，她从霍启成的眼睛里看到了热望，她要给这份热望加一把火。
他只要起了贪念就好，他起了贪念，她一会儿把鱼钩甩下去，他才会自己游过来。
万年见了莫南荀，直叹气，“你刚才真是吓死我了，我真是很担心，谈崩了。”
莫南荀把手机递给万年，眸光闪亮，“怎么会，霍启成的把柄，我们都拿在手里了，怎么会崩？”
莫南荀收到的邮件是黎远发过来的。
昨晚入睡前，她接到了黎远的电话，便拜托黎远帮忙调查霍启成，没想到黎远这么快就拿到了珍贵的资料。
今年年初，孔雀董事会因为大中华地区业绩下滑，就开始对霍启成多有微词，前一段时间，甚至有股东提议，另从总部派遣高层，来接替霍启成的工作。
面对董事会的不信任投票，霍启成自是苦苦经营，才挨到了今天。
所以，对于现在的霍启成来说，他急需一个锦囊，来让他逆风翻盘。
因为时间紧迫，莫南荀言简意赅，“万老师，假设孔雀答应我们续约，那你会不会担心，明年后年，他们又故技重施？”
万年点了点头，人心不足蛇吞象，这也正是他所担心的。
“那我们不如索性直接把孔雀变成我们自己的人。”
“自己人？”
“是的。”
因为不适宜离开会议室太久，莫南荀快速把自己的想法告知万年。
万年觉得确实是兵行险着，但是如果真能达成，也算是永诀了后患。
莫南荀和万年一前一后回到会议室。
莫南荀开门见山，“我知道霍总和南柯先生是朋友……”
一年半前，中国唱片业棋手型人物南柯忽然卖掉南田音乐，去北京CBD开了一家烤鸭店，并高调宣称，音乐已死！
整个唱片业听闻，士气大落，之后简直可以用人心惶惶、哀鸿遍野来形容，不少唱片公司因此而倒闭。
也正是在这个时候，莫南荀受邀回国，以极低的价格替李氏互娱把壁虎音乐收入囊中，后改名Lizmusic。
莫南荀笑了笑，继续道，“之前南柯先生说，音乐已死，可是，如果唱片公司都死了，那么音乐平台也没有办法独活。”
莫南荀把所有人的胃口又都吊起来，顿了半天才开口，“所以就算Liz想打破行业规则，但是我们还是愿意拿出一千万给孔雀，仅代表我们的诚意，也代表我们对这个行业的敬畏和希冀。音乐不死，平台才能长青！”
梁悠不动声色看了看莫南荀，又扭头看了一眼霍启成，“霍总？”
霍启成和梁悠耳语了一番，又朝莫南荀点了点头，“继续！”
梁悠又有些错愕，莫南荀难道还有底牌？
在赴约之前，莫南荀和万年商量了加价阈值，在一千万至三千万之间。
虽然她改变了谈判策略，但是以她对霍启成的了解，如果不加价只谈其他，那么可能无法快速打动霍启成。
对Liz来说，能快速解决孔雀事件才是最重要的，所以，这也算是花钱消灾吧。
莫南荀合上电脑，对着霍启成说道，“霍总在音乐行业叱咤风云，李氏互娱的优势，我想我不说，霍总也早就一清二楚了，但是霍总一直引而不发，所以，我猜，霍总想要的，或许不止于此。”
霍启成点了点头，意味深长地看着莫南荀，“那莫总觉得，我想要什么？”
“现在，大家都在提互联网+，为什么这个概念这么火，我想，+不仅是一种新的商业模式，更是一种希望，一种可以带给人无尽想象的希望。所以，用版权作价，成为Liz的股东如何？”
莫南荀自问自答，“我想，孔雀唱片的董事会应该会对这个提议很感兴趣，严格来讲，孔雀唱片并不见得缺少这一千万，但是华尔街需要一个让人热血沸腾的故事。”
莫南荀的目光又逐一从在座所有人的脸上掠过，“孔雀唱片战略入股Liz，起码在中国区，将首开唱片公司入股音乐平台的先河。如果孔雀唱片把这件事的意义扩大，我相信，从股市上赚回来几个亿，甚至十几个亿，应该不难，毕竟，中国是全球最大的单一市场，未来可期！”
莫南荀说完，霍启成脸上的笑意果然一点点扩大，“Good Idea（好主意）！”
莫南荀挑了挑眉，“那如果是霍总促成这件事，我想，霍总会成为孔雀唱片在亚洲开疆辟土的头号功臣！”
乔治教过她，在商业竞争中，如果一时之间，实在想不到制服对方的办法，那么就尽量先把对方，变成自己的同盟。
因为相对来说，盟友比敌人，更加安全。
霍启成思忖了片刻，扭头对着和梁悠低语，“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一个想法，让人眼前一亮，梁总，你觉得怎么样？”
梁悠听到这个方案也很激动，低声应道，“如果成了，确实是可以帮我们杀出重围，而且，现实利益，Liz这边也让渡了不少。”
霍启成又盘算了一番，然后拍了拍手，“Ok，那作价的标准，就麻烦莫总想一想，最好能快速出一份成型的企划书，我这边也会尽快和董事会呈报。”
霍启成一边说，一边收资料，然后对着莫南荀和万年道，“我还有点事，先走一步，后续的对接，还是由梁总这边负责，你们都在北京，沟通起来也方便。”
走到门口，霍启成又回头冲莫南荀和万年说道，“之前，因孔雀内容下架，给Liz造成了困扰，非常抱歉！不过，如果两个月前，Liz就拿出这份诚意，何至于此呢？”
莫南荀心想，就算Liz两个月前拿出这份方案，你还是会拖到现在的啊，呵呵。
霍启成急需一个锦囊，但是他更需要一个将孔雀的利益最大化的锦囊，他主动提这样的需求，和Liz主动提，效果会完全不一样，这中间或许隔着几个亿的估值。
自古以来都是，求人者式微。
莫南荀心里这样想着，但是面上，依旧礼貌的回笑。
已然出了会议室的门，霍启成又走回了几步，“莫总，万总，我最近也经常去北京，有机会，找你们一起打球！”霍启成轻轻做了一个推杆的工作。
莫南荀答应的很是爽快，“好，恭候霍总！”
霍启成终于肯降下身段，想和他们做关系了， 呵呵。
而在过去的一个月里，无论万年怎么求见，霍启成都无动于衷，直到前天，才忽然答应了万年的请求。
这一场突如其来的攻防转换，还真是好玩啊。
霍启成离开后，万年和梁悠又说了半天话，才下楼。
进了出租车，万年忍不住问道，“以你的判断，这次，把握大吗？”
莫南荀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