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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股权的一波波稀释，或许在最后的关头，简兮手中的那部分股权会落入某些居心不良的人的手中。
在资本面前，她不认为凭陆勍川可以凭借一己之力力挽狂澜，比他狡猾的人太多，比他冷血无情的人更多。
当然，她不怀疑简兮对陆勍川的忠贞，但是她觉得简兮并没有一颗面对诱惑，可以分辨敌我的脑子。
“despair（失望）！我想这不只是我现在的感受，很可能也代表c-KNY看完评估报告之后的结论！”
莫南荀把钥匙放在桌子上，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他说过，法律是武器。
她一直认为，并无比相信，在商场上，陆勍川无往不胜，可以保护好自己。
但是现在看起来并不是，他有他的任性和感性。
他并不知道他的任性和感情会给LmE带来何等的风险。
她恍然又记起，当初他在潍城的时候给她打过电话，他说过，他不想再等了。
他不想再等，所以放权，因为只有完成并购，LmE的盘子才会足够大，他的那5%股权才会足够值钱，是吗？
呵呵。
不管他的初衷到底是为什么，但是莫南荀的心，却忽然如北京的这个寒冬一样，无比寒冷。
陆勍川关掉莫南荀办公室的灯，但是脚却没有往出走。
他习惯了黑暗。
也逐渐习惯了沉默，不再表达。
答应平权，完成并购，LmE的盘子足够大，5%的股权足够值钱，只有这样，姜慧才有可能放手。
因为就算不上市，就算简兮现在把这股份股权卖出去，换来的钱，也足够他们母女大富大贵的生活一辈子。
这样，他才可以真正的自由。
这晚之后，莫南荀和陆勍川又开始相安无事。
没有人会再不请自来，也不会有人随意进入这片办公区。
段非被从其他的工作中剥离出来，完全服务于调查小组，不过，他一般有事都是先去Linda的办公室，把需求传达给Linda，而Linda也会把她们的需求再传达给段非。
莫南荀和Linda又恢复了在上海时的办公状态，仿若无人一般。
花了三天半的时间，他们终于理顺了关于LmE的所有业务架构，而后便是业务问询时间。
直到这个时候，LmE的管理团队才忽然知道，东家收租的时候到了。
他们每一个人都开始严阵以待起来，特别是温思哲。
他以前不待见莫南荀，现在更不待见，他招惹过她，陷害过她，他担心莫南荀会给她穿小鞋。
而莫南荀向来是睚眦必报，所以，这小鞋她是必须要给温思哲穿的。
第四天，莫南荀出关，她让段非安排了一间大会议室，然后把包括温思哲在内的所有高管都叫齐。
对于投资公司来说，到被投注公司进行业务问询是很必要的一个环节。
有的是一次，有的是多次。
大部分的投资公司会在投资前，对目标公司进行一次超级严苛的审计调查，俗称竟业调查，之后，再像这样大张旗鼓的调查便很少。
而KNY对LmE的投资和其他投资者则不同，比如，由黎远掌控的红桦资本。
红桦资本对LmE的投资额度相比于KNY要少很多，所以他们的投资金额是一次性注入。
而KNY则是前后分四次注入，隔一段时间，KNY会对LmE的业绩进行一次彻底的审计，然后再决定下一批资金注入的情况。
这其实就是业绩对赌的意思。
而这一切都和当初双方签订的投资协议有关，该协议无疑是在LmE的脖子上勒了一条绳子，但是对陆勍川也有好处，他以此换回了一些在董事会的特权。
对于资本来说，任何的条款都没有善恶之分，只有输赢。
所以这些条款，无疑是把KNY和LmE牢牢的绑在了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0
而按照协议，KNY已经往LmE注入了两笔资金，这次审计之后，将是第三笔。
所以，整个LmE对此都很重视，温思哲也不例外，他甚至比其他人更忐忑，因为他和莫南荀这个钦差大臣之间有过节。
但在明面上，两个人都没有表现出来。
温思哲当着所有高管的面，谦卑的称呼莫南荀为Aneira，c-KNY是严格意义上的外资公司，不论级别高低，大家都习惯性称呼对方的英文名。
而莫南荀则无比恭敬的称温思哲为温总。
当所有高管都落座之后，莫南荀再一次对温思哲表现出了不符合身份的小迷妹一般的崇拜，“真是想不到，LmE只用了短短不到三年的时间，就已经开拓出了这么复杂的一系列业务，据说，有这样的成就，温总功不可没。”
莫南荀一边翻着资料，一边笑眯眯的看向温思哲，温思哲被看得后背发凉。
“LmE的项目呢，原本是由我的同事Keven负责的，想必有一些同仁也听说了，Keven被调到总部高升了，所以，我暂时接受LmE的投后工作，而这次来LmE又是时间紧，任务重，我对其中的很多业务还不是很明白。”莫南荀又笑了笑，然后仪态优雅喝了一口段非准备好的咖啡，又继续道，“原本呢，业务问询是要一个部门一个部门走访的，但是为了节省时间，便只能委屈大家，把大家都叫到一起，我想大家，应该没什么意见吧。”
俗话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在上海呆了一个多月，又和Linda朝夕相处，莫南荀的语气里不自觉会带出一些上海女孩的娇嗲。
不过，此时此刻，她却是故意而为之。
果然，她刚说完，所有人都特别不好意思是的点点头，意思就是，都好，都好，没有意见，何况您又是财神奶奶呢！
见大家都没什么意见，莫南荀又把头转向温思哲，“财务法务这两天可能就要进组，我看不如这样吧，温总是开国元勋，LmE的业务，您最熟悉，要不还是您就各个业务部分，一一为我们介绍一下，我有不明白的地方会及时问，大家觉得如何？”
还不等温思哲开口，所有的高管都齐齐点头。
因为在座的每一位似乎都经受过竟调公司非人的折磨，现在听莫南荀这么一说，都齐刷刷开始在自己的心里为温思哲烧上一株高香。
尤其以袁野为代表，因为这一年多，这样的场面他已经经受过无数次，都快得ptSd了。
莫南荀说完，脸上的笑意更胜。
在外人眼里，莫南荀看温思哲的眼神简直是眼里带水，只有温思哲自己知道，这哪里是水，是他妈的是刀好不好，还是冰刀。
温思哲向来好面子，只能赶鸭子上架，大义凛然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