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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南荀赶紧拿起来看了看。
“不用看了,这些药都是小陆吃的,他有精神病。”
莫南荀无比震惊,手一抖,差点打翻了自己跟前的茶杯,她不只是震惊于陆勍川得了病,而是震惊老许表达的方式,他对陆勍川的病情竟然如此轻描淡写,那就说明,他这个病应该很久了。
而她之前其实早就发现了他身上不同寻常的诡异表现,比如,他一直脸色苍白,比如他那次坐在车里,上不来气,头冒虚汗,还有他最近,表达迟缓,目光呆滞。
她明明应该早就发现了端倪,却从来没有细问。
她把大把的时间,都用来怀疑他,和惩罚他。
“不过一时半会也死不了,还有的救!”
这就是老许,越是大事情,他越是能轻描淡写,举重若轻。
药瓶上的说明,莫南荀看了好几遍,却还是忍不住再看,她不敢抬头,好似无法面对老许。
“这一切,都要从一场地震说起,小陆给埋在地底下,埋了三天三夜,要说,他也命大,要是一般的人,估计早就没了,最后,他被挖了出来,竟然还有气,这些,也都不是他说的,我去过他老家,是他妈妈说的。”老许喝了一口茶,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
“命是捡回来了,但是却得了更严重的心理疾病,也就是所谓的ptSd,不过他们是生活在一个特别穷的小县城,十几年前,大家也都不知道什么叫心理干预,大家都觉得,能捡回一条命,简直就是祖坟冒青烟,可真是万幸,所以没人去在乎,在那三天三夜里,他到底经历过什么,被压在瓦砾之下,没有风,没有光,没有水,甚至也没有空气,浑身都是血,没有办法叫喊,只能在头脑中无数次体验死亡的迫近。”
当老许开始说地震的时候,莫南荀就开始哭,像有人拿刀子戳她的心,老许只是微抬眉眼看了看,却没有阻止。
老许见莫南荀哭的一脸泪,赶紧递过来一张纸巾,“你看看,这多好,还会哭,小陆要是会哭就好了。”
莫南荀抹了一把眼泪,老许继续娓娓道来,没有感情,他的感情都隐在了言语之下。
“那一年,他十六岁,正是当不当正不正的年纪,比孝子坚强,比大人懵懂,你要说经历这事的是孝子吧,天天哇哇大哭,或许还能好点,但是这个年纪,不能哭,但是你要说他多坚强,那也是扯淡,所以人人都觉得他万幸,但是却没有一个人知道,他生病了,很严重的病,甚至到现在,他妈妈也不知晓,他是个懂事的孩子,不想别人替他担心!”
莫南荀一听,差不多就哭出了声,他妈妈不知道,她也不知道,他成了这个世界上最孤独的人!
“那现在,咱们就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老许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喉咙,“小陆的病是简兮的爸爸救的,所以小陆的父亲在临终前,让小陆娶简兮,这事,你知道吧?”
莫南荀点了点头,这事陆勍川没说清楚,但是前几天,温思哲却和她挑明了真相。
“咱们中国人一向都讲知恩图报,哎,有的时候这讲究也害人,撇开小陆喜欢不喜欢简兮这事不说,让小陆娶简兮这事本身就折磨人。因为所有和那场地震有关的人和事务,都会把他拉回到那场地震中去。”老许叹了口气,“每一年,他回老家,你不知道,哎呦喂,就简兮那个妈,恨不得开一辆宣传车,到大马路上去喊喇叭,小陆这条命是他们简家救的,小陆现在能飞黄腾达,全是他爷们舍命救回来的,然后小陆那个妈,也特别奇葩,她不帮她儿子,她帮外人,逼着小陆娶恩人子女,不娶她就闹自杀,她们里应外合,狠命逼着小陆,可是没人知道,他病了,他原本就觉得自己不应该活下来,他活下来是有罪的,然后她们就一起告诉他,是的,你罪孽深重!”
“行了,也别哭了,稍微哭哭那是健康,再哭,也伤了身子。”老许又递了一张纸巾给莫南荀,“不过,小陆这小子也有福气,因为他遇到了你。”
莫南荀抽噎着抬起眸子。
老许笑了笑,“你的事,他和我说的不多,我猜应该是这样,其实以上的事,也基本都不是他和我说的,我是一点点打探到的。这病有一个后遗症,就是对当时的事挺讳莫如深,不愿意和人提起,他们害怕别人也会觉得他们罪该万死!”
“你一定会有疑问,既然他妈都不知道,那我是怎么知道的,我想那就是你走了之后,那时候我还在长江,我就发现,他总不去上班,就算去上班了,也跟个傻子似的,总走神,他这个人本来就不怎么愿意说话,所以不说话没啥,但是一下子变成傻子,那应该是有问题了,我就偷偷跟踪他,然后就发现,他总是在晚上开车到一个小区的楼下,就坐在车里,不吃不喝,也不睡觉,然后偶尔见到姑娘就跑上去,从后面拉住人家,那个时候,我才知道你的名字,我也才知道他生病了,估计是精神病,我才拉着他去看心理医生,一看就吓到了,他病了,病了差不多十年,但是没一个人知道。”
莫南荀捂着嘴,眼泪像泉水一样涌出来,但是再开口,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0
以前,他说过她走后,他找过她,但是从来都是轻描淡写,她不知道,他差一点就变得疯癫。
“他喜欢你,是一定的,但是我和孙医生都觉得,你对他来说,可能更重要的是精神上的寄托,有那么一个姑娘喜欢他,他没有被抛弃,但是忽然那个姑娘就没了,寄托也没了,他觉得是自己不够好,是自己罪该万死,才会得到这样的结果。所以后来,我便陪着他一起看病,然后他继续满世界找你。”
老许把药收进口袋里,叹了口气,“其他的,你慢慢去了解,我知道的是,你对于他来说,有特殊的意义,像冬天里的一把火,像治愈癌症的良药。”
莫南荀抽了抽鼻子,“这些,他几乎都没有和我说过。”
老许笑着点了点头,“这就对了,你看,这就是几句话的事,多简单,但是我们不能把他当正常人看,他有病。前一段时间,你又走了,我最开始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他又变态了,我不放心他,一直让他住在酒肆,然后我就悄悄的溜进去,偷了点东西出来,这才恍然大悟,知道发生了什么,哎,小莫,我一直都以为你是个聪明的姑娘,你怎么能被那个乡野村妇给糊弄过去的,那个老巫婆见小陆发达了,是拼死都要把姑娘嫁给小陆的,就一些照片而已,你仔细瞧瞧就能瞧出其中的端倪,你就算拿着棒子打他一顿也好啊,你咋还跑了呢?”
老许撇了撇嘴,对莫南荀这偶耍的小脾气多少还是有些不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