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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小婷婷来到肖求才和邓雅丽夫妇身边,给这个单调的家增添了不少幸福和快乐。小婷婷百日后,作为井冈山市文工团舞蹈演员的邓雅丽为了专心专职照料好女儿,特意跟单位请假,停薪留职三年。
虽说小婷婷是领养的女儿,但雅丽在日日夜夜的抚养和照料之间,对待女儿就像亲生的那样万般疼爱。当然,作为父亲的肖求才待小婷婷也视如己出,他们夫妇没有生育的烦恼和痛苦随着小婷婷的到来烟消云散。
邓雅丽沉浸在初为人母的幸福之中的同时不知不觉的冷落了老公。年轻气盛的肖求才看老婆待女儿那份专注,那份热爱,只好自己往自己身上浇凉水,凉凉那颗老想着过夫妻生活动荡不安的闷骚之心。至于这事还可以忍忍,主要是母亲回老家之后,雅丽再也没问起过母亲,也很少和红桃妹妹走动。当年年底,肖求才的舅舅过世,雅丽借口在家照看孩子不愿下乡为借口,都没去祭拜舅舅。
这些事情在肖求才心里憋着挺不舒服的。
倒是小婷婷一旦有个感冒发烧的,雅丽急的那个团团转,还埋怨肖求才没有及时回家,岂不知自己为了娘儿俩的诸多开销,上班兼职,辛辛苦苦为了谁呀?想想雅丽没有了工资,穿着打扮以及吃喝哪样不跟以前一样小资?小婷婷又要喝奶粉,那年代奶粉还是媳物,昂贵得很。
想想自己下班后兼职打摩的那个钱好赚吗?里里外外的容易吗?最累的是深更半夜回到家,刚躺下不久,又要起床给孩子把尿,冲奶粉。有时候真想对谁发发脾气,可是,你还没发脾气,雅丽倒每天埋怨这埋怨那的,又是家里没暖气没空调啥的,老跟人家有钱人家攀比。
求才偶然和岳父岳母述说烦恼,岳父岳母老是说:“雅丽在娘家家务事干得少,现在一天到晚带孩子不容易,你作为男人要体谅她。”
肖求才听后,心想:“谁又体谅体谅我呀?”
后来,干脆,去岳母家的次数减少到没事尽量不去了,只是偶然星期天去接接雅丽和孩子。有时也跟红桃妹妹说说烦恼吧,妹妹倒是体谅做哥哥的辛苦,可是,红桃面对嫂子也体谅嫂子带孩子的辛苦,再说她是嫂子又能说些什么呢?
肖求才在这半年以来,常常和雅丽冷冷热热,小吵小闹的,加上经济压力,忙里忙外的,总是开心不起来。好不容易熬到过年了,老家来信说叫他带雅丽和小婷婷回家过年。肖求才小心翼翼的提出这事,雅丽就是一句话:“这事不要跟我说,要去你去,我带女儿在家过年,再说,今年春节我二哥回家探亲,我们兄妹多年没见,还不让我们团聚团聚?”
和岳父岳母商量嘛,他们老人家从来就是依着女儿,老人家还说难得今年二儿子大利初二三回家探亲,难得兄妹团圆,希望求才理解。”
求才听后无可奈何,只好点头表示理解。还是岳父体谅人,说:“这样吧,求才,等孩子长大些再回乡下也不迟,再说,你可以接你妈妈上城里来住一段时间嘛。”
想到母亲离开城里半年后,还是第一次听到岳父家人提起,心里稍稍感到安慰。
雅丽不去乡下过年就不去吧,单位也放假了,放假后自己没白日没黑夜,风里雨里,天天坚持打摩的赚些外快。年底了,雅丽非要他陪同上街买这买那,又是给娘儿俩买新衣服新鞋子,又是给岳父岳母家买春节礼物,还给她侄子浩浩买衣服玩具等等。想想雅丽怎么就不给自己的妈妈和侄子买点什么呢?这事肖求才只敢想没敢说,怕万一雅丽回家一叨咕,亲戚之间无端生出麻烦出来。
还有就是风俗,今年做哥哥嫂子的应该给新婚的红桃妹妹送年礼,还有红桃妹妹老是过来看望女儿,可雅丽半年才去过一次红桃妹妹家,那还是妹夫过生日特意请大家聚餐的礼节,至于买礼物送给妹妹家,雅丽提都不提。其实,雅丽作为城里人,根本就不懂什么乡下那些七七八八什么礼节,而求才以为雅丽应该什么都懂。所以夫妻之间缺乏沟通最容易引起误会了。
总而言之,肖求才认为雅丽表面看样子聪明伶俐,可是心底自私狭窄,总觉得她为人处事差那么一截。这半年来夫妻之间为一些家庭琐事吵也吵了,闹也闹不少,这事刚过去,那事又来了。不过,求才看雅丽对孩子倒是没有二心,倍加关怀,也就不多加责怪了,居家过日子,凡事能包容就包容好了,这也是岳父岳母常教他的一句经典之言啊。
终于家家户户喜庆的除夕之夜来临了,家里的年货也买齐了,除夕之夜餐桌上的鸡鸭鱼肉都买回来了。可是,准备一顿丰盛的除夕晚餐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了,杀鸡炖汤,啤酒烧鸭,红烧猪肉,清蒸鲤鱼,红烧猪肚,干锅牛肉片,一盘花生米,一盘新鲜蔬菜,最少八个菜,全靠肖求才一个人围着灶台忙乎,忙得他团团转。
他一边忙一边对抱着小婷婷在一旁烤火的雅丽开玩笑说:“唉,下辈子讨老婆,不想再讲究漂亮啊,城里人啊,只要能干好家务就是福啰。”
雅丽在娘家可是没有上过灶台的,平常一两个菜能煮熟就不错了,这除夕大餐,她只有吃的份,看都看不懂,雅丽看他累的够呛,还开着玩笑,又是除夕这天,只好以玩笑回敬他,说:“下辈子才不嫁给你这乡下人呢,我女儿将来要嫁人啊,只嫁给城里有钱人,将来家务事请保姆做,呵呵。。。。。。”
肖求才听雅丽这样说,马上回答她:“我们家闺女可不能让你教出小资产阶级思想来啊。”
玩笑归玩笑,饭菜还是要搞,诸多家务少不了要做,好不容易,求才搞好了一桌丰盛的除夕晚餐。邻居们的炮竹声声早已响过无数遍了,天色都暗下来了,街上的大灯已经照的满街敞亮敞亮的。肖求才解下围裙迅速跑下楼去燃放除夕晚餐的炮竹,放过炮竹之后,总算一家三口坐下来对饮三杯了。
一天的辛苦,或者说一年的辛苦,总算今晚有所收获了,因为夫妻二人很久没有展开笑颜对饮了。
大年初一,按风俗,是给男方的父母拜年,初二才给岳父岳母拜年。求才的母亲远在乡下老家,而岳父岳母就在本市,所以,求才一家三口大年初一便去了岳父家。初二那天,求才和妹妹红桃,妹夫小枫一起回乡下去拜年。雅丽又以小婷婷出远门不方便为由,怎么也不愿意回乡下拜年,也不让肖求才带小婷婷回老家。
当着岳父岳母的面,又是大年初二,肖求才只好满腹意见往肚子里咽,他只好摇摇头叹叹气,无可奈何的。最后他和妹妹一家三口一路回到了老家看望老妈,同时给父亲和大舅上上坟,祭拜一下过世的亲人。
肖求才回乡下的同时,雅丽留在娘家住下了。肖求才临走,给雅丽留下几百元备用。那天,肖求才上午前脚一走,下午后脚跟着雅丽的二哥,在部队当兵的小利一家三口便回家探亲了。小利也是一女儿,今年刚满两岁,叫娜娜,浓密大眼的像二嫂。作为姑姑第一次见到小侄女得给见面钱不是,雅丽给了五十元给娜娜,作为北方人的嫂子大大方方的,哪有不回礼的道理,硬是塞回一百元。第二天,雅丽的前男友,和小利一起当兵的谭建军来到雅丽的娘家拜年来了,虽说谭建军现在也结婚了,老婆就是二嫂给介绍的北方女孩,那女孩今年和谭建军一起回井冈山来了,听说邓连长的妹妹添了一漂亮女孩,特意给小婷婷准备了一对银手镯,一串银项链,说是保佑小婷婷多福平安的意思。
本来雅丽是想委婉拒绝的,可二哥二嫂都劝她留下,雅丽只好欣然接受了。一般在部队和地方不一样,他们要么不回家探亲,要么回家可以待个十天半个月。小利夫妇回家探亲这事,肖求才之前是知道的,他想反正单位初八就该上班了,初六,初七回城里也不耽误事。再说,乡下过年请客吃饭多得很,倒不是说很多人家请他肖求才吃饭,那是因为老家有这样的风俗,哪家去年女儿出嫁或儿子结婚,或者有订婚的人家,大年这几天都赶着请客吃饭,既然请客吃饭就必须请人陪客,因此,求才在家乡每天都作为陪客,每天都少不了请去应酬。如果不去,人家都会当面说你这人眼高,看不起人。想我肖求才是这样的人吗?因此没来得及初六回家,而是等到初七晚上赶到城里,一赶到城里他便来到岳父家,可是没想到在部队任连长的小利临时接到部队的电报,临时在初七上午回部队去了,谭建军夫妇也一同去了。
就这样,肖求才晚回一步,没见着多年不见的二哥一家人,为这事,雅丽非常生气,和他闹别扭说:“你还想到自己有自己的家呀,这么晚了,要回你自己回吧,我和婷婷在我妈家多住几日吧。”
由于自己耽误几天没及时回来,感觉有些理亏,又当着岳父岳母的面,求才以沉默作为道歉,默不作声的。因为太晚,岳父母留肖求才住一晚回家,可求才看雅丽正在生气不理他,他只好借口说:“我今晚先回去收拾收拾,明天再来接她们娘儿俩吧。”
岳父母想想求才说得也对,晚餐后也就让他回家了。当求才一个人很晚回到家,看见家里桌面,地面全是一层厚厚的飞尘,虽说心里有些埋怨,可还是耐心的把家里打扫的一干二净。直到十一点左右,看看电视便躺下了,这一躺下一直睡到八点整,只见肖求才一个鲤鱼翻身,洗吧洗吧就直接上班去了,把接雅丽母女之事忘到后脑勺了。雅丽在娘家左等右等都不耐烦了,还是父母安慰她说:“也不差一天半天的,准是赶着上班没来得及过来,等到中午肯定会来接的,再说,女儿在娘家多住两天有什么要紧的。。。。。。。”
在父母一劝番解和安慰下,雅丽渐渐平复心情。但她想:“娘家不是安身地。”又想到自己娘儿俩在娘家又吃又喝一个多星期了,也不是事,还是想着早点回到自己的小家才安心安逸不是?
中午到了,求才匆匆赶到,菜呀米呀都没来得及买,中饭只好又在岳父母家吃了,岳父母说干脆晚上下班后接他们娘儿俩回去吧。”
肖求才满口答应一下下午班赶紧来接。一到点,肖求才果然及时赶到,回到家中,冷锅冷灶的,肖求才立马搞饭搞菜,雅丽嘟嘟噜噜在房间和客厅之间唠叨来唠叨去,还是那个事,说求才没有及时赶回家见二哥太不通人情等等,又告诉求才说人家二哥二嫂赠送礼金给小婷婷的事。求才突然发现小婷婷的银手镯银项链,忙以讨好的口气问:“我们家婷婷的银手镯银项链也是舅舅舅妈送的吧?”
雅丽正在气头上,没好口气跟他说:“舅舅舅妈又不是大财主,哪有又赠钱又赠礼品的,这些东西是人家谭建军送的。”
一提雅丽的前男友也就是前未婚夫谭建军,求才心里很不舒服,那无形的醋意在他心里暗暗滋长。
他在客厅一边拖地一边带讽刺性的说:“人家人家的,人家可真好啊,送这么贵重的礼物,我们家小婷婷是叫他叔叔呀还是舅舅呀,或者叫他二爸啥的?”
听到求才用这种口气说那样不痛不痒的怪话,本来就在气头上的雅丽气得半天说不出话来,她随意操起身边的小凳子直接朝正在拖地的肖求才飞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