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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的目光都停留在太子和六皇子身上,等发现的时侯,宁十一已经袭到金棚底下,他的速度太快,十四皇子愕然抬头,已经没办法躲避,直愣愣的看着那一掌以雷霆之势击在他右胸上,他只觉得五脏六俯似乎都挪了位,喉头一甜,用力吐出一口血来。
还不等众人回过神来,就听身后一声巨响,最外围的栏栅断了一个大口子,无数百姓从缺口往里涌进来,他们想站得更近一点,看得更清楚一些,隔在当中的护卫队如临大敌,想拦住百姓们,可哪里拦得住,人群如潮水般冲过来,瞬间把护卫队冲得七零八落。
观台上的权贵们一看,也吓到了,下意识的要避开身后的人群,却不知所措,围场里也乱了套,有人在大呼:“保护皇上!”
皇帝一直没有出翰儿朵,直接被人护送着从后门走了,十四皇子脸色苍白,手捂着胸,也被护卫们拥簇着往后门去了。
越来越多的护卫冲到了围场里,羊群惊慌失措满场逃窜,众勇士望着乱哄哄的场面有片刻的茫然,但很快回过神来,赶紧往翰儿朵里跑,这种情况下,人人想到的都是护驾。
人潮冲过来的时侯,白千帆立刻机警的贴在边上的一根大柱子前,以免被人挤到了,宁十三用身体护住她,挡住人群。
眼见好好的一场抓羊大赛变成这样,百姓们都很愤怒,发财梦破灭了啊,有人不管不顾的冲进围场去抓羊,反正已经乱成这样了,抓只羊就当是补偿,有人带头,更多的人冲进围场。
这样一来,围困宁十一的护卫们被人群冲散了,他趁机混进人群里往外跑,一边跑一边把蒙面的黑布扯下来,揉成一团扔掉。
宁十三远远的看着他,神情疑惑,待看到他扯下面罩,脸上立刻浮起一丝喜色,悄声告诉白千帆,“爷在这里。”
白千帆又惊又喜,立刻四处张望,可到处都是慌乱奔跑的身影,她不知道哪一个才是墨容澉。
“先生别着急,”宁十三安慰她,“我让十五十六多留几个暗号,只要爷在城里,咱们就能联系上。”
白千帆按捺住激动的心情,点了点头,这里到处都是蒙达兵,对墨容澉来说很危险,她要做的是更加小心,千万不能露出破绽。
“我们跟着跑,先出去再说。”
宁十三点头,护着她往观台下跑,刚跑几步,几个护卫迎面冲过来,把他们围住,白千帆心里一惊,宁十三的手缩到袖子里,摸出一枚飞刀,正要有所动作,却听有人朗声道:“让先生受惊了。”
白千帆抬头望过去,是太子昆清珏来了,声音刚落,他就到了她跟前,大红的坎肩映入她的眼帘,血一样红。
宁十三握紧那枚飞刀,警惕的看着他。
白千帆淡然笑了笑,“我还好,不过这倒底是怎么一回事?”
“有刺客,”太子简短的说,“此地不宜久留,我派人护送先生离开。”
白千帆说,“不用,我有随从,他能保护我。”
“先生不要客气,你是六弟的贵客,也是我的贵客,先生要是因此出了事,孤心里过意不去,马车就在下边,先生,请随我来。”
他目光殷切的看着她,几个护卫兵则虎视眈眈,白千帆看了一眼围场上越来越多的护卫,觉得硬拼不可取,她看了宁十三一眼,意思是稍安勿躁,一切到了外头再说。
抢羊的百姓被护卫的长矛刺伤倒在地上,鲜红的血让陷入疯狂的百姓们顿时冷静下来,场上的局势慢慢有所控制。
墨容澉往自己的马车走去,听到后头马鞭在空中甩得脆响,开路的护卫喝道:“让开让开,挡驾者杀!”
人群纷纷让开,让那辆马车过去,等马车跑过去了,他才发现有人立在车辕上,侧影很是熟悉,他眉头一皱,下意识的追了两步,管家谢光厚从马车里探出头来,“老爷,这边。”
墨容澉脚步一顿,转身朝他走过去,谢光厚笑着问,“老爷怎么往那边跑?”
墨容澉撩了袍子坐下来,淡淡的说,“嗯,看错了马车。”
这时,宁十一和宁十九也回到了马车上,两人都坐在车辕上,目光紧盯着从他们身边冲过去的那辆马车。
另一边,六皇子大发雷霆,“什么?太子把钱先生接走了?简直岂有此理,钱先生是我的客人,他倒底想干什么?”
他身边的随从说,“殿下,要不,咱们把钱先生抢回来?”
六皇子咬着牙,眯了下眼,“走,太子光天化日下抢人,便是闹到皇上跟前,我也要讨个说法。”
于是,又一辆马车风驰电掣般的冲了出去,马鞭甩得山响,路边的人避让不及,差点撞上去。
谢光厚挑帘子往外看一眼,哼了一声,“这些贵人真不把百姓的命当回事,百姓在他们眼里也就是个蝼蚁,死不足惜。”
墨容澉审视的看着他,“你很讨厌他们?”
谢光厚坦然的道:“自然是讨厌的,蒙达的百姓都讨厌他们。”
“所以才有了今天的任务?”
谢光厚笑了一下,低头不说话了。
太子的马车里头很宽敞,角落薰着好闻的木兰香,白千帆靠在椅背上,垂着眸,宁十三坐在她身边,双目炯炯有神,他原本在车辕上,后来觉得不妥,还是进到车里去,虽然与白千帆并排坐是为不敬,但非常时期,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一切以皇后娘娘的安全为重。
对面的太子神情若思的拧着眉,也没说话,车里落针可闻,直到一个随从探头进来,在太子耳边低语了两句,他冷哼两声,吩咐道,“跑快点。”
马车夫甩起马鞭,抽在马背上,嘴里喝呼着,马儿吃痛,撒着蹄往前面奔去。
白千帆心一惊,问,“怎么了?”
“没事,”太子笑了笑,“人太多,走不快,到前面就好了。”
于是众人看到,从围池城的官道上,两架马车一前一后跟赛跑似的,前面的跑得快,后头的卯着劲追,行人和其他马车纷纷避让,眼睁睁看着他们进了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