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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路的两旁都是些低矮灰旧的房屋,都是些贫瘠的山坡和岙地,没有看到一个厂房,和稍微现代化一些的建筑,或者什么产业园区。
而且刚才王小龙在介绍中,说是在没有一分钱的情况下,他想办法开工的,那么这筑路的钱从哪里来呢?还不出修路的工程款,他这个大学生村官又会怎么样呢?
霍文婷敏感而又精明地想着,脸色越来越严峻。
王小龙没有发现霍文婷难看的脸色,慢慢开着车子往里村里开去。他还是一边一边介绍着,但稻可惜,村里除了散落在山坡上一片片彽矮的民居外,没有什么可介绍,也没有什么可看的。
霍文婷越看心里越凉,脸上的光泽慢慢暗淡起来,话都没有了。这里太穷了,大大出乎她的意外,根本没有王小龙介绍的那么好。
车子沿着那条狭窄的进山路往山里开去,一会儿就开到红桃小学的操场上。
王小龙把车子停好,出来殷勤地帮霍文婷拉开车门,低下头看着车里说:“到了,我们村委会在这里,我每天就是在这里办公的,你先进去坐一会。”
王小龙是怀着愉快甚至是激动的心情介绍的,霍文婷却从车子里走出来,抬眼朝学校里一看,脸色顿时就黑了下来。我的天,这是什么村委会啊?这么破烂旧彽矮的房子,竟然就是村委会?!
王小龙带着她往后面那排房子走去,边走边喜形于色地说:“这是我们村里的小学。”
“啊?”霍文婷禁不住惊叫起来,她漂亮的眼睛和嘴巴同时张开,而且张得一样大。
王小龙掉头看着她,好奇地问:“你怎么啦?”霍文婷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惊骇地问:“这是你们村里的小学?”
“是呀。”王小龙介绍说,“这里有三个混合班,四名老师,包括校长在内。”
霍文婷没想到现在还有这样破陋的学校,她真的惊呆了,呆得说不出话来。
也难怪她啊,刚刚从城里来得这偏远的山村,她的意识和感觉还没有适应这里的环境。被城市里看习惯的高楼大厦一比,这里的平房就显得格外矮小,反映不过来了。
这时学校操场上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显得那样冷清空旷。恍惚间,霍文婷还以为走进了一个荒无人烟的原始部落呢,心里有些惊慌起来。
他们转过前排平房,来到后面一排平房的场院上。霍文婷抬眼一眼,见西边一间破旧房屋的门口挂着一红一黑两块木牌。红字写的是“铜兴县回龙乡高店村村委会”几个隶书大字,黑了写的是“铜兴县回龙乡高店村村民接待室”。
霍文婷看着这两块木牌,再度惊讶,摇头不止。在这样破旧不堪的房门前挂这样的牌子,她感到有些滑稽。
办公室的门开着,但里面没有人,姚红怡也不在。王小龙领她走进村委会办公室,对她说:“这就是我们的办公室。”
霍文婷抬头扫视起来,脸上泛出一丝亮色。她觉得里边的办公室还可以,简单装饰了一下,将一间破教室隔成四个小间,里边的办公家俱大部分是新的。办公室里打扫得干干净净,整理得井井有条。
“这是我的办公室。”王小龙领她走进自己的办公室,有些得意地介绍说,“隔壁是会客室兼会议室,东边两间的前边是村民接待厅,后边是村财务室。”
霍文婷好奇地看着,问:“你对面坐的是谁?”王小龙小声回答:“村党支部书记。”
霍文婷点点头,似有所悟地说:“哦,你是她的助理,所以坐在在她对面。”
这时门口一暗,姚红怡走了进来:“王村长,你们来了。”
霍文婷往门口一看,不觉眼睛一亮,这个破地方还有这么年轻漂亮的女孩子?她是做什么的?王小龙还没有来得及给她们作介绍,姚红怡就走到办公室门口,语气稚嫩地对他们说:“王村长,她是你女朋友吧?好漂亮哦。”
说没说完,脸就红到耳根。王小龙说:“嗯,是的,刚到。”
霍文婷问王小龙:“她叫你王村长?你不是助理吗?怎么成村长了?”
王小龙说:“我忘了告诉你了,上次从市里回来后,村里进行了一次民主选举。我也不知怎么搞的,竟然高票当选村长。”
王小龙骄傲地说着,领霍文婷走进客室,让她在沙发上坐下。霍文婷坐在那里,没有说称赞他的话,反而想,他当了村长,是不是就不走了?他难道真想在这个鬼不拉屎的地方呆下去?那太可怕了,叫我两三天也呆不住啊。
这时,姚红怡给她泡来一杯热茶,彬彬有礼地端到她面前,红着脸说:“您请用茶。”
“谢谢。”霍文婷礼貌地说了声谢谢,打量着她,轻声问王小龙,“这个小姑娘是做什么的?”王小龙说:“她是村里的团支部书记。”
“啊?”霍文婷再次“啊”出声来,“这么年轻,就是团支部书记?”
姚红怡匆匆盯了王小龙一眼,就知趣转身走出去。走到外面,她又提高声音对王小龙说:“对了,王村长,刚才我去食堂看了看,中饭已经烧好了,你们在哪里吃饭?”
王小龙说:“我们也在食堂里吃。”
姚红怡说:“那可以去吃了,已经快十二点了。刚才刘师傅让我来看你们,是不是来了。”王小龙站起来,对霍文婷说:“走,我们去食堂吃饭。”
说着就带霍文婷朝食堂走去。走进食堂,王小龙没看见郁晶香,心里就松了一口气。乔小玉和另外两名老师在,他们见王小龙带着一个漂亮高挑的女孩走进来,都掉过头来看他们。
王小龙领着霍文婷去窗口打菜,刘师傅笑着对他说:“王村长,胡书记昨天给我打过电话了,说今天有个客人要来。我烧了几个菜,你们到包房里去吃吧,我已经盛好了。”
王小龙说:“谢谢刘师傅,多少钱?我给你。”
刘师傅看着漂亮高贵的霍文婷,说:“王村长,你们先去快吃,钱的事回头再说。”王小龙认真地说:“那不行,先付了钱,我们才能去吃。”
刘师傅笑着说:“王村长,你总是这样认真。好好,那你就给八十元钱吧,四菜一汤。”王小龙认真地说:“哪有这么便宜的?辛苦你就不说了,钱要照算。”
说着他去包房看了一下,觉得这几个菜不止这些钱,走回来对他说:“刘师傅,我们先吃,明天上班后,你让孙会计合计一下,我才给钱。要给足,我不能占便宜。”
刘师傅有些感动地说:“王村长,这些菜金都是你捐的,你还这样顶真,真是。”
乔小玉等三个正在吃饭的老师,都异口同声地说:“是啊,王村长实在是太好了。”乔小玉说:“昨天,他又给食堂捐了一万元钱,为贫困学生提供免费午餐,我们都感动得不知怎么办好。”
这个情景,这些话话,霍文婷耳闻目睹,心里被深深震撼了。她知道他们不是在演戏,这是自然的表现。她没想到王小龙的思想会这么好,受得了这个苦不说,还耐得住偏僻山村里的贫穷和寂寞,办事又这么认真清廉,还一直捐款,他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变化?我简直都不认识他了。
王小龙把霍文婷带进包房,让她坐下,为她打开一瓶王老吉,给她倒好说:“来,文婷,我们吃饭吧。村里穷,没什么吃的,你就将就着点,啊。”
霍文婷突然眼睛一红,竟抽泣起来。她低下头,哭得很伤心,身子一抽一抽的,眼泪像断线珍珠一样从她脸上挂下来。
王小龙着了慌,不知哪个地方惹她生气了。他赶紧站起来,拿了纸替她擦眼睛:“婷婷,你怎么啦?”
他终于把心里一直呼唤她的称呼说出来。没想到霍文婷听了,不仅没停止,还哭得更厉害,她伏在饭桌上“呜呜”地哭出了声。
王小龙慌得不知所措,连忙上前轻轻拍着她的肩膀,说:“婷婷,轻点,被人听见,不好。你到底怎么啦?不要哭,有话跟我说出来,啊。你一哭,就把我吓死了,也心疼死了。我做错什么了?你要这样生气。”
霍文婷慢慢止住哭,抬起头来,拿过王小龙手里的餐巾纸擦着眼睛,边擦边说:“不是你做错什么,而是我被你的事迹感动,才忍不住哭的。我也为我嫌贫爱富的思想而哭。真的,在你的对比下,我实在是太差劲了。”
王小龙说:“话不能这样说,每个人的追求不一样。不能简单地说谁是对的,谁是错的。真的,我能理解你。”
霍文婷边吃饭,边把这次来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王小龙听完,神情严厉起来,他想了想,对霍文婷说:“婷婷,你刚才说的事情,我听得惊心动魄。对这件事,我要说一下我的想法。第一,不管你如何决定,我都要报复茅丰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