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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荒的夏天虽然来得晚,此时也渐渐复苏了,没有那么的冰冷刺骨。
夜色下的北荒宁静而美好,却也发生着无数阴暗龌龊的事情。
文青岚远远站在一座大帐外面,眼底满是迷茫和痛楚。
此时他一身北荒贵族的打扮,腮边蓄满了胡须,带着些粗矿,没有一点儿以往的矜贵儒雅,十足的北荒人。
终于,大帐里走出一个胖的跟水桶似的人,躲躲闪闪地看了看四周,缩头缩脑的迅速离开。
大帐里也点燃起了油灯,文青岚活动一下僵硬的身子,慢慢走了过去。
守卫的士兵看到他过来,进去禀告一声,直接把他带进去了。
这是曾经的琯华郡主,此时的九皇子妃的大帐,琯华正对镜梳妆,比起以往的怯懦青涩,多了些妩媚风情,又带着雄心勃勃的野望,反而更加的诱人。
“大哥,这么晚,有什么事儿吗?”
琯华眼神都没看他,慵懒地问道。
“你非要这样子吗?琯华,我已经后悔了,不该带着你来这里的!”
文青岚眼底满是痛楚,看着这样的妹子,陌生的让他害怕!
琯华却满不在乎,自顾自地梳着头发,“我觉得这里很好啊,没有那么森严的等级划分,也没那么严苛的贞操观念,大家伙都很玩儿的开,不会因为一点儿小事儿就上纲上线的,一切都以实力利益为尊。
你不觉得咱们现在过的很好吗?等将来九王子继承了汗位,我再生下子嗣,以后北荒还不是咱们的囊中之物!
你不想有一天能打回大魏皇宫,让所有人都臣服在你脚下,一雪前耻吗?”
文青岚眉头皱的更紧了,“可这一切要是都是用你的……,换来的,我宁可不要!”
“呵呵……,”琯华嘲讽一笑,“你想说用我的身体换来的就直接说,我无所谓的。
很公平呀,我这一副身子,能换来如此巨大的利益,多划算!
而且我的丈夫都没意见,你又何必在乎呢?”
文青岚紧紧攥着拳头,她现在连基本的礼义廉耻都不要了吗?
为了笼络那些族长,她对谁都能张开腿,不管年老年少,脏的丑的,跟那些卖肉的女支女有什么区别?
甚至还有喇嘛寺寺庙里的喇嘛,为的就是获取宗教的支持,他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大哥要是看不下去就不要看,我现在所受的屈辱,都是为了将来更高的回报。
等我登上最好的那个位置,谁还会在乎呢?
入乡随俗吧,人家这儿就这规矩,弟弟能娶嫂子,儿子能娶爹的小妾,就是个大泥塘子,谁也别嫌谁脏!”
文青岚跟她都实在说不清楚,忍着怒意道:“可人家那是丈夫死了之后,为了养活她们,你这样子,完全就是……
好吧,我不说了,谁让大哥没本事呢,没有保护好你,你……,好自为之吧!”
琯华等他转身快要走出去的时候,又道:“大哥也该成个家了,咱们家不能断了后,该想开的就要想开点儿,这个世道,就是这么残酷,得学着适应啊!”
兄妹俩换个个儿,以前文青岚身边没断过女人,到了北荒,反而跟和尚似的,多少投怀送抱的女子都给推开了,整天泡在军营里,整合队伍,培养势力!
走出琯华的大帐,空气都觉得清新许多,那股子靡靡之气让他直犯恶心。
九王子拓跋有敬正好回来,一脸的酒气,看到他很是热情,一个熊抱上来,文青岚直接推开了他,“九王子,你喝多了,早点儿休息吧!告辞!”
说完寒着脸,越过他回自己的大帐。
拓跋有敬对他的冷漠不屑一顾,还当自己是王府世子呢,不过是依附在自己身边的一条狗而已。
目光深沉的看着大帐里面,嘴角满是冷笑,那个骚,货也一样,等她帮助自己登上汗位,就是她的死期了。
一个人尽可夫的贱,人,怎么配做他的汗后呢?
夫妻俩不过是互相利用,单看谁道行更高,能成为最后的赢家了!
文青岚心情郁闷的回到自己的大帐,路上经过牲畜棚,看到一个娇小的身影,还在忙着给牛羊添草,背影很是熟悉!
那个女子感觉到他的目光,回头一看,两人眼底都满是复杂。
这个女子,居然是曾经的馆仪公主,那个刁蛮任性,金尊玉贵的公主,此时却做着最卑贱肮脏的活儿,简直跟奴隶没两样,惨的不能再惨了。
而这一切,都是他的妹妹造成的,文青岚也没办法阻止。
值得讽刺的是,九皇子那时候想早早和琯仪洞房,她死活不依,还是琯华主动献身,把她救了下来。
琯仪当时还对她感激不尽,想不到等到了北荒,琯华已经彻底俘获了九王子,洞房花烛都晾着琯仪,你不是不想跟九王子睡的吗?
那就一辈子别睡了!
好教她知道,一个女人,没了男人的宠幸,下翅是多么的凄惨!
真是蠢的可以,从小就在宫中长大的她,不知道那些妃子们为了夺仁上的宠幸,什么事儿都做的出来,她还矫情的装什么纯情玉女!
岂不是显得她更加的下,贱了吗?
所以琯华干脆跟九王子说,她是个石女,根本不能洞房,让她一辈子都别想尝到做女人的滋味儿!
九王子本就对她厌恶,这下更是不想看她了,直接抬了琯华做正妃,琯仪被贬为下人,琯华就给安排在牲口棚子里,让她受尽折磨!
要不是因为她是公主,怕将来引起纠纷,直接就给杀了,省的浪费粮食。
文青岚此时看着她这幅样子,心中很是愧疚,上前道:“琯仪,你还好吗?需要什么?我可以帮你的!”
琯仪冷冷道:“不敢劳青岚世子大驾,我已经落到这步田地了,你们兄妹也该满意了,就让我苟延残喘地活着吧,当没我这个人,我就感激不尽了。
你的施舍同情,只会让我觉得更难过,走吧,就让我保留最后的体面吧!”
文青岚珉着唇,说不出话来,琯仪佝偻着身子,走进牲口棚,不过二十来岁,却像是迟暮的老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