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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各处宫苑静谧安宁,各宫人员
辛鸢独自守在烛台之下,看着灯罩之内煌煌的灯火,眉间若蹙,不知道想到什么。
时间不知过了许久,忽然只闻轻轻一声门响。
辛鸢瞬间收回神,望向门扉处。
是春雪,她身上还穿着夜行衣,显然人刚从外头回宫。
见主子醒着,春雪有些不赞同地皱眉,“奴婢见娘娘屋内灯还亮着,不放心过来瞧瞧,没想到娘娘真的还未休息,不是跟您说不必等着吗,有什么消息奴婢一定第一时间上禀您的。”
“刚好本宫也不困,等着就等着。”
见春雪像是还要再说,辛鸢忙转了话题,“不说这些了,事情查得怎么样?”
正事要紧,春雪没继续纠结细末之事,“娘娘猜得果然不错,椒房殿那头果然坐不住了……”
他们在椒房殿外守到半夜,果然瞧见有人鬼鬼祟祟潜出宫。
那人武功不弱,他们等怕对方发现,一路不敢跟得太紧,有几次差点被对方甩了,得亏他们早有准备,不然这夜只能吃白果。
他们跟着那人在京城里绕圈绕了大半夜,最后总算是被他们成功跟到对方接头的人。
“这户人家,娘娘只怕做梦都想不到是哪一家。”说到关键处,春雪表情变得有些古怪。
见她这神色,辛鸢有种不好的预感,“哪一家?”
“是谢家。”
“谢家?!”
辛鸢不敢置信,双眸瞪得大大的,直盯着春雪,“没弄错?”
怎么可能?
谢家跟颜家一样,一直都说拥君爱国的,怎么会跟向太后勾搭在一起?
春雪极为肯定地点头,“奴婢等瞧得分明,那人确实是进了谢家,还在里头逗留了一段时间。娘娘若是不信,可以叫卢戈前来问话。”
辛鸢木然摇头,“……本宫不是不信你,本宫只是不敢相信。”
“可知是谢家何人?”
春雪犹豫了下,说道:“谢家守卫森严,奴婢等人不敢贸然闯入,但从种种迹象看来,应该是谢蔚谢大人。”
辛鸢手指一颤,“真的是他?”
“只是初步怀疑,还有待调查。”春雪想了想,说道。
她虽是这么说,但是辛鸢却知道,此事要是没有八成把握,春雪不会说。
也就是说谢蔚当真跟向太后有勾连!
一想到这种可能,辛鸢脑子里嗡嗡,有种难言的滋味。
知道主子跟谢蔚间的关系,春雪一时也不敢多说,只静静守着。
辛鸢闭了闭眼,等再睁眼时已经冷静下来道:“派人盯着谢蔚,看他跟什么人联系。”
“奴婢明白。”
春雪领命,却站在原处不动。
“时候不早了,你先下去休息吧,这几日你辛苦了。”
春雪连摇头,“奴婢不辛苦,奴婢精神得很,想在这陪着娘娘吧。”
“不用了,本宫想一个人待会。”辛鸢手支着额,恹恹地道。
主子都这么说了,春雪也不好多留,只不放心地道:“那奴婢先下去,娘娘有什么事记得叫奴婢。”
“嗯,去吧。”
辛鸢略微颔首,看着春雪退下。
偌大的宫殿之内,一下又只剩下辛鸢一人,唯一与之相伴的,只有墙上拖长的黑影。
辛鸢看着那影迹,眼前恍惚又出现那张温润如玉的面孔。
她不由怔忪,低声喃喃,“谢蔚,你真的做了那种事吗?”
*
谢府
谢蔚这日一回府,就听闻祖父传唤,他不敢耽误,衣裳都没换就忙去了正院。
等他到了正院外头竟无一人守着,院子里头静悄悄。
谢蔚一见不由惊讶,脚下不由更快了,“祖父!”
他三步并做两步走,快速进了祖父房间,生怕出了什么事,推门却见祖父好生生地坐着。
此时,谢长夫正拿着缎子,仔细地擦拭着手中的长戟,目光中带着无限怀念,怀念年青时有过的峥嵘岁月。
没事就好。
谢蔚在心里松了口气,忙向前进了礼,“孙儿拜见祖父。”
“来了,坐吧。”
谢长夫分神瞧了他一眼,继续手上擦拭的动作。
谢蔚在谢长夫下首坐下,好奇地问,“祖父怎么把这宝戟拿出来了?”
这方戟是祖父的兵器,陪着他在战场上屡建奇功,是老爷子一身荣耀功勋的见证。
平素这宝戟都被供在祠堂之内,寻常不让人碰一下,没想到今日祖父又将它拿过来。
谢长夫抚着长戟上的每道痕迹,亲密得像是对待至交好友一般。
半晌,他收回目光,“你小时抓周,什么都没抓,放着满屋子东西什么都不抓偏偏抓了这宝戟,那是我高兴坏了,直以为谢家有望重回将门了。
可惜等你大了,后来你娘说什么都不让习武,非让你走了科举之路。”
谢蔚一默。
谢长夫未说话,忽然将长戟铿锵一声杵在地上,撑着身子从位置上站起来。
他如今年纪大了,身子骨不好,又扶着大几十斤的长戟,手上无力差点扶不住,颤巍巍地要倒。
谢蔚见状忙上前伸手要扶,却被谢长夫不客气地挥开。
“祖父?”
谢长夫咬着牙,撑着长戟站稳,脸色一沉,“谢蔚。”
听见祖父连名带姓地喊自己,谢蔚心头凛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不孝孙谢蔚在。”
“我问你,谢家的家训是什么?”
“忠君为国,碧血丹心。”谢蔚不敢有一丝犹豫。
“难为你记得清楚。”谢长夫意味不明地说了句。
“我再问你,你可曾,可曾有一刻违背这八个字?”
谢蔚诧异地抬头,望着祖父,“祖父?”
“回答我!”
谢蔚袖子底下的拳头紧紧攥在一起,“孙儿不知祖父在哪听到了什么流言,但是孙儿干”
“抬起头来,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次。”
谢长夫深深地看着他,目光如电,闪着迫人的光芒,仿佛能看清人心。
谢蔚迎着祖父的目光,不闪不避,腰杆挺得分外直。
“好,祖父信你这次。”
良久,谢长夫支撑不住地坐回位置上,气喘吁吁地道:“记住,谢家的子孙,可以碌碌无为,可以放浪不羁,就是不能所图不轨,做了乱臣贼子!”
谢蔚正了神容,头重重地磕在地上,“孙儿谨记祖父教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