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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四五点钟的街上人不多,天青的烟雨色,压得天空低垂,细如牛毛的秋雨,像雾一样,拢得人也跟着瑟瑟,就如傅凌风说的吃火锅正好,驱驱寒意,再喝点烧酒,更加惬意。
闵凝和傅凌风一到火锅城门口,就有侍者举伞小跑过来,停车开路极为殷勤,引着他们一路就上了二楼的包厢里。
闵凝已经很久没来过这里了,大概也是近些年生意不错的缘故,一路看着,门窗桌椅都换新了,大厅更是富丽堂皇,金色的影壁,金色的吊灯,很有土豪的格调。
反倒是二楼最里面,陆北专属的这间包厢,略显朴素,没什么奢华装饰。
闵凝他们到时,里间大圆桌上的摆着三个景泰蓝小铜锅,里面的底汤正哗哗的开着,氤氲得屋里又暖又潮,这时陆北也得到通知,推门走了进来。
“傅总,快请入座。”陆北捉着闵凝的肩膀,不由分说,拉她坐在自己身边。
这是男人在宣誓占有的表现。
傅凌风倒也不在意,一个人坐在了对面,笑呵呵道:“陆总客气了,应该是我请陆总吃顿饭的,害你工地被迫停工,实在不好意思。”
菜还没下锅,他们俩进入状态倒快,谁也不让谁。傅凌风先挑对方的痛点说,陆北也不示弱,笑着回应:“工地的事罚也罚了,最近又能重新开工,也算雨过天晴。这个和傅总的情况一样,慈善丑闻的事也快过去了吧,还要恭喜傅总。”
“那也要感谢凝凝,要不是她帮忙认下这个黑锅……”傅凌风用腻死人的温柔看着闵凝,而闵凝只盯着锅里翻开水花,一眼都不敢错开。
那个认真的样子,就像一心扑在食物上的乞丐,生怕羊肉散了,毛肚老了。
陆北低头冷哼,从他锅里夹了块红白相间的蟹钳肉放在闵凝盘里,一股海洋的鲜甜味扑面而来,这样紧实鲜美的大块蟹肉,绝对是从鲜活的帝王蟹脚现取的,闵凝很爱吃虾蟹之类的高级货,这也是在和陆北一起之后,才被发掘的爱好。
被陆北养叼了胃口的同时,她连脾气都被养坏了。
品尝美味的同时,我一听这两个男人又要唇枪舌剑、你来我往,就心头冒火:有本事商场上去搏个你死我活啊,跑我眼前打什么嘴仗,没劲!
“两位要是有这么多公事要谈,不如去外面待客的地方,何必当着我的面,不怕我听到了什么,然后加以利用对你们谁背后捅刀吗?”
两个男人这个时候反而默契,相视一笑,陆北先说道:“你这是温柔刀,捅在身上,疼也是甜。”他在说今天这场澄清会。
“那你现在是像吃了蜜一样?”闵凝玩笑着问陆北。
按陆北的个性,背叛老子的都得拖出去枪毙,他现在毙了闵凝的心都有。怎么可能甜如蜜。
陆北只是不阴不阳的他笑着,伸手在闵凝脸蛋上勾了一把,极为放浪地撩她,当着傅凌风也不掩饰,仿佛闵凝就是他饲养的宠物,死活都逃不出他的掌心。
“傅凌风,”陆北这才开始这顿饭的目的,“这个女人,只有我不要她了,才能轮到别人。但是,她现在是我的,我还不想把她让给别人,你离她远一点。”
情敌间这么直白的对话,听得让人心惊,闵凝一时茫然,像个小学生一样呆呆看着阴鸷的陆北和似笑非笑的傅凌风。
“这次闵凝帮你洗白,那是因为她不了解你。她以为你是蒙冤的君子,其实,你不是。我们都知道你你不是她想的那样,有一天,她会真正认识你,到时候,你想过,怎么跟她交待你做的那些事吗?”
傅凌风扯出一个微笑,却全然没有温度:“所有的事情都是摊在阳光下的,我对闵凝,没有一丝隐瞒。”然后他靠向椅背,“这一点和你不一样。”
陆北点点头,“关爱基金的事,后门代码是我之前叫人做的,可你的基金会真的干净吗,你叫闵凝替你洗白,你跟她交代过那些黑账吗?”
真的有黑账吗?傅凌风之前说得是——
“账目的问题,我确实有疏漏,但因为是下面的人在打理,难免有人弄鬼,这一点,我向闵凝坦承过。”傅凌风之前和现在,都是这么和闵凝说的。
闵凝看陆北淡笑,十分不屑的样子:“咱们都是做一笔买卖上亿的人,如果连自己手下的账目都弄不清楚,应该早就被人骗得破产了吧。最近林、傅总生意越做越大,可见运气不是一般的好,那我预祝傅总每笔糊涂账都能发财!”
陆北举杯,一饮而尽。
傅凌风脸色难看,闵凝多少有点明白了。这顿饭,陆北是用来揭穿傅凌风的。至少,他要毁掉我心目中的傅凌风。
因为关爱基金可能真的有猫腻,而傅凌风却没有对闵凝明说。
闵凝是个敏感的人,傅凌风仅仅是被问得皱了回眉,这颗怀疑的种子就算在她心里种下了。
陆北握住闵凝的手,定定的问:“今天就是给你最后一次机会,选他还是选我,闵凝你可要想好了,选了我,从今往后,你们不可以再联系。”
而选了傅凌风,那就意味着,闵凝将失去陆北。
闵凝怎么舍得呢?!
陆北都有未婚妻了,她还等着这个男人娶自己,这个时候无论拿什么来和陆北比,闵凝一定选的是陆北。
她爱他,太爱了,陆北知道,闵凝知道,傅凌风也知道。
陆北这轮赢了,因为闵凝在面对最终二选一的时候,仅仅是沉默地挑着锅里的食物,一句话都不说。
“时候不早了,感谢招待,我公司还有后续的事情要处理,先走一步。”傅凌风也明白,不多做辩白,他大步离开,只留下背影。
闵凝也不知道为什么,忘着傅凌风的背影,她总觉得,往后人生里少了些什么。
傅凌风退出了。终于。
闵凝被傅凌风的落寞拉低了情绪,在只剩她和陆北的空间里,她只有一言不发的吃着,才觉得能填满心头一块空白。
“难过了?”陆北问得不怀好意。
闵凝确实有点失落,但看陆北那副老子忍你很久了的表情,她哪敢随便作答。赶紧剥了一只虾,蘸好海鲜小料奉在他嘴边,“你高兴就好,我没什么可难过的。”
陆北冷笑,连虾带闵凝的手指头一起吞进嘴里,然后狠咬了一口,疼得她赶紧抽出来,生怕自己也变成他嘴里的一块肉。
“今天之后,我明确告诉你,你们禁止接触,如果违反我的禁令,闵凝。我有的是办法让你真的难过。”
这话不假,只要她还爱陆北,那必然能被他轻而易举地伤害到。
捧她也好,伤她也好,都在陆北的一念之间,闵凝认命地在心里叹气:真爱一个人,也只有心甘情愿被欺负的份。
“你听到没有?!”陆北重申他的要求。
闵凝赶紧点头,“魏浩东的事,关爱基金的事,你做了就做了,我也翻篇了,但是,闵凝,我也要让你知道我的底线,有一、有二,没有再三,你如果后面再做出踩线的事——”
做了会怎么样?
“你会跟我分手吗?”
这是两人之间第一次提这两个字,哪怕是假设,闵凝都跟着出口的问题一阵颤抖。他想过要在某些情况下放弃自己,放弃这段感情吗?
“闵凝,再警告你一次,下次再提分手两个字,我就让它变成真的!”陆北不悦,甩掉餐巾,怒气冲冲甩门离开。
这顿饭吃的,三人气走俩,闵凝也挺佩服自己的。
算了,与其心烦意乱,倒不如什么都不想,爱咋咋地,今天这么费脑细胞,还是先吃点好的补补才是正经。干脆闵凝又叫来服务员,把化滩了的和牛、羊肉,都撤下重新再上,还有自己爱吃的活虾,海螺片也不能落下,都撤了旧的换新的。
外面风雨淅沥,黄白色的鸡汁的锅底正好翻沸,这边一室鲜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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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和傅凌风划清界限,能和陆北重温旧梦,对闵凝而言至少也是值得的。
最近两人翻过芥蒂又重新热络起来。
陆北这个身披婚约的主儿,会好不避嫌地带着闵凝各处应酬,出席牌局,满满的宠爱,昭示众人。
走到哪里都要介绍到,“这是我的女友,闵凝。”
闵凝不知道傅莹知不知道,但她还是有些难堪和不适的。
她自认为自己不是三儿,可如此高调,实在是有点无名无份的意思。
在某次活色生香的运动过后,闵凝提出这个异议。
陆北沉默片刻,“我准备下个礼拜和傅莹解除婚约,闵凝,嫁我吧。”
闵凝当时惊讶得立在原地,差点忘记高兴,这算求婚吗,这么突然,陆北则轻松地笑看着她。
“你……要娶我了吗?”
“当然了,等那边的婚约一解除,我们就对外宣布结婚,你可以先提前准备着。”
“那你和傅家的利益……”
“别替我操心,你男人自然有办法。”
闵凝红脸跨坐在他身上,窄小的沙发一沉,被两人坐了一个满满当当,那个时候,闵凝突然觉得,终于盼到头了。
终于,从十七岁开始的恋爱,终于要修成正果了!
所谓的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原来是这种感受,和对的人,衰老竟然都是件这么令人期待的事。
自从知道即将嫁与陆北,连罗素都说闵凝像换了个人。
之前被订婚的事折磨得,整个人都失魂落魄,各种怀疑,现在就不一样了,又像大学时代的闵凝了,爱笑又腼腆,时不时还会犯点傻。
人的智商会因为幸福而退化,大概就是这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