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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呆呆的凝视着门口,记忆滑过一些零碎片段,这是他第三次打她了吧?她记得清楚,却从未感觉过疼,但这次,她摸着心口,好痛,几乎痛不欲生,越想越痛,明明心中做了决断,狠了心,为何还如此刻般腹如刀割,心如刀绞,猛然间,一口气堵在心口,身子顿时沉了下去,眼前一片漆黑---
不可以,她还不能走,孩子?娘---娘---,腹中的孩子在呼唤她,她已经错过了一次,绝不会再错过。即便再痛,她仍要等孩子降落那一刻,那是她唯一的希望了---。
迷迷糊糊,晕晕沉沉,亦不知是醒是睡,分不清白日黑夜,只觉的身边影影绰绰,一会儿是侍香的身影,一会儿是梅秀,偶尔甚至能看到田无尽在旁边掩袖抽泣,还有知瑶,她不停的唤着姐姐,姐姐,回家吧---。
家?家在哪?她扯住她的手臂问,抬眸,竟是七郎堆着笑脸的眼神道,“好好的,你哭什么,莫不是六哥又欺负你了?”她不语,不舍得放掉这一刻,低头时,握着的竟是一把空气,慌乱寻去,建香冷眸瞪着她,喊道,“你说过,要保他平安的,你做到了吗?做到了吗?”
她捂着耳朵,歉疚的向后退去,一路奔跑,猛地撞上一个人影,四郎稳住她的身子,笑道,“总这么莽莽撞撞的,如何不叫人担忧啊---”
身后又随风飘来一人,五郎笑道,“哪里说得动她,玩起来便不知大小了,来擦擦汗。”她正欲接过他递来的手绢,却被人一把夺走,六郎凝眉横声,指着她斥道,“你到底是谁?到底是谁!”
“----”她不知所措的逃开,猛地从梦中惊醒,看向周遭,侍香急道,“王爷,醒了,醒了---”她听得明白,却未看清过来人,以为是耶律斜轸,眼前一热,却是耶律休哥面容道,“你可要吓死我,李元泰来来回回瞧了好多次,我才安心了些。”千雪被子底下,轻轻抚着小腹道,“他---说了些什么?”
耶律休哥道,“不能再叫你伤心忧神之类的,还好,你总算挺过来了。”千雪呆呆地望着他,“扶我起来?”他忙抱起她的头,旋即让自己当她的靠垫,握着她的肩膀对侍香道,“去把粥端来?”
千雪无力的靠在他肩上,轻轻一笑,他皱眉,“怎么?”她道,“这么多年来,幸得有你在身边,否则千雪将是孤身一人。”他笑道,“难得你瞧得起。咱们都是这把年纪之人了,拜托你,别一次次的吓唬我。我这心真没你那么坚强?”她笑着不语。他与她一同看向窗外,复道,“莫不是你我前世是夫妻,今生才彼此相知相惜?”
她呆呆一笑道,“那王爷当初不要我?”他蹙眉道,“这玩笑不好笑,也就你敢说,都不怕传到旁人耳中?”她淡然望着窗外,门外是急匆匆的脚步声,她忙起身,耶律休哥亦站起身,为她踮起一个木枕靠在身后。
耶律奚底冲进来,手里握着一把黄色,掌心砰的落在木桌上,沉声道,“皇上下了旨意,叫他三日内交人,否则便以抗旨论罪!”耶律休哥匆匆看完,一屁股跌在椅子上。耶律奚底道,“我去求了太后,太后只说,天地万物,有容乃大,祸福所栖,命之所归。”耶律休哥起身,正欲迈步,千雪叫住道,“不必,皇上既然下了旨,自是满朝文武的决定。怎地因我失社稷江山不顾,换做任何一人,皇上的决定都是对的!”
耶律奚底过来,坐在她眼前道,“你怎舍得,又怎如此淡漠?你可知韩隐今日在朝堂上的脸色,听着满朝文武的议论,一语不发,只默默的听着。就连皇上我都瞧见了某些隐痛,唯独他,面无表情,如死了般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千雪不语,看向门口站立的身影。耶律奚底和耶律休哥忙起身,退在一边,耶律斜轸缓步过来,坐在她对面,瞅着她,握起她的双手道,“只要你愿意,没人能逼得了你。我可以卸了这身官服,辞了爵位,过我们无拘无束的日子,你不是最喜这样的生活吗?”
她温润一笑,“王爷一向睿智,竟也说如此糊涂话。莫说抗旨之罪,即便是闲话碎语都能把王爷淹没了。天下百姓将会唾弃王爷,为了一个女子丢掉天下苍生的性命不顾,为了自己的快活而令两国动干戈,起硝烟。皇上也许不会怪罪王爷,但王爷的妻妾,孩子,王府内上下五十几口人命呢?王爷又将置他们于何地?”
他缓缓松了她的手,旋即一把拉过她的身子,拥在怀中,“我不准你离开我,不准!”千雪呆呆的被他抱着,喃喃道,“让我走吧,我走了,一切都结束了。战争,争夺,仇恨,恐惧?王爷可知这些年,千雪过的什么日子?只要听到宋辽交战,我都会在想,谁会杀了谁?下一个离我而去的又会是谁?从安隐突然死去的那一刻,从七郎,建香,无尽,知瑶,四郎---离去的那一刻,我夜夜都在做梦,都在问自己,到底是谁的错,为什么大家不能和平共处?为什么?你告诉我啊?告诉我?”
她摇着他的身子无力的嘶吼,耶律斜轸紧紧的抱着她,不语。她瘫软在他怀中,沉声道,“就连我们的孩子也没了---是我的错---,一切都是我的罪过!”
“不是,不是---”他轻抚着她的莫名恐惧的背,含泪摇头。“是!”她抬起眸,微微推开他,凝眉道,“我与王爷说过的,我可以看到未来,十年前我便知道杨延辉会来上京,会成为驸马爷,会在十年后过关探母,只是我从不知,我的介入竟拖累了他,为我顶罪,代我而死---”
“千雪,不可胡语!”耶律休哥见她又开始说着语无伦次的话,忙喝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