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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咕!
原本殿内气氛逐渐升温,一阵突兀的细微响声传来。
轰的一下,张小丫的脸刷一下变得满面通红。
呵!
耳边传来竺元墨低沉的笑声。
“我饿了!”
张小丫贝齿轻咬下唇,低声道。
可停在他的耳中,竟多少带着些许咬牙切齿的意味。
也知她脸皮薄,竺元墨未再出声多少什么,只松开她,端坐在床边道:“你且等等,我去给你,弄些吃食来。”
张小丫脸颊微红,闻言点了点头算是应下。
竺元墨便起身朝外走去。
靠坐在床上,张小丫打量着四周,这才发现自个身处富丽堂皇的宫殿之中。
心中微动。
半晌!
咯吱!
殿门大开,一宫女垂首捧着托盘从外面缓缓步入殿内。
走到床边站定,跪在地上,将托盘放在一旁的凳子上。
如此,张小丫才看清那托盘中是什么东西。
是一碗白粥,可里头除了粥,隐约可见翠绿挺拔的青菜,晶莹玉润的虾仁,旁边还有点点玉米做点缀,冒着些许热气。
咕咚!
张小丫瞧着这碗粥,下意识咽了咽口中的唾沫。
艰难的收回神色,看向宫女的身后,未见旁人,忍不住询问道:“他人呢?”
她才刚醒,怎么就不见了身影。
“回姑娘的话,边疆传来消息,军务紧急不容耽搁,皇上命人传召王爷,前往御书房相商军务要事,王爷让奴婢送来翡翠白玉粥,给姑娘享用,顺道让奴婢带句话,姑娘身体还未痊愈,又昏睡了这么久,吃不得太过油腻味重的东西,先吃些清淡的养养胃。”宫女面容娴静,眉眼温婉,说起话来,带着一股南方口音,宛如莺歌一般。
“知道了,多谢。”
张小丫闻言颔首,道了声谢。
宫女莞尔一笑,端起托盘中的碗,用调羹微微搅动散热,作势便要喂张小丫喝粥。
却被她抬手阻拦。
“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就好,自己来就好。”
张小丫被她的动作吓了一跳,赶忙抬手阻止,不太习惯被人这样照顾,从她的手中接过粥碗。
一勺一勺的送入口中。
入口鲜香。
眼睛不自觉的微眯起来。
宫女也不离开,只默默站在一旁,带张小丫吃完之后,瞧见她面上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适时的出声道:“姑娘,太医说,你刚清醒,吃得半饱便可,恐伤了身体。”
“知道,多谢提醒,还不知道你的名字是……”张小丫闻言,也只得不舍的将碗筷递给宫女,岔开话题道。
“姑娘唤奴小莲便可。”宫女微微屈膝,躬身拿起托盘,便转身离开。
胸口隐隐传来疼痛感。
忍不住抬手抚上胸口,娥眉微蜷。
突然从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小丫!”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抬眼望去,便瞧见竺元江身着锦衣,甩着头上的小辫,踩着云纹底靴,快步从外面跑进殿中。
嘴角微勾,快步从外面跑到床边,与张小丫的视线撞了个正着。
气息微喘,脸上带着一抹正常的红晕。
“小丫!太好了,你终于醒了!”
竺元江有些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处,脸上倒是满心的喜色。
“你消息倒是灵通,这么快就知道我醒了。”张小丫嘴角轻勾,感受到他的在意,本就当他是朋友,立时心中一暖,出声调侃道。
竺元江咧嘴一笑,抬手搔了搔后脑勺,略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刚刚进宫给父皇请安,碰巧遇上七哥,得知你已经醒了,我便过来瞧瞧你。”
说着,他原先的拘谨没了,仿佛又回到之前的那个竺元江,坐在凳子上,连连朝床边靠近,视线黏在她的脸上。
连啧出声。
“啧啧啧,真是没想到,风光霁月,惊才绝艳的七哥,居然喜欢你。”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很差劲吗!”张小丫眼睛微瞪,看向竺元江冷声道。
“不是,小丫你人是挺好的,聪明不在我之下,可配我七哥,还是差了点,不光我这么觉得,京城很多姑娘都这么觉得,对了,你还要特别小心昭阳,最拥护我七哥的人就是她,在她心里,估计没人配得上七哥,小心她找你麻烦。”竺元江连连摆手,提醒道。
张小丫闻言,眉头微挑,不以为意。
“我这是在何处?”
“霜云殿,宸妃娘娘的住处,就是七哥的母妃往日住的地方,自从她跟七哥出事之后,这宫殿便闲置下来,如今七哥死而复生,得以昭雪,谁知道你居然遇刺重伤,不方便移动,就近安排在这里修养。”竺元江双手撑着凳子,如实道。
竺元墨母妃的宫殿……
思及此,张小丫再看向周遭的装饰,竟跟刚刚有截然不同的感觉。
仔细看来,整个宫殿富丽堂皇,可其中的物件儿,却是意外的简朴。
收拢视线,同竺元江闲聊了一会儿。
才知道那日宴席之后,武知命便带人替他平反,解了冤屈。
稳重的脚步声从外头传来。
抬眼望去,便瞧见竺元墨身着白衣,头戴玉冠,目光灼灼的从外头走进来。
瞥了眼竺元江的方向。
竺元江立时便从位置上站起身,哪还有刚刚那活泼的模样。
简直仿佛被他遏制住命运的喉咙一般,细微出声道:“七哥。”
“嗯!”
竺元墨神色淡淡,淡漠应了声。
场面有些尴尬。
“啊!我想到还有事,先走一步,小丫,下回我得空再来瞧你。”竺元江丢下这一句,便转身快步离开,仿佛身后有洪水猛兽追赶一般。
张小丫瞧着这一幕,有些诧异。
“他怎么瞧着,这么怕你?”
“不知。”
他略微思索间,淡淡道。
抬眸凝望着张小丫,似是有话要说,欲言又止。
张小丫心有所感。
“怎么了?有事你直说便是,我们之间,何需在意那么多。”
“小丫,今个父皇召我去御书房,商讨军事,边疆大乱,西域跟吐蕃出兵十万压境,需要有人带兵出征。”竺元墨神色未变,眼睑微垂,敛去眼底的神色,轻声道。
张小丫闻言,神色一愣,似有所感,抬眼望着他试探道:“那人,便是你。”
言语笃定。
竺元墨缓缓点头。
伸手欲抓着她的手,谁知张小丫下意识收手,握了个空。
抬眼望去,便瞧见她垂首坐在床边,神色不明。
“小丫。”
张口唤道。
声音微沉,言语间带着一丝无奈。
张小丫未应声,贝齿轻咬下唇,娥眉微蜷,不知该作何反应。
她虽未见过战场是何模样,但也知道定是凶险万分。
稍有不慎,便没了性命。
可他身为皇室子弟,此时又怎能退缩。
思及此,她长叹了一口气。
却终是不愿他为难,抬眼凝望着他,轻声道:“答应我!无论如何,一定要活着回来,记着,我在等你。”
“嗯!我答应你,一定活着回来娶你。”
瞧着她眼尾微红,望着自己的模样,竺元墨只觉得心中一软,凑上前拥着她,应声道。
……
入夜。
张小丫坐在床上,瞧着小莲手中的托盘,眉脚微抽,掩鼻恨不得连连后退,闷声道:“这药闻着就苦,我现在身体已经在好转了,能不能不喝?”
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姑娘,莫要奴婢为难,太医说了,伤口位于胸口,姑娘险些丧命,如今虽已清醒,可也要固本培元,良药苦口,还是喝下去的好。”小莲神色未变,轻声劝道。
语调轻缓,却带着一丝不容商量的语气。
“小莲,把药留下,下去吧。”竺元墨身穿斗篷,快步从外面走进来,袍角微扬。
小莲屈膝行礼,将托盘放到一旁的凳子上,转身离开。
咯吱!
出去之后,贴心的帮两人带上房门。
“这药太苦了,我不要喝!”张小丫瞧见竺元墨,率先表明自个的立场。
偏过头,不愿瞧他。
不知是伤口又开始疼起来的原因,还是想到他过不了多久就要前往边境打仗,心中满是别扭,怎么着都不顺畅。
竺元墨瞧着她,脸上闪过一丝无奈,伸手从怀中掏出一个纸包。
缓缓摊开。
张小丫余光瞥见,转头望去,只见纸包中,放着几颗糖莲子。
“乖乖喝药,知道你怕苦,给你带了糖。”
他轻声哄道。
宛如哄孝子一般。
张小丫抿唇,她也不过是发发牢骚,又怎会不知良药苦口的道理,被他这么一哄,反倒有些脸红。
端起药碗仰头饮尽。
五官瞬间皱成一团,龇牙咧嘴间,突然唇上一软。
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
她微微一愣,睁开眼,便瞧见竺元墨放大的俊脸在眼前。
不过咫尺。
气息交融。
口中的苦味冲淡,随着交缠间,一颗糖莲子出现在口中。
甜味在舌尖处迸发。
苦味彻底消散。
竺元墨方才抽身,抬手指腹轻拭她嘴角的药汁,视线下移,盯着莹润的红唇,眸光微深。
“你,你这是干什么。”张小丫脸颊微红,眼尾带着湿润,含着糖莲子道。
“你不是说药苦吗,我想尝尝同甘共苦的滋味如何。”竺元墨音色微哑,顿了顿继续道:“果然不错。”
张小丫一时之间不知他口中说的不错,是那糖莲子的滋味,还是旁的东西。
脸颊微红,未出声。
“我看看你的伤口。”
竺元墨说着,便伸手去解她的衣领。
张小丫闻言,眼睛微张,下意识后退,可身后便是床杆,无处可退。
“不成!伤口在胸口,没什么好看的。”她支支吾吾道。
伸手阻挡竺元墨的手指。
他眉头微挑:“该看得,不该看的,都瞧过了,这会儿只是看看伤口,我又不会对你做什么,怕什么,你也知道伤口在这里,不让我瞧,怎么上药?难不成还要让太医来?你愿意,我都不同意。”
话毕,趁着张小丫犹豫间,指尖灵活的解开她的衣领,微微敞开,露出莹润白皙的脖颈。
精巧的锁骨,胸口随着紧张的呼吸,上下起伏。
张小丫也清楚,那伤口她瞧不见,又必须上药,只得让竺元墨动手,索性破罐子破摔,后仰靠着被褥,偏过视线,看向别处。
一副任其摆布的模样。
贝齿咬着下唇,娥眉微蜷,脸颊微红的模样。
竺元墨呼吸一窒。
定了定神,视线下移,将衣领敞开,白润的鼓起上,被纱布覆盖,隐约透着殷红。
“不成!要再脱掉点,我好给你换药。”竺元墨声音低沉,沙哑中带着该死的性感。
张小丫耳朵微动,对于他此时的转变,心知肚明。
微微睁眼,伸手解下腰上的束缚,缓缓将上衣退到臂弯处。
露出白皙挺直的肩颈。
竺元墨咽了咽口中的唾沫,艰难的伸手,小心翼翼的解下纱布,便瞧见胸口处,有一道狰狞的伤口。
眸光转深。
眼中闪过一丝心疼。
此时脑海中再也想不起任何旁的心思,只专心致志的帮她换药。
换好之后,他收拢张小丫身上的衣衫,声音低沉道:“天气逐渐转凉,莫要着凉了,大军出征的日子定了,下月初五。”
“嗯!”
张小丫闻言,心思低沉,垂眸轻应了声。
顺着他的力道,躺在床上。
竺元墨飞身上床,侧躺在她的旁边,凝眸望着她,薄唇微抿。
……
次日。
一个人影鬼鬼祟祟的站在殿门外,探头探脑,似是在观察什么。
早就发现他行径的张小丫,忍俊不禁,主动出声道:“来都来了,一直站在外头做什么?”
“小丫。”
竺元江见被她发现,索性便大大咧咧的露面,快步走进殿中,轻声唤道。
“你很怕竺元墨?”张小丫坐在床边,眉头微挑,直言道。
“也不是多怕,就是……就是……”竺元江面露尴尬,抬手摸了摸自个的鼻子,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为什么?”她有些好奇道。
就算是在永和村两人第一次见面时,竺元墨也并不让人觉得可怖。
最多,也就是态度冷淡,有些难以相处罢了。
难不成两人之间还有什么瓜葛?
“咳咳!就是本王年幼不懂事,看不惯冷着脸的七哥,总想着找他麻烦,结果每次都被他躲过去不说,自个还惹得一身骚。”竺元江含糊不清道。
张小丫并未放过,仔细追问下,才从他口中得知。
小时候竺元墨便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又得了皇上跟太傅的夸赞,旁人自然心生妒忌,不过竺元江也不是坏人,能想到的也就是整人的法子。
谁知每次竺元墨都像是知道他们要做什么一般,化险为夷躲了过去不说,他自个却倒了霉。
不是直接摔进马粪之中,就是掉进池塘。
更甚,竟被自己设下的陷阱吊在树上一整夜。\0
他一直都记者,那时,竺元墨一身玄衣,站在他面前,神色未变,抬头冷眼瞧着他的模样。
如今光是想想,都忍不住打颤。
“不能想,不能想了!”竺元江连连摇头道。
张小丫闻言,脑中出现竺元墨小小个子,便是一副大人模样的神色,忍俊不禁,险些笑出声。
怕牵扯伤口,便一直硬忍着,谁知越忍越绷不住。
倒吸凉气,捂着胸口喊疼。
急促的脚步声传来,竺元墨身着劲装,似是刚从武池来,从外头瞧见她这幅模样,眼中闪过一丝忧心。
快步上前,扶着张小丫,转头冷眼瞧着一旁的竺元江,面上满是不悦。
竺元江豁然起身,连连摆手道:“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
说着便风一般的逃走。
“没事没事,他跟我说了些你们小时候的事,我自个忍不住。”张小丫很快平稳了气息,出声安抚道。
竺元墨眉头微挑,出声道:“九弟小时候,是调皮了些,但心思不坏。”
张小丫撇了撇嘴,心中暗自腹诽。
人心思不坏,还将他绑在树上一整晚。
似是看出她的心思,竺元墨无奈解释道:“当时他太烦了,不狠狠惩戒一番,不得消停!”
听他这么一说,张小丫也知道,当时定是竺元江闹得他受不了,才会如此行径。
竺元江的性子,一贯如此。
……
时光荏苒,转眼间,便到了九月初。
张小丫的身子已经大好,可以随意下地。
可面上愁容不减。
这几日竺元墨一直呆在郊外武场,训练士兵,只因再过几日,他们便要出征。
若不是还有竺元江这活宝时不时来叨扰她,她只怕心思更加沉重。
若是可以,她甚至想跟着竺元墨一同前往边境。
可女子哪里能入军营。
“郡主!郡主不可!”
“这是本郡主姨母的地方,本郡主有何不可进的!”
张小丫坐在院中无聊出声,突然听闻殿外传来嘈杂的声音。
她闻声望去,便瞧见小莲拦在两人面前。
这两人看着面熟,一男一女,女子自称郡主,另一个男子神色唯诺的站在一旁,拉着女子口中似是也在劝说这什么。
奈何声音太小,她也听不仔细。
啪!
一个清脆的声音传来。
自称郡主的女子恼羞成怒的给了小莲一巴掌,口中叫嚣着:“你算是个什么东西,居然敢拦着本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