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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在食堂里,我紧张得直哆嗦,毕竟自己从没干过这种偷偷摸摸的事情,看着对面的钱蕾,我生怕她发现那张照片被我动过的痕迹,那个号码已经被我存在了通讯录里,我握着手里的电话,感觉自己像个贼一样偷了本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话又说回来,钱蕾有什么秘密呢?那个李鹤为什么要给她留这种信息,难道说他也知道钱蕾梦境中的蹊跷?
正当我思考着,钱蕾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呆子?在想什么呢?”我看到她脸上的愁容早已一扫而光,这时波爷用筷子敲打着面前的餐盘,嘴里随着打击节奏念着:“南无阿弥陀佛…”钱蕾知道波爷又在戏耍她了,一把抓住他的衣领问到:“死胖子,你念经干什么,超度谁呢?”
波爷撩着头发,严肃地说:“我推断昨天你应该是鬼上身了,好不好的丢下我们就跑了,今天看你恢复正常,帮你念段经文,吓吓那些个妖魔鬼怪,让它们不要再来打扰你。”说完拔腿就跑,钱蕾也一路追了出去。
位置上就剩下我一人,看他们这么轻松,我也懒得提这些糟心事,准备晚上去老皮那再给他们细说。
不一会,伴随着波爷的惨叫,他两一前一后地回来了。
“钱蕾。”我示意她过来,她嘴里喘着气,打开了一瓶矿泉水坐在了我旁边,我试探性地问到:“今晚我们就要去traum了,新的梦也准备开始了,你仔细想想你还有没有什么关键的东西没告诉我们?”
“噗”的一声,钱蕾嘴里的水差点喷了出来,她转头奇怪地看着我,然后继续将水瓶端到嘴边。
待他喝完水,若无其事地说:“该说的我都说啦,这个星期我也没喝那个清除剂了,老周,这场硬仗要开始了,你要顶住啊。”
言语间我感觉钱蕾似乎真的有什么事瞒着我们,故意在把话题扯到其他方面,正当我思索着,波爷突然伸出手悬在半空,一脸慷慨激昂地说:“来吧,我的兄弟姐妹们,今晚就要开始了,我也没别的本事,给你们打打气吧。”
诶,可能是我想多了,钱蕾的秘密或许压根就是和那个李鹤的陈年往事吧,罢了罢了,我告诫自己不要多想,接着把手放到波爷手上,钱蕾也把手放了上来,我们齐声吼到;“必胜!”
一时间,食堂里的同事们看着我们几个犯二都哈哈大笑起来。
这段日子因为我必须得专注于梦境计划,所以下班后回家收拾了东西便把小团送到父母那里暂时寄养,小团显得格外开心,因为这世界上没有第二个地方比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家更幸福了,临走前我揉着儿子的脸,让他一定要听几位老人的话,而且向他保证爸爸出差回来要给他买好多玩具。
看着儿子挥着胖胖的小手朝我道别,一时间我的眼眶湿润了,感觉就像一个即将要上战场的士兵临行前那样悲壮,我一边走着一边给自己打气,就是做个梦而已,也许小团很快就能见到他梦寐以求的妈妈了。
当我到达老皮的诊所时,其他的几个人已经围坐在沙发边严阵以待。
老皮却一反常态,今晚他是几个人里最轻松的,不慌不忙地阐述着他的梦境,很明显,老皮和我一样,昨晚也做梦了。
本来按照原计划顺序是钱蕾第二个讲述她的梦境,但我忍不住抢先直接将我昨晚的梦从头到尾叙述了一遍,大家都认真地听着,波爷也在他的笔记本上飞快地做着记录。
就在我说完的时候,老皮很自然地看向钱蕾,似乎是准备为这伟大的计划做一个完美的开端,伸直手比划着说:“到你了,钱蕾,你也说说你昨天的梦吧。”
钱蕾却是一脸的茫然,指了指自己说到:“我?昨天我没做梦啊?”
“不是把?我昨天的梦应该就是在你形容的地点啊?”看着钱蕾的表情,我也懵逼了。
“嗯?”老皮似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他满脸的自信瞬间消失,准备了这么多天,刚开始就出现这种状况。
“不应该呀?”老皮一边自言自语来回踱步,一边反复让钱蕾好好回想昨晚的梦,但钱蕾却坚持说没有做梦,因为这几年只要她有梦,那必然是半夜惊醒,而且一定记得梦里发生的事,况且我刚才所说的景象她也从来未曾梦到过。
“老皮,这梦会不会是我自己生成的?”我连忙问他。
“no!”老皮有些慌了,脚步也越来越密集,过了一会,他拿出一瓶清除剂放到桌上,说到:“计划暂停,这是个意外,周,在钱蕾回忆起来之前我们绝不能轻举妄动,那个梦绝非你自己暗示所能生成,因为就你描述的一些细节必需是事发现场的当事人才可能梦到,至于你,一个只看过照片的人,根本不可能生成如此详细的梦境!”
“如果我真没做过那样的梦呢?”钱蕾慌忙地问到。
“那么,周,昨晚你串联的,可能是另外一个人的梦!”老皮非常肯定。
突然间,巨大的恐慌笼罩了我们这个小房间,波爷并不了解梦境的可怕,不停地扭头看着陷入沉思的其他几人。
“难道我们又打开了一个人的噩梦?不对,不可能,那个人除非见过周,不然他的潜意识是不可能被打开的。”老皮继续吐着心里的不快。
“李鹤!”我突然说出来脑子里闪过的名字,结果马上就被钱蕾否定了。
老皮让我继续说,结果钱蕾抢先一步把我们那天的事向老皮说了一遍,同时也说明了李鹤可以排除的原因,她说那年李鹤根本没和他们一起报驴友团,而是在得知钱蕾此行的目的地后悄悄跟着去的,后来在偷拍时被钱蕾带着团里的其他人抓了现行,她一再强调一方事发之前她们就把李鹤送走了,而且李鹤归校后还曾用学校里的电话给自己报过平安。
听到这,我已经能深深体会到了钱蕾对那个男孩的厌恶,突然,我想起了那张照片后面的字。
“希望你能看到,我一直知道你的秘密。”这句话我记得一清二楚,我看了看钱蕾,细想她的秘密是否和我做这个梦有什么联系,她说的话是否属实?这个李鹤究竟知道些什么?一时间所有的线索似乎都在指向钱蕾,这个大咧咧的小姑娘,他心里一定还藏有我们不知道的细节。
然而老皮却不知道照片后面写着什么,他推断钱蕾应该是很长时间没做梦,然后已经慢慢适应不做梦的生活,所以短时间内忘记了梦里发生的事,说着他把梦境清除剂直接递到我手里。
老皮的脸变回到他一贯的表情并叮嘱我:“周,如果那个梦真是钱蕾做的,那接下来的日子里,同样的梦肯定还会出现,在我们确定那个梦的归属前,你不能再做梦。”
老皮一直以严谨的思维以及强大的自律着称,我不敢违抗,只得接过他手里的药,轻轻地点了点头。
同时他让钱蕾如果有做到新的梦必需第一时间向他汇报,并继续让她重复她与李鹤的细节。
我盯着钱蕾,看着他和老皮沟通的样子,希望能在这期间找出一点异样,然而她却表现得很自然,丝毫没有透露出一丝紧张,话语间的逻辑性也十分缜密,现在我的脑海里浮现出了事情的几种可能性。
一:钱蕾说的是真的,也许昨天的梦就是她自己的,只是忘记了而已。
二:钱蕾说的是真的,但是李鹤在离开后偷偷跑了回来,并在见过我之后被我打开了梦境的大门。但如果按第二种可能性,李鹤和我们也就是同类,即能做到梦境映射的人。
三:钱蕾说的是假话,昨晚她确实梦到了,但出于其他原因,不愿意承认而已。
四:最可怕的一种可能,即钱蕾说了假话,并且李鹤的故事也是由她事先就编好了来应对我们,梦境的归属不好说,可能是她的,也有极小的可能是李鹤的,但这背后的原因不得而知。
经过短暂的考虑后,我暗自做出了决定,老皮给我的药今晚回去我暂时不吃,试试看能否能再次串联到昨天的场景,也许会有新的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