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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孔武眼中真诚,凤天歌心思微动。
“孔王一直都是天歌敬重跟仰望的英雄,虎父无犬子,二世子亦是当世人杰。”凤天歌拱手,“保重。”
待孔武还礼,凤天歌转尔走出灵堂。
这一刻,她注意到了灵堂左右两侧跪着的孔轩四人。
跟之前在孔府一般,孔轩只负责哭,千秋三人则依着孔轩谱好的哀乐敲打出悲伤的音符。
哀乐声声入耳,令闻者伤心,凄然落泪。
凤天歌似只对孔轩感兴趣,他哭的很伤心,却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感受到来自凤天歌的目光,孔轩依旧故我,没有收敛,也没有放大自己的悲伤。
反倒是身侧千秋,“阿三,你这样哭是不行的!”
“这可真是,人间少名俊杰,瑶池来位贵宾!孔老王爷德泽犹存,英魂不死……哇哇哇……”毫无预兆的情况下,千秋突然一嗓子吓坏了刚刚跟着柳瑟一起走进来的容祁。
只见千秋忽将手中乐器搁到旁边,整个人匍匐在地,大哭不止,眼泪就跟不要钱似的哗哗流。
紧接着,对面墨瞳继续奏乐,血屠也跟千秋似的,身子朝着棺柩呈五体投地叩拜,“孔王爷流芳千古,浩气长存F粱入梦将星一夜陨孔城,挥戈思勇决信史传百世名……哇哇哇……”
不得不说,千秋跟血屠真的很会哭,这气氛一下子就被带动起来。
墨瞳不甘示弱,边哭边奏乐,那也是满嘴的歌功颂德,说的那叫一个好听。
整个灵堂,顿时吵闹喧天。
“你们都闭嘴!叫他哭!”孔武猛然抬头,怒吼。
千秋只要听到孔武大叫,她骨子里想要自保的愿望就会特别强烈,如果不是在灵堂,如果不是离的远,她铁定又要先下手为强。
孔武这声吼,引的凤天歌越发注意到孔轩。
“父王最喜静!你们这样吵吵闹闹他老人家会讨厌!”孔武不经意瞄到退到角落里的千秋,也算解释了一下。
孔轩听到孔武说话,向孔武深深施礼,之后继续如刚刚那般,哭的很伤心。
凤天歌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了然。
原来是‘嚎丧’的人。
此时柳瑟、屈平跟容祁也都上了香,先后走出灵堂。
就在这时,曹蒹再次走到柳瑟面前,“柳老板辛苦。”
柳瑟明白曹蒹用意,微颌首,“后堂我便不去了,七日后我必再来送孔王一程。”
“多谢!”曹蒹音落时,柳瑟独自走向府门。
意外的是,屈平跟容祁却没有跟上去。
曹蒹不以为然,“屈先生不走?”
屈平摇头,“我为什么要走?”
“刚刚柳老板说她恐犯旧疾才叫屈先生一起进来,这会儿柳老板离开,屈先生不该与她一起,难道你不怕柳老板在外犯了旧疾?”
“那不会,柳姑娘只在丧葬处才有可能因哀伤犯旧疾,离开这里就没事。”屈平很耐心的解释道。
曹蒹,“……先生是不是也拜祭过了?”
“是啊!我正要到后堂去!”屈平恍然道。
依照莽原规矩,但凡远路过来拜祭的宾客要在府上住到出殡那日,曹蒹也的确在后堂准备了十几间空房。
但他没带屈平的份儿。
“屈先生也不算远路吧?群芳院距离这里不过半柱香的路程。”没有柳瑟在这儿,曹蒹无须给屈平面子,“屈先生若是不方便,吾可派人护送先生回去。”
“大齐皇宫距离这里可不止半柱香,不过既然曹先生有意送我,也好,那就烦劳先生找几个人将本神医送回到大齐皇宫,正巧本神医出来这么久还惦记着景帝的病,届时见着景帝,本神医定会替曹先生美言。”
屈平一番话,说的曹蒹杀人的心都有。
威胁他!
“来人,送屈先生到后堂!”
屈平入后堂时,曹蒹截住了容祁。
同样的招数,容祁也用了一回。
他倒没拿景帝唬弄曹蒹,他拿自己。
依着容祁的意思,他虽是个不得志的世子,那也是楚王的种,倘若因为曹蒹一个不允许嘎嘣在莽原翘了尾巴,楚王就算为自己的颜面也不好轻饶了曹蒹。
再加上他曹蒹也不过是孔韦手底下的一条老狗,届时用一条老狗的命替不得志的世子偿命,齐国肯定会同意的,还会觉得占了便宜。
当然,容祁没说的那样粗俗,但意思就是那么个意思。
曹蒹觉得如果再跟容祁掰扯下去,他可能会当场去找孔王,于是亦叫人把容祁送到后堂。
容祁没去,因为前院空气好。
曹蒹恨的跺脚离开。
眼见曹蒹朝凤天歌走过去,容祁正想跟上,却见他家歌儿在对面给他使了眼色。
果不其然,曹蒹想请凤天歌离开的时候,凤天歌只道是轩辕琅叫她留在这儿的,如果曹蒹不愿意,大可现在就去帝庄请示,只要轩辕琅开口,她就走。
好吧,这就是凤天歌不叫容祁过来的原因。
至于轩辕琅,身为莽原狼主,他自然不会留在这里呆整整七天。
就这半天时间,曹蒹一直深以为然的自信,被敲的稀碎。
随着轩辕琅跟柳瑟出现,莽原一些重要乡绅先后过来拜祭。
整整一个上午的时间,曹蒹就死守在灵堂外,观察每一个人的神情,哪怕长的不那么像他印象中的孔轩,他都不会放过。
可惜,他放过了最应该观察的那一个。
与曹蒹一样,容祁跟凤天歌亦坐在角落里,盯着那些进进出出的人。
“歌儿,你刚刚跟曹蒹说什么了?”容祁好奇。
凤天歌瞧了眼对面的曹蒹,漫不经心道,“我说本姑娘乃是楚国世子容祁未过门的世子妃,倘若我有个三长两短,楚国世子就会很伤心,很伤心的话就会去世,楚国世子去逝,那可是很严重的事呢。”
容祁扭头,一脸不解。
“我跟他说,他要敢撵我出去,我就一头栽倒,我哪怕擦破一点皮,我家夫君就会很伤心。”凤天歌低声道。
容祁沉默片刻,“距离那么远,你已经可以听到我与他的对话啦?”
“是啊,本帅的太阴经又快跃境了。”凤天歌瞧着从灵堂里走出来的人,“你觉得他是不是?”
容祁顺着凤天歌的视线瞧过去,那人虽长相儒雅,可眼中并无悲痛之色,“孔轩当是孝子。”
“何以见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