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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下抨击跟谩骂的声音愈演愈烈,孔韦转身回到座位上,不再开口。
旁侧,田伯冷眼扫过孔韦,“光天化日之下,孔王当着众人的面诬陷我帝庄绑走孔武,过分了。”
“田伯明鉴,本王这也是迫于无奈。”孔韦身体略倾向田伯,“你我都知,狼主并非本王所虏,倘若不逼一逼那孔轩,他要到何时才能放人?迟则生变,本王也是因为担心狼主的安危才出此下策。”
田伯未与孔韦争辩,“倘若狼主因此而出事,你当知道老夫的态度。”
“知道。”孔韦微微勾唇,眼底的光,一闪而逝,“帝庄的态度本王自然是知道的。”
田伯收回视线,不再看向孔韦。
晌午阳光正盛,容祁一去一回,给凤天歌弄了杯清茶,亦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一大片荷叶。
容祁边喝茶,边将荷叶举到凤天歌头顶,“瞧孔韦的表情,像是胸有成竹。”
“可连我都相信孔轩必然不会出现,他哪里来的自信?”凤天歌十分不解。
围观的百姓来来往往,不变的是台上的孔韦。
随着时间推移,日渐黄昏。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孔轩不会出现的时候,忽有数十枚枣钉犹如寒夜流星,直击孔韦。
轰-
千钧一发,一直隐藏在暗处的楚夫陡然现身,软剑猛然在身前挥出一道光弧,磅礴剑气瞬间在其面前形成一道密不透风的气墙,将那些枣钉阻挡在外。
丁丁当当的声响过后,台下顿时大乱!
一道残影便在这时,落于台下正中。
那人一身黑色劲装,脸以黑布罩住,唯有那双眼,凌厉如雪山之巅下坠的冰锥,寒透人心。
“三弟?”
楚夫背后,孔韦猛然起身,大步走到台前往下俯望,“三弟是你吗?”
田伯知道孔轩是谁,之前狼主曾告诉过他,孔轩不会武功。
“孔韦!既然你今日摆下这望亲台逼我现身,我便现身!”台下百姓皆惧殃及,退至角落。
所以说好奇心这种东西真的是害人不浅,明明知道有危险,那些看热闹的人居然一个都没少。
“喂!那当初你大哥以孔王棺柩逼你现身的时候你咋没现身?”攒尖屋顶上,容祁瞬间明白孔韦戏码,不禁朝着‘孔轩’吼了一嗓子。
凤天歌也是一笑,原来是这样。
“孔轩,你好深的计谋!”
孔韦没让台下那人回答,直接替容祁解惑,“父王已逝,吾乃孔城新主,你不念父王遗愿见他最后一面,却在我来时现身,意欲何为?”
攒尖屋顶上,容祁觉得孔韦问的不对,“不是你叫他出来的,他现在出来了有什么不对?”
凤天歌也觉得孔韦这戏演的不够缜密,至少对话之前没有编排好。
孔韦真的好想撕烂容祁的嘴,这个大嘴巴!
“本世子只是想抢回本该属于我的一切!”黑衣男子的自称,已然让围观的吃瓜百姓相信了他的身份。
“什么是你的?你说,只要你能放了轩辕狼主,本王都能依你!”孔韦高声喝道。
孔轩也不含糊,直接抛出两个字,“王位!”
高台上,田伯白眉紧皱,目露寒凉。
他如何也没想到,孔韦摆这么大阵仗,甚至不惜把他蒙在鼓里,居然只是为了演一场戏。
听到‘王位’二字,孔韦略显激动,“如果本王不给,你又如何?”
台下孔轩冷哼,“那轩辕琅,便是你害死的!”
“孔轩!为了王位,哪怕是二弟的命你也不在乎?”孔韦愤怒至极,高声喝斥。
“孔武素来与你亲近,他若死,于本世子而言未必不是好事,今日我既敢现于人前,便没想藏着掖着,只要你肯把王位让给我,待我回孔城称王,必会将轩辕狼主完好无损放回帝庄,否则……”
孔轩音落之际,自背后拔出锋利长剑,“否则,同归于尽!”
看着台上台下孔韦跟那个假扮孔轩的人一唱一和,容祁下意识凑到凤天歌身侧,“咱们当真要叫孔韦把那人杀了?若那人死,这世间可就没有孔轩了。”
凤天歌明白容祁的意思,“看田伯的样子,怕是孔韦这出戏并没有跟他交代明白,我们暂且别动,瞧瞧田伯的态度。”
容祁颌首,无声坐回到旁边位置。
果然,台上田伯终是开口,“孔王……”
咻—
就在田伯站起身的刹那,一只暗镖倏然自孔轩方向射过来。
那只暗镖蕴含的内力强悍无比,速度极快,周遭空气像是被生生撕裂一般,硬是在镖行的轨迹上溅涌起几乎化形的白色浪涌。
攒尖屋顶上,凤天歌猛然起身,袖内微动。
不想下一秒,容祁倏的拉住她。
与此同时,站在田伯背后的侍卫纵身跃起,欲以手拦下暗镖。
除了一团血雾,没有人看到那名侍卫是怎么倒下的。
此时即便是凤天歌祭出袖内小剑,也根本抵挡不住那支暗镖的速度跟霸戾!
砰—
刺耳的爆裂声陡然响起!
伴着随之而来的蜂鸣,凤天歌与容祁所处的攒尖屋顶上,有一支黑色暗镖正死死嵌在烟囱上。
暗镖中心处有一个指甲大小的空洞,而容祁跟凤天歌皆感受到,在那支暗镖被嵌在烟囱里的那一刻,仍有一物以他们根本无法抗拒的速度穿透烟囱,往后直飞。
终于,他们听到了金属落地的声音。
整个高台一片沉寂。
田伯低头看向刚刚为他拦阻暗镖的高手,血肉模糊的手掌亦被某物穿透。
“田伯,你没事吧?”
高台上,孔韦忧心走过来,手里正握着一个异常古怪的玩意,那玩意中间四个拨杆,前后各两个长形方筒。
田伯亦是习武之人,他很确定,刚刚阻挡暗镖的玩意就是从那长筒里射出来的。
那是他从未经历也从未见识过的速度跟力量,至少他乃至于身后一众侍卫,都无法与之抗衡。
“还是那句话,狼主若有三长两短,你们谁也别想走出莽原!”田伯寒声警告,之后命人将那名受伤的侍卫架着,离开高台。
孔韦看着田伯离开的身影,尖锐的眸子微微眯起,转身时望向对面的攒尖屋顶。
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