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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曹蒹吃下密件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敲门声,听起来十分急促。
曹蒹稳定心神,“进来。”
打从外面进来的是厨房里的大厨子,孔城人。
“曹先生!您快看!”
那厨子急匆跑进来,将一张沾着油腥的腌臜字条递给曹蒹。
‘明日子时,帝庄。’
曹蒹看到字条,大骇!
“这是谁写的?”
“奴才不知道啊!这是奴才叫下人收拾碗筷的时候找到的。”厨子虽然不知道这是啥玩意,但知道这玩意十有**很重要。
曹蒹蹙眉,“哪个房里的碗筷?”
“这……这也说不清楚,整个孔府里除了曹先生跟孔王的碗筷,剩下的都堆在一起……”厨子犯难道。
曹蒹不再纠结,抬手叫厨子退下,随后离开房间,赶去孔韦房里。
他猜想,如果这张字条是孔轩所写,那么接下来孔城三位世子必有一场恶战,依着上面的意思,孔韦若败,那赢的人一个也不能离开莽原。
看来留给他的时间,也是不多了。
房间里,孔韦看着那张已经被油渍晕散的字迹,如鹰隼般的冷厉眸子顿时眯成一条缝隙,“是他。”
“王爷说的是孔轩?”曹蒹确认道。
“这字迹本王不会认错,他当真就在莽原。”
孔韦的声音阴冷且透着难以形容的寒凉,“父王总是说他孝顺,结果呢,老东西死的时候,被烧成一堆灰的时候……他那个孝顺的儿子在哪里?”
曹蒹跟了孔韦许久,自然知道孔韦有心结。
哪怕是孔武对孔轩的厌恶,也是基于孔王的偏心。
所以说,孔王落得灰飞烟灭的下场,也是他为人父的失败所致。
“王爷,孔轩为何要约到帝庄?”曹蒹不解开口。
孔韦则毫不意外,“因为他跟轩辕琅根本就是一伙的,他把地点约在帝庄,不过是请君入瓮。”
“那王爷……”
“本王当然不会去!眼下时局于本王而言占上风,他说哪里就哪里,他以为他是谁!”孔韦嗤之以鼻。
曹蒹未开口,他料到孔韦不敢去,可孔轩既已露面,孔韦也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准备笔墨。”
见孔韦走向书案,曹蒹当即先绕过去,将宣纸铺好,随后拿起墨条在砚台里轻轻化开。
孔韦则提笔,在宣纸上写下一行字。
‘明日酉时,孔府。’
看着宣纸上的字迹,曹蒹脸色微变,“这……孔轩怕是不会来吧?”
“自然。”
孔韦搁笔,吹干墨迹,“来而不往非礼也,他既然写帝庄,本王也要还他一个孔府,本王不去,他也不会来,那么接下来,他必然会同意一个折中的地点。”
曹蒹倒是赞同孔韦的想法,“那王爷觉得所谓折中的地点……在哪里?”
“曹先生,你这是怎么了,若从本王嘴里说出来的地点,算得上折中么!”孔韦冷笑,将宣纸交给曹蒹,“给孔轩送去。”
曹蒹又是茫然,“王爷……”
对于曹蒹的困惑,孔韦略皱眉,“曹先生可是有心事?”
“没有。”曹蒹摇头。
“孔轩既能把字条传到厨房,那你就把这张字条贴到厨房最显眼的位置,他自然有办法看到。”孔韦提醒道。
曹蒹恍然,“属下一时糊涂……”
“退吧。”
孔韦音落,曹蒹拱手退离。
且在那张字条贴在厨房的第一时间,便被人看到了……
第二日午时,凤天歌终于见到了孔轩。
是在一个棺材铺里。
因为莽原地方并不大,棺材铺子也就那么几家,此时凤天歌走进去的,算是最大的一家。
待她止步,一身褐色长衣的掌柜直接迎上来,“凤元帅,里面请!”
“你认识本帅?”凤天歌略有惊讶。
“当日孔王棺柩入孔府,小的曾过去祭拜,有幸识得元帅!”掌柜的是个中年人,个子不高,满面堆笑,虽说行的是死人生意,可也得笑脸迎客不是。
“本帅想瞧瞧你们这儿的棺材。”凤天歌随意开口。
“有有有!本店这里别的不敢说,棺材绝对是应有尽有,七国有的我们这儿有,七国没有我们这儿也有!保证你满意!”掌柜的边说,边将凤天歌朝店铺后面领。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那掌柜当真没说谎,哪怕是大齐皇城里最大的棺材铺,也不及这里品种多样,有些棺材上面还雕着奇奇怪怪的人物跟花草。
掌柜的注意到凤天歌的视线所及,不禁解释,“元帅有所不知,莽原地界除了本地跟来自七国的拽,还有些海外来的人,他们喜欢这种花里胡哨的玩意,咱也不懂这是什么审美,咱也不敢问呵!”
凤天歌失笑,倒觉得这家棺材铺子能做大,不无道理。
这会儿凤天歌被掌柜的带到后院一间极不显眼的隔间外,“这里是供客人挑累了歇息的地方,凤元帅且先瞧着,瞧累了就在这里歇会儿,瞧好了便招呼一声,小的即刻过来。”
“好,掌柜的且去忙。”凤天歌微微颌首。
待掌柜的离开,凤天歌看了眼面前的隔间,缓步而入。
隔间不大,靠窗处往里延伸有差不多一米的矮炕,炕上有矮桌,桌两侧各摆一个软软的垫子。
此时其中一个垫子上,坐着人。
凤天歌走进来时,那人起身站在矮炕上,拱手施礼,“阿三拜见凤元帅。”
“天歌拜见三世子。”凤天歌亦拱手,还礼。
听到凤天歌的称呼,孔轩抬头,“元帅可方便坐下来小叙?”
“本帅专程赴约,自是方便。”凤天歌脱靴迈步走过去,与孔轩一并落座。
矮桌上有茶,孔轩面前的茶杯已满,凤天歌自顾提壶,给自己斟了一杯,“当日三世子将孔武送到我这里,天歌幸不辱命。”
“凤元帅言重,能得鬼医屈平救治,也是二弟的造化。”孔轩谦逊道。
二人沉默一阵,孔轩先开口,“望亲台一事,孔韦当众判了本世子死刑,此后便是有田伯威胁,以孔韦现在的本事,若想离开莽原,未必不能如愿。”
“孔韦若这样走了,怕是不甘心。”凤天歌猜测道。
孔轩浅笑,“他若这样走了,不甘心的又何止他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