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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一时没话说,但他脑子一转,眼神又意味深长起来。
“在京都没人敢给我吃的河豚,在南郡,倒是吃上了……”他说着,抬眸看向楼辰。
萧明姝侧身把楼辰拉到自己背后,“放心吃,有我在这儿呢,这河豚就是毒中之王,我也叫它不能伤你分毫!”
楼辰再次被这女孩子护在身后,他心里暖暖的,脸上却有些哭笑不得。
在这小姑娘的哥哥面前,他竟“懦弱”到需要她来保护吗?
她哥哥该怎么想他?
楼辰没拨开萧明姝护着他的膀臂,他只是迎着萧睿的目光看去。
果然,萧睿眯起的眼里,有嘲讽和不屑。
楼辰心下轻叹,没有解释,只是放在食案下头的手,轻轻捏了捏萧明姝的手。
宴席开始的时候,萧明姝是坐在萧睿身边的。
但谁能约束这小姑娘一直安安分分的坐在她自己的位置上呢?
话还没说两句,她就已经凑到了楼辰的身边。
萧睿几番用眼神示意她回来,小姑娘都瞪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视而不见。
萧睿也没法儿,只能听之任之……
再后来,他就亲眼见识了萧明姝和楼辰的相处方式——楼辰在外人面前,看起来气质超凡,真有点儿她说的那种谪仙的味道。可是在她面前,就像个布菜的“小丫鬟”,他甚至比小丫鬟还有眼色,萧明姝想吃哪个,他简直会读心术,不用她指,他就夹来她面前。
萧睿皱着眉……又一个纵容她的人!老是这样惯着她,岂是真对她好吗?
但萧睿很快就发现,萧明姝好甜食,她能吃一大盘子的蜜三刀。
但楼辰并没有一直迎合她的喜好,他给了夹了几块糖醋的,拔丝的甜食之后,萧明姝再要……他却筷子一偏,在她耳边哄劝。
也不知这厮用了什么花言巧语,萧明姝还真就乖乖听他的话,把他夹来的中和甜食的菜式给吃了。
萧明姝打小不爱吃青菜,偏楼辰就能劝她把那青绿的各种菜、菜瓜给吃了。
萧睿郁结于胸……他妹妹从来没有这么听他的话过,却如此如此的听另外一个男人的话!
她在他面前,就只会犟嘴,顶撞,撸袖子要跟他打架……
在楼辰面前,却乖的像让人顺毛捋的猫……
萧睿嫉妒的快哭了。一顿饭虽色香味俱全,但吃到最后,他嘴里只剩酸苦之味儿。
“今晚跟我去府衙住。”萧睿搁下酒杯。
南方的酒,他倒是喜欢,温厚,口感又醇又绵,一点儿不上头。
跟北方的酒,完全不是一个调调。
他多吃了几杯,脸上有点儿红。
他黑着脸时,萧明姝尚且不怕他,更可况他现在红着脸?
“我不去,我有家,干嘛住别人家里?”萧明姝横道。
“兄长若不嫌弃,不如下榻于楼府?离府衙亦不算太远,且有给侍卫们驻扎的宽裕之地。”楼辰缓声说。
萧睿第一反应当然是拒绝,楼辰一口一个“兄长”已经够刺激他了。
他很想碡去“谁是你兄长,别乱叫!”
但其一,这话显得他气量极小,其二,不让叫兄长,让楼辰如何称呼他?皇上?萧兄?都不合适……
“也好,就去楼府住一住,也看看这南境巨富的府邸,是怎样的!”萧睿哼道。
楼辰转脸吩咐黄兴,“去把主院腾出来,给兄长住。”
黄兴躬身退走。
一行人吃饱喝足,下了楼。
商业素来繁华的南郡,今日却格外的寂静。
百姓们都被禁足在家,自然街上就少了热闹。
萧睿还有点儿遗憾,“南郡的热闹繁华,还没见过,也是出来一趟……”
他摇摇头,欲要登上马车。
萧明姝却道:“我要骑马,马车里太闷!”
说着,她就吩咐人给她牵马来。
楼辰点头,立时有人去备马。
萧睿皱了皱眉,“你就这么纵着她?”
这话有点儿怪怪的……他若不是吃了酒,断不会这样贸然开口。说得好像楼辰跟萧明姝才是至亲,他倒像个外人了。
但话已经出口,萧睿就算后悔,也没有收回的余地。
楼辰顺势接话道:“这本不是什么大事,由着她,哄她开心,在大事上才不至于带着情绪去面对。”
萧睿微微一愣。
“更可况,不由着她,拗着她的要求做,她就会听吗?与其意见相左,让她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而脱离自己的视线去做冒险的事,比如抢一匹烈马来骑,不如顺着她,却为她准备温顺安全的小母马。”楼辰短短几句,把事情分析的极其透彻。
萧睿却从没有那一刻,在自己妹妹的事情上,活得这么明白过。
怎么他以往就不懂得这么想呢?
为什么他没有想过,顺着她的意思,反而是将她留在了自己能掌控的安全之下?
为什么他总觉得是妹妹在跟他对着干,却从没想过,是不是倒过来了?是他在跟妹妹对着干?
他有点儿醍醐灌顶……也有些觉得是自己喝醉了。
他茫然的看了眼楼辰。
楼辰借机说,“不知有没有荣幸,留得兄长在南郡多住几日?”
萧睿还在震惊中,不能回答。
“我为兄长准备了龙舟赛,再过几日,还有采茶节,都很热闹。”楼辰笑说,“兄长平日里事务繁忙,既能脱出身来,得片时清闲,何不趁着这机会,享享人间清福。”
不知是楼辰的声调太好听,还是语气太蛊惑……萧睿竟被他说出了向往的神色。
“也好,你安排吧。”
萧睿说完,萧明姝腔了衣服,兜马而来。
她先前的裙子没办法骑马,这会儿的她,英姿勃发,更符合她通身练达的气质。
萧睿有那么一瞬间,觉得她是真的长大了,她从来都不是那个华丽笼子里的鸟,那笼子自始至终都关不住她。
即便曾经,她在京都,在皇宫的时候。她也是能够在笼子里,仰望外头广阔的天空,自由欢歌,像是身在笼外一样。
“你们骑马吧,我醉了。”萧睿几乎是躲进了马车里。
他心里空了一大块……他想绑在自己身边的那只欢唱的鸟,他自欺欺人说,他是为了保护她的那只鸟,她最终还是找到了她自己的天空……她终于要飞走了……
萧睿没到楼府,便睡着了,他不知道南境的酒不上头,却有后劲儿。
他只觉自己浑身燥热,做了许许多多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