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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若即若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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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又突然出现了,有何贵干?”

怎么感觉这就像清明老百姓的土匪歹徒才会说的那种流里流气的话,反应过来一听,她自己也有些觉得滑稽可笑。

不过想来,这貌似是他俩婚后,第一次这样子同桌用膳。

也是她再次对兰宁晟说的第一句话。

但尽管她要不是看在踏挽在她旁边盯着,她才不情愿的对他摆出一副好脸色,可这厮的语气对她,貌似也没好过。

“听说最近踏挽姑姑已经在教你关于用餐时的礼仪规矩了,本想看看成效,咋一看...你是不是顾着只练武,没勤加练习,把姑姑的话放心里?这成效也忒差了些...”

“我...”

而被训者代靖瑶都还未说些什么辩驳的话,踏挽这个施以教导者的身份率先对兰宁晟就是“扑通”一跪:“是老奴的过失,还请殿下责罚,并且不要因此怪罪太子妃。她已经很努力的事在适应了。慢慢来,总会越来越好的,不是人一生下来,就会礼仪规矩的。”

听言踏挽的一番话,她那一刻内心不由得小小的感动了一把,顺带的,也狠狠腹诽了兰宁晟一通。

看见你就觉得特别尴尬别扭不痛快,兰宁晟你最好还是快些滚去找那个什么沈良娣去吧!

只是,兰宁晟非但与她幻想的相反,边一个眼神示意踏挽起来,边还忍不赚沙射影的去调侃她:“那也要看是怎样的人。姑姑,你换个角度想想,这一国人学一国人的礼仪规矩,不就是等于被强迫成为东施么?别到时候笨的学不会,倒把自己本国的规矩礼仪规矩全部忘却,那才真的滑稽。”

“别真当我是傻的,听不出你这是什么意思!”下意识的,靖瑶把碗直接一撂那儿,猛的一拍桌子,咬牙切齿的看着还笑的很欠揍的兰宁晟,过了好半晌,才硬生生憋出四个字:“你骂我!”

“那又如何?”某人又十分欠揍的回了一句,接而收回了在靖瑶身上的视线,平静的用膳。

任她怎样的情绪与言语,他都不做回应。

而此刻靖瑶见兰宁晟视自己为空气,此刻内心怒火更甚。

眼神杀什么的不管用,只好孩子般重重的对着宁晟冷哼了一声,又一屁股坐下,又是故意的将菜口口咬的极重。

貌似她是将菜当做了宁晟在发泄。

“看来有空的时候,我也得好好教你“食不言”这个规矩与意思了。看看你这声音,这模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不是我兰宁晟娶回来的太子妃,而是我救回的一个难民呢。活像饿死鬼投胎一样...”

你才像饿死鬼,你们全云境皇宫的都是!

代靖瑶不回答他,只回以他一记白眼,内心如是狠狠腹诽道。

而今儿,靖瑶便是被屋外灌进来的那股略带凉彻的风给冻醒的。

虽然这点小小的寒冷不足以冻的她再次紧了紧被子,整个人死窝在被子中不出来。

但也不知道兰宁晟这厮是不是个死记仇的,是不是还因着前几天的事儿在变着法儿的报复她训她开心来着。

只是,在凉州从未遇见冷天雪天,更没有遇见因为降雨而变冷天气的代靖瑶,这会儿竟然鬼使神差的因为方才那溜进来的风给弄的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哎呀,殿下,您方才自猛的惊醒便蓦自穿着这单薄的里衣坐了许久了。再说了,这里衣的材质怎么看也不似我们那个地方的冬暖夏凉,看着也不怎么保暖,万一再这样下去,你着风寒了可如何是好?先别起来,奴婢先给您去翻找出几件外套...”

拜托,她代靖瑶自幼身强体健,如今只不过在中原云境遇见了这般的天气,如何要夸张的去寻外套披着下床?

她又不似这些娇弱的中原美人,稍微有天气变化,就会染病...

只是,还未将她内心对云霄对自己这般大惊小怪的举止腹诽个够的时候,云霄又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翻着了一件外套,帮她细心的披着。抵御清晨的寒气。

“哎呀,云霄,都说了,我不要...”

刚想说不要给她披什么外套来着。

“嗤,代靖瑶,你这副模样,别告诉我...你是因为初次到云境,水土不服,因为着了些清晨冷风,而染了风寒罢?”

只是她话未完全脱口而出,原本此刻不该出现在面前的兰宁晟却是丝毫不留情的嘲笑了她一通。

只是她如今学的乖了,没那闲工夫与他顶嘴,却是用直接证明,将云霄方才刚给她的外套又给利落除下了。

只是,最后却是让她刚打出来的喷嚏又给出卖了。

此举无疑惹来了兰宁晟更上一层楼的嘲笑。

只是,嘲笑归嘲笑,嫌弃与嫌弃,这皆是两码事儿。

但殊不知他兰宁晟又是因为此小小举措,又是在代靖瑶内心的好感又大大下降了好几度。

不过,就在她暗中与云霄盘算着偷偷溜出宫去玩儿一趟那会儿,耳中却听闻不少在东宫承恩殿正殿那处,无意听撒扫的小婢女闲聊时候说起——今日乃是中元节。

说起中元节,若非是今日听这几个小婢女说起,隐约记起这中原的中元节等于她们凉州的盂兰盆节。

自懂事之初,便是对这个节日没什么印象了。

只是因着中元节这三个字,倒是依稀记得幼年时候与兄长们还有父王一同过这个节日时候的场景。

他们凉州的盂兰盆节也就是这里的中元节与云境的过法着实不同。

但他们的盂兰盆节如何过法,她倒是记得也不真切了。

现在,她的脑海盘旋的全数是方才那一两三四个扫洒小婢女所说的,关于云境的中原节的过法。

云境的中元节,其实是祭奠先祖与那些已经故去亲人的一个日子。

这里的节日有七天之长。

所以说来云境历代高高在上的皇室王者,必须主持,包括参与其祭祀活动,在这里,民间甚至还有一名曰放水灯的盛大活动。

只是,往年都是由兰绛雪一人主持大局过了节日,如今,却是因为兰宁晟归来的原因,使得朝堂之上,又因为这个原因,暗潮汹涌,内部矛盾不断。

倒惹的兰绛雪也颇为纠结头疼。

前朝光应付那帮大臣将军就够她头疼一阵了。

关键,她还有着让她有操不完心的两个弟弟。

中元节这日,下了朝回了寝殿之后,兰绛雪只更感觉心有余而力不足。

她身边的那大太监名为陵西,是乃先皇身边最为的信的人,也算是这宫里的老儿之一了。

察言观色生存了这么多年下来,此刻见兰绛雪的模样,他又怎么会不知?

趁着兰绛雪单手支撑着脑袋,一阵短暂的闭目养神之际,使了个眼色让旁边的小内侍点了安神香,又命她身边的那贴身婢女准备了一盏茶。

“中元节祭祖的事以及设斋供僧,拜忏,送焰口这些事准备如何了?楚杭那头呢?”

“回女皇陛下的话,一切妥当。至于摄政王那头,陛下更不必担心了。”

“那阿晟呢?”

“殿下他...”

“你不说我也知道。”她似乎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苦笑了一番:“你说,于这两个弟弟,寡人对其的好,想必你也是看在眼里的。但是是不是寡人做错了什么?总觉得自他们懂事之初,寡人登基后,他们对寡人的命令以及寡人要求做的事,都没什么反应了?”

“二位殿下其实也是有心思之人,来日您对他们的苦心,自然会慢慢明白过来的。”陵西一时不知如何宽慰,只这样笑着劝道。

“谁能明白寡人这样做的用意呢?想来日久天长了,我这两个弟弟也是不会明白的。”她面上那抹苦笑有增无减。

“寡人其实这么多年下来,也早就累了。只是陵西,你看今日朝堂上他们的反应...”说着说着,兰绛雪面上不觉得转瞬即逝划过一丝无奈与不悦:“想来就算有朝一日阿晟继位了,身在朝堂,也一时难以服众。你说,寡人有什么办法?”

这次陵西再没有接过话,只有一件严肃的沉思。

而兰绛雪看着他这模样也只是自嘲的笑了笑,也没再问下去。

只是挥了挥手让其退下,自己闭目,好好思量着那些个毫无头绪的复杂事。

皇宫之内,关于中元节祭祀的准备正准备的如火如荼,而在民间,所有的百姓也亦是因为这件事,皆忙碌了起来。

家家户户的人早已大门紧闭,所有大小店铺地摊早就空无一人。

半个时辰之后,都城被一阵牛毛细雨所洗礼着,无不笼罩着关于中元节些许悲伤的氛围。

只是不知为什么,代靖瑶此刻内心心境也是如此。

没有悄悄溜出宫后那个成功的喜悦,反倒心头又有几分复杂心绪浮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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