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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葬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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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杭之死逐渐传开了来。有的为摄政王之死为大快人心;有的则是为其深叹扼腕。总之,对于此事,都是持着褒贬不一的态度与看法。但是随着楚杭的死,不知不觉,以前他掩埋着的罪名也逐渐见了天日,被人深深挖掘了出来。一夜之间,从前那个权倾朝野,被万人所崇拜的摄政王竟然变成了一个“奸佞之臣”,任谁,怕也是一时难以接受过来。当时早朝之际,兰绛雪与兰宁晟下旨给楚杭大办了一场风光体面的葬礼。本来兰绛雪还提出让楚杭葬入皇陵,这一想法。没想到这话才一出,就遭到了满朝文武百官绝大部分以上的反对。能同意的那份,多数看起来都是往日站在楚杭与兰绛雪这边的。也因此,昨日朝堂之上后来就因为“摄政王是否该入皇陵”一事而形成反对以及赞同两派,起了很大的争执。反对楚杭入皇陵的一派,自然是极力的搬出了楚杭又并非兰家人,且乃是乱臣贼子,奸佞恶人,两点辩驳,说是楚杭怎么就能够入皇陵?而赞同楚杭葬入皇陵的那一派人,自然是与兰绛雪内心想的一致,认为他们给楚杭扣的都是莫须有的罪名与帽子。撇开他们说的乱臣贼子,奸佞恶人,十恶不赦的大奸臣这个说法。

那些支持楚杭葬入皇陵的还搬出了,有过也必有功的这一条。然后奋力的与那些反对楚杭下葬皇陵的一派又是上演了一波唇枪舌剑的口头战争。认为楚杭劳苦功高,为云境也立了不少汗马功劳,办操碎了不少心血。没有楚杭,也就没有了今日越发昌盛富饶,国泰明安的云境。然而,最后兰绛雪也是被两边的争辩惹的烦了,却对楚杭定要忘下皇陵的这事持着不动摇的态度。可也没有多为楚杭在他们面前多辩驳什么。只是坚持了,并搬出了持同意楚杭下葬皇陵一派的说辞再简单做出总结,楚杭对云境有功,对整个兰氏皇族抑有很大的功劳,下了道圣旨必须将楚杭厚葬,并且入皇陵。

既然是兰绛雪这一国之君发话,那反对者即使内心再对此有什么异议,可还是因为兰绛雪是一国之君,不好再发表些什么言论。只得不情愿的默许。不过,兰宁晟对此,也是持默许的态度。或许在他看来,关于楚杭的事他插手的已经过多,这最后一些事,还是要兰绛雪自己拿主意决定。可这过后,关于楚杭的议论以及摄政王的时代,真的随着楚杭之死仅仅在那么几日,便随着时间的无情流逝,就那样被翻了过去,甚至没落于都城里。甚至百姓与文武大臣们的口中,都很少听着提起。

而今日,便正是到了楚杭的下葬之日。宫内上下皆是缟素,放眼望去,皆是一片素白。也正应景的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所有宫人皆披麻戴孝,那些生前楚杭对其有恩之人,皆在楚杭的灵柩前挥洒着纸钱,各个如丧考妣。尽管代靖瑶也是很想跟着去,可正是因为她徒然身怀有孕,无论是兰宁晟还是兰绛雪都不准去参加。这会儿正一个人待在蘅桐殿的她正因为此事郁闷着呢。云霄和踏挽姑姑便回来宽慰起她来了。

说什么殿下和陛下不让娘娘去,也是有理由的。还仔细的和她说了为什么她就是不能去参加楚杭葬礼的理由。最后,归根结底,美名曰:“在云境,有了身孕的人忌讳参加很多事的。就好比说葬礼丧礼什么的,不但对孕妇不好,可能也对腹中的胎儿极其不利。”可纵使如此,代靖瑶整个越听越郁闷,完全是觉得这是他们中原迷信,在他们大凉,可从来没听说过这样的。可她转角度一想,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虽然内心百般不情愿和不愿意,可还是乖乖的留在了蘅桐殿里。可当时虽然不能到葬礼的现场去,可代靖瑶还是央求着有去楚杭葬礼上悼念的云霄给自己说了一说当时的情况和场景。

也听说,陆续也有些朝中官员前来给楚杭悼念。不但如此,她方才还听云霄说了,甚至还有都城的百姓为楚杭守斋戒诵经祈福。犹如过什么重大的节日一般。

虽然没有亲自去,但在蘅桐殿庭院里坐在秋千上的代靖瑶已经能能感受到了那个氛围,脑海里已经多少能脑补到那个画面。要说楚杭死了,其实最伤心难过的并非只有他府上的人,受过他帮助及其恩惠的人吧?其实兰绛雪心里多少也是有些不好受吧?“老奴当时还听陛下说,和殿下给摄政王守了头七之后,便要暂时离开皇宫,去凤凰山上的清心寺里静修一些时日,顺便也为我们云境祈福,为您和殿下,以及皇宫上下的人祈福。”

“这期间,陛下也已经逐渐放权利,也早就将帝印给了殿下了。想来虽然殿下不着急登基,可陛下走后,这宫内一定开始是殿下说了算数吧。”虽然她后来听踏挽姑姑这么说,可她心里还是觉着,这或许是兰绛雪逃避楚杭这件事而找的最为完美的借口。看起来楚杭之死,对她的打击也是很大。心里多少也是有些不好受的吧。或许也是因为楚杭之死的事吧,在蘅桐殿一整天直到头七的那几天的代靖瑶几乎是没见着过兰宁晟的身影。直到了头七的最后一个晚上,用完晚膳之后,她终于憋不住无聊,问了云霄兰宁晟现在人在何处。云霄却告诉她说,兰宁晟其实在楚杭葬礼结束了以后就一个人在东宫的日月亭那边一个人待在东宫的安泰殿喝闷酒。除了段瑾瑜守在那里的其余闲杂人等他见都不想见,即使到了,也会被他气的哄走。其实,这家伙是和兰绛雪一样心里也很不好受吧?果然是口是心非。那既然如此,那当初为什么还在众人面前故意演的他自己是那样的冷傲无情,半分面子都不给的人?代靖瑶心里叹了叹,莫名有了丝心疼感。思来想去,还是决定离开蘅桐殿,去找他。“哎,主儿,这天色虽然也不晚了,可外头黑灯瞎火的,您这是一个人要上哪儿去?要不要云霄陪您?”“我只是去找兰宁晟,他一人在哪里灌酒,我不太放心他,想过去陪陪他,说说话。你只需要告诉我你说的那个地方在哪儿就成。别担心,我不会晚回来的,你好好守在殿里等我。”

云霄点了点头,真傻傻的告诉她安泰殿的位置,就那样目送着她出了蘅桐殿。可出了蘅桐殿,她就有些后悔没再多披上一件衣裳。不知是不是为了应个景,今夜虽然依旧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路也算不上太湿滑,可风却寒凉的很。但是莫名的让她觉着,到了泰安殿内后,便有四面八方的寒冷之气朝她扑面而来。见到兰宁晟之后,见他一副慵懒的模样半倚靠在殿内的那软榻之上,榻上摆着一方小矮桌,上头摆着是银壶与两三个夜光酒杯。“你怎么来了?”那会儿原本兰宁晟正给自己的酒杯上刚倒上一杯酒正要下肚,听到动静,下意识的抬头,皱了皱眉头。本要想都不想就要把人愠怒着哄走。却不想抬眸定睛一看——底下站着的,有些因为寒凉的风微微发颤的,正是自己的太子妃——代靖瑶。是以,虽然面上还是因为她怀了身孕,却穿的那么单薄的一个人跑到这儿找他,可终归还是有些心疼他。虽然眉头还微微皱着,可却是不乏心疼,语气虽然还有些冷淡,却放柔和了不少。见是她,忙放下了手中的酒杯,缓缓向她走来,还十分细心的脱下了穿在自己身上的外套,给她披上。“放心不下你,所以我来看看。”她看着细心给自己披上衣服,却有些微醉模样的兰宁晟,怔了好半晌,对上他的眸子,才缓缓说道。

“我可以理解为你这是在担心我么?不生我的气了?”他确实带着几分微醺的醉意对她笑了笑。代靖瑶看着他摇了摇头。却是没有那么快接过话去。只是打量了四周的一地狼藉。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发现兰宁晟已经坐回到了软榻上,继续端起方才未饮尽的酒,只一口,便迅速且豪迈的饮下。代靖瑶也缓缓坐在了软榻矮桌上,看着他这模样,虽然多少有些不悦的皱了皱眉头,却也依旧没有开口制止劝慰他。对她来说,伤心难过之际,一醉解千愁也是最好的方式吧。醉了醒来之后,一发头疼与全身难受,却是将所有伤心烦恼与痛苦都忘了,不是也很好么?想着想着,自己便也不自觉拿起了一个夜光酒杯,给自己斟了一杯酒。刚想下肚,就被兰宁晟迅速的给夺了过去,被他一口饮下。“喂!兰宁晟,你干什么,那是我的酒!”被他这莫名的举动给气笑了。代靖瑶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说。“怀孕的人喝什么酒?不准喝!”哪里知兰宁晟带着几分醉意这般理直气壮的回了她一句。这倒是有些让她哭笑不得了。不过也好在她这一句无意中的点醒,才让她隐隐约约的记着,以前常在拉卓姑姑身边,她也告诉自己,酒也不是所有人能喝的。这禁止饮酒的,好像有身孕之人,就在其列。本来想和兰宁晟争辩一番的。看来好像也是错怪了他。他这样,也是为自己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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