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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绝将金牌递给身边的奴才说,“带人查抄吴太尉府上,将府里一干人等全部捉拿,记住,是密捕,不可走漏半点风声,将人犯直接关押天牢。”
三天内,吴太尉府上几百人全部被抓,揭发举报他的罪证比这迟来的初雪还多。
审判的速度也很快,成年男子一律问斩,其余人流放荒地,永世不得入京。
阿柒听到这个消息后激动的直奔外宅,一进门还没开口林姑娘眼含热泪一把抱住阿柒,“我的仇终于报了,终于报了,阿柒,我父亲终于可以安息了。”
阿柒点点头,“是呀,善恶终有报,还好我们都等到了。”
林姑娘突然抬起头激动的说,“这一定是王爷做的,是王爷帮我报的仇,他说过这件事要慢慢来,王爷没有骗我。”
阿柒,“...林姑娘你和王爷说过这件事吗?”
林姑娘好像没有听到阿柒的话,一把抓住阿柒的手说,“我能回王府吗?”
阿柒意外道,“你还要回王府?你忘了你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好不容易出来了,为什么还要回去呢?”
林姑娘擦掉脸上的眼泪,一双眼睛清澈澄净的看着阿柒乞求道,“阿柒,我要回去感谢王爷,是他帮我报了这血海深仇,我想...我想当着王爷的面说。”
阿柒无奈的点点头,带着林姑娘回了王府。
慕容冢在书房,虎谷风和曼陀都在房内,吴太尉被抓一事虽然在慕容冢的意料之中,可是这件事处理的太快,实在不像是慕容绝那种多疑之人办事的风格。
虎谷风,“不管怎么说,这是件好事,不仅帮朝廷除了一个蛀虫还砍掉了梅相的一个得力臂膀,而王爷举荐的人成功填了吴太尉的职务,这才是最重要的和最值得庆贺的事情。”
曼陀皱眉不解道,“可是这些年来以皇上对王府的态度来看,这件事未免处理的太怪异了,皇上怎么突然性格大变,和王府站在一起了?不仅把禁军的指挥权交给王爷,还选用了王爷举荐的人,这不是很奇怪吗?”
慕容冢一直没说话,串联起这些事情,想到了一个人,以及那个人对他的态度。
“谷风,你即刻动身去北境南国一趟,主要是查查关于沐殷的事情,尤其是关于这次我们攻打北境南国,他们主动投降的原委。”
虎谷风愣住,“投降?不是我们打胜的吗?何来投降一说?”
慕容冢托腮冷冷道,“是投降,这件事有蹊跷,你快去查,查到什么立刻飞鸽传书。”
虎谷风带着满满的疑惑走了,慕容冢对曼陀说,“你去虎庄一趟,看看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现在谷风和景云都不在庄内,你去督查一下练兵情况。”
阿柒带着林姑娘和刚出门的曼陀撞个满怀,阿柒揉着肩推开门,让林姑娘进来。
慕容冢一看到林姑娘大概猜到是因为什么事情,目光盯着阿柒问道,“你们怎么来了?”
阿柒坐在一边的椅子上毫无拘束的用下巴指指林姑娘说,“林姑娘听说那个混蛋吴太尉和他的儿子被抓起来还要砍头了,想来感谢王爷帮她报仇雪恨。”
慕容冢还没说话,林姑娘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抽泣道,“民女感谢王爷的救命之恩,感谢王爷的收留之恩,感谢王爷替民女报杀父之仇,大恩大德民女实难报答,如若王爷不嫌弃民女愿意以身相许报答王爷,民女不求名分,只想留在王爷身边服侍王爷。”
阿柒,“...”
慕容冢清冷的目光带着一丝鄙夷,看了眼跪着的林姑娘,冷冷的说,“对你有救命之恩,收留之恩的人是小七,和本王无关。关于吴太尉的事情你应该误解了,就算这件事和你无关,吴太尉也会有此下场,这是他罪有应得,所以本王对你而言并无任何恩情可言。
你要感谢就感谢小七,不要把心思用错了地方。上次关于你僭越之罪王妃对你的惩罚你应该懂得收敛,而不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触犯。既然已经严重触犯府规那就该逐出王府,本王是看在小七的面上允许你进来,不过看你好像并没有悔改的意思,那就别怪本王无情。”
慕容冢说完朝外面喊道,“来人!”
侍卫进来,慕容冢道,“将她带出王府,如若再敢私闯王府格杀勿论。”
侍卫准备动手抓林姑娘时,阿柒一把拦住故意挤兑慕容冢说,“这本来就是一件可以商量的事情,既然王爷不从,那也不能那么粗鲁的对待一个女孩子啊。”
阿柒非常满意慕容冢这坐怀不乱的态度,连带着对林姑娘的闷气也消了,现在看慕容冢气急败坏的样子她倒有点看热闹不嫌事大。
慕容冢一指林姑娘对阿柒说,“这是你的人,你自己处理,反正王府是不会收留她,这种不懂感恩,痴心妄想的人你最好还是远离,小心给自己惹来麻烦。”
慕容冢说完佛袖离去,阿柒转身扶起林姑娘,脸色平静的看着她,“走吧,先回梨园。”
回到梨园阿柒故意打发曼珠和纸鸢出去,静静看着林姑娘,良久才说,“你喜欢王爷,我非常理解,我想这世上恐怕没人会不喜欢他吧?”
林姑娘不敢抬头小声抽泣着。
“其实我早就知道你喜欢王爷,但是这种事不能点破。感情懵懂不自知的时候反而能克制住自己的心,一旦被人说破那就犹如洪水泛滥,一发不可收拾。我本想着借由王妃对你的惩处让你住在外宅,慢慢时间长了,你可能会忘了王爷,以后在咱们的酒楼里给你一间商铺,你自己经营,再找个喜欢的人嫁了,平凡一生,可没想到...不过也没事,说了就说了,我对王爷表白过那么多次,王爷不也拒绝我了吗?”
林姑娘这才抬起头眼睛红肿的看着阿柒,“王爷是喜欢你的,他拒绝你也是喜欢你的。阿柒,对不起,我不该对王爷存有这样的想法,我不配,既辜负了你对我的恩情又玷污了王爷对你的深情。”
“别这样说,我们都是平等的,你有喜欢人的权利,只是我们生错了时代而已。既然你把心里话也都说给王爷听了,懵懂的小女孩是不是也该回归到现实中考虑下你以后的生活呢?”
林姑娘惊讶的看着阿柒,“以后?”
“是呀,难道你还真的打算为王爷坚守一生吗?生活还是要继续的,这个王府呢你肯定是不能来了,那你先暂时住在外宅和彩虹队的孩子在一起,等以后我们的酒楼开张后,给你一间店铺,你自己就能独立生活了,至于你以后怎么样那就靠你自己了,加油哦!”
“阿柒,谢谢你!”林姑娘紧紧握住阿柒的手,泣不成声。
正在这两人相拥感动时,房门被人大力推开,进来的是佩儿带着一群人。
阿柒,“你们怎么敢闯进来?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佩儿眼角上扬,嘴角冷笑一声说,“不好意思啊阿柒姑娘,王妃有请。”
林姑娘已经经历过一次这样的事情,顿时吓得脸色苍白,紧紧拉住阿柒的手。
阿柒冷着脸,“王妃叫我一个人过去?”
佩儿一指林姑娘,“你们俩一起。”
说完身后的人便上前动手,阿柒大喝一声,“放肆,你们谁敢动手?”
那些人瞬间不敢动了,佩儿拉开其他人对阿柒说,“阿柒姑娘,你今天还是听话点,不然真的没有什么好果子吃,你也知道咱们王妃如今是有身孕的人,受不得气,王爷可会心疼的。”
阿柒拉着林姑娘站起身,对佩儿道,“走就走,没说不去。”
阿柒和林姑娘一直来到风清殿,殿里只有王妃侧躺在榻上,看到阿柒和林姑娘进来,被人搀扶起来,一步一步走到阿柒跟前。
林姑娘已经吓软跪在地上,王妃走到她跟前声音轻柔道,“抬起头来。”
林姑娘刚一抬头,王妃便甩给她一个响亮的巴掌,阿柒吃了一惊,“王妃这是干什么?她是犯了什么罪要劳驾王妃亲自动手?”
王妃没说话反手对阿柒也是一巴掌,阿柒直接被打懵了,愣在当地看着王妃。
身后进来的人对着阿柒的小腿肚子狠狠一脚,阿柒膝盖一软趴在地上,嘴角流着血,脑子还是懵的。
王妃回到榻上,冷冷看着地上的人,“哼,一个小小贱奴也敢跟王爷说以身相许,原来是身后有这样的主子在撑腰啊!阿柒,我还真挺佩服你的,王爷不喜欢你,你就指使你手下的人去勾引王爷是吗?是不是也想让她给王爷生孩子呀?”
站在王妃身边的佩儿朝地上吐了口唾沫,狠狠说道,“自不量力,上次饶她一条命是王妃仁慈,这次可不能饶过她,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王妃这次可不能手软。”
“如今王爷可是禁军指挥统领,需要坐班的,曼陀出府办事了,连虎公子都不在,我看今天谁能来救你们。”
阿柒隐隐觉得不对劲,看来这次王妃是要下死手了,仗着她现在肚子里有孩子,王爷不能拿她怎么样,难道她今天真的是死路一条吗?
王妃俯视众生的神情看着阿柒和林姑娘,嘴角挂着得意的笑,手轻轻抚摸着肚子。
阿柒看着王妃说,“王妃怀着孕打打杀杀的对孩子不好吧?”
“我的孩子不至于那么软弱,他有那样一个驰骋沙场的父亲,又怎么会见不得死人呢?”
佩儿对旁边站着的打手示意,两名侍卫走上前,一脚踩在阿柒的背上,一脚踩在林姑娘的背上。阿柒紧贴着地面,不得动弹,侍卫高高扬起手里的鞭子,在两人的背上狠狠抽打。
林姑娘疼的大喊,阿柒却紧咬牙根不吭一声。
二十鞭子已经要了阿柒和林姑娘半条命了,而且林姑娘背上本来就有伤,这一顿鞭子下来,林姑娘几乎是半死的状态了。
地上鲜血流了一地,王妃几乎高兴的要鼓掌了,一直积压在心口的恶气终于出了。
梨园,曼珠和纸鸢从膳房回来,饭菜已经摆上桌子却找不到阿柒,一路出来找人,不管问谁大家都是一副谈柒色变的样子躲着,曼珠觉得不对,用强拉住一个小丫鬟,匕首抵在她的脖子上,那个小丫鬟才小声说,“王妃把阿柒姑娘和林姑娘抓走了。”
“抓?抓是什么意思?”
小丫鬟以为自己没有说明白,“就是佩儿姐姐带人把她们抓走了,风清殿的门又关上了,王爷不在曼珠姐姐要救阿柒姑娘一定要快啊。”
曼珠手里的匕首落在地上,纸鸢不管怎么说已经经历过一次了,还算冷静,一把拉着曼珠边走边说,“别愣着了,这次王妃找阿柒,肯定不是说几句话的事情,这次多半凶多吉少,咱们要赶紧找人。”
曼珠六神无主跟着纸鸢走,“我们还能找谁?”
纸鸢从怀里掏出一个令牌交给曼珠说,“这是以前梅府的令牌,你先不要问我怎么会有这个,你先拿着它去公主府找上官侯爷,让上官侯爷去找王爷,赶紧。”
曼珠拿着令牌,愣愣的问,“那你怎么办?”
“我去找几位夫人帮忙啊,上次也是那两位夫人帮忙才救下人的,所以这次再试试,你一定要快啊。”
曼珠拿着令牌飞身跑出王府,朝公主府去。
纸鸢一路跑到宁夫人的院门口,敲门进去,宁夫人和云夫人正在一起制笛子,看到纸鸢满头大汗的跑来,一脸惊讶。
“纸鸢?你怎么来了?”
纸鸢直接跪下磕头,喊道,“求夫人去救救阿柒,快去救阿柒。”
宁夫人不解道,“阿柒怎么了?”
“阿柒被王妃抓走了,这次可能真的要对阿柒动手,王爷不在,只能请两位夫人救人了,求求夫人了,人命关天啊。”
宁夫人看了一眼云夫人,说了句,“疯了。”
两人放下手里的东西跟着纸鸢一路朝风清殿跑来,可是不管怎么敲门都无人开门。
曼珠拿着令牌来到公主府,还没进去先遇到了从公主府出来的梅耀祖,曼珠看到救星一样一把拉住梅耀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梅耀祖看到她手里的令牌,眉头微皱,“曼珠,发生什么事情了,你怎么在这里,找谁?”
“梅公子求你去找上官侯爷出来,去救我们阿柒姑娘,她被王妃抓走了,这次凶多吉少,王爷不在王府,只能找上官侯爷了,要快啊。”
梅耀祖惊诧不已,接过曼珠的牌子,刚转身要进去脚下愣了一下,转身对曼珠说,“这件事还是要找王爷才能处理,算了,我们直接去找王爷吧,他今日坐班,我们去内城找王爷。”
风清殿内,奄奄一息的林姑娘慢慢伸手拉着阿柒的手,嘴里满是鲜血艰难的扯动嘴角说,“对不起。”
阿柒脸贴着地面,轻轻摇摇头,笑了笑。
王妃走下来,雪白的鞋底一脚踩在血水里,走到阿柒跟前,“怎么样,现在还想和我抢王爷吗?我要好好折磨你,让你做成鬼都不敢来找我。”
阿柒翘起眼睛使劲瞪着王妃,“我活着都不怕你,死了又怎么会怕呢?你应该想想要怎么对王爷交代。”
王妃狠狠踩在阿柒的背上,反复研磨,听着阿柒阵阵倒气声满意的笑着说,“王爷面对一具尸体和自己的亲生骨肉你觉得他会选择哪个?阿柒,你就别在对王爷抱有幻想了,难道你都没想过王爷为什么明明对你这么好,却又不能娶你进府,你就不想知道答案吗?”
阿柒一瞬间的目光清明,挣扎着气息微弱问道,“为什么?”
王妃压低声音说,“因为他和皇上做了交易。皇上赦免你罪人的身份,王爷答应皇上,这辈子与你永无婚约,永无盟约,永无子嗣。听明白了吗?所以,你就别妄想了。”
阿柒听完居然裂开血嘴笑出声,“他是爱我的,他是爱我的,他只是不能爱我,可是他是爱我的。”
王妃看到已经陷入魔怔的阿柒眼里的怒意更深,“来人,给我打死她。”
打手拿着厚重的板子朝阿柒背上打去,这时一直昏迷的林姑娘突然爬到阿柒的背上,护住阿柒,侍卫的板子直接要了她的命,可是板子却没有停下。
外面跑进来的丫鬟惊慌失措的喊道,“王妃,门外宁夫人和云夫人要来请安。”
“就说不见。”
“奴婢说了,可是两位夫人还是执意要进来,已经等了半个时辰了。”
王妃气急,看着地上的人,坐回到榻上,“她们俩不会是要来救这个贱人的吧?无妨让她们进来。”
宁夫人和云夫人带着纸鸢一路跑进来,看到面前的情景时差点叫出声。
纸鸢扑到阿柒身边,哭喊着,“阿柒,阿柒,你怎么样了,你说说话啊,你看看我,阿柒......”
纸鸢看着旁边已经死了的林姑娘,脑子快炸了,她该怎么办?
宁夫人走到阿柒跟前伸手在阿柒鼻前探了探,发现她还有气,这才直起身,看向王妃,“王妃,这是怎么回事啊?怎么闹成这样?王爷回来可怎么交代啊?”
“本王妃清理门户,阿柒为了保护这个不知羞耻的贱人以身犯险,本王妃便一起处理了。”
云夫人怒道,“可是阿柒怎么能和一般的奴婢相提并论呢,她可是王爷的义妹啊。”
“可王爷这个义妹打算登堂入室,陷王府和王爷于不忠不义之中,你们是要保王爷还是要保她,你们自己选。”
云夫人和宁夫人愣住了,看着已经昏死过去的阿柒,再看看高高在上怒不可遏的王妃。虽然已经到了生死关头,可是王妃说的话不是没有道理,如果阿柒今天死了,那埋在王府和王爷身边的隐患就除去了,可是这对王爷是多大的打击她们不敢想,王爷在出征前把阿柒的生死交到她们手里,可这次要在王爷和阿柒之间选择,该怎么选呢?
王妃看了一圈沉默不语的几个人,对佩儿说道,“把那个贱人扔到游兽园。”说完看着阿柒,对侍卫说道,“挑断她的手筋脚筋。”
云夫人,“王妃这是何意?”
“我要让她做鬼也是个无手无脚鬼。”
云夫人不忍直视,看到侍卫手起刀落将阿柒的左脚筋挑断,阿柒痛苦的挣扎了一下,等到再动手时宁夫人阻止道,“王妃既然不想让她活又何必这样折磨她呢,实在是罪孽深重,劝王妃不要太过,毕竟您肚子里的孩子看着呢。”
王妃一愣,指挥侍卫,“把她也扔进兽园,快点。”
阿柒被人抬着,纸鸢不敢跟着,她脑子里什么都想不出来,只剩下害怕,蚀骨的害怕,所有人从风清殿出来,地上血流了一路,纸鸢的牙齿打着颤把嘴唇都咬破了,瘫软在路边的花坛上,欲哭无泪,六神无主。
佩儿从风清殿出来,看到不远处坐在花坛上的纸鸢,四下看了看朝纸鸢走过去,拉起纸鸢躲到花草后面。
纸鸢一脸惊讶,“佩儿姐姐?”
“纸鸢,你别怕。王妃不会对你怎么样的,我已经在王妃面前替你求情了。”
纸鸢意外,“你?这是为什么?”
佩儿神秘一笑说,“很简单,因为我们都是梅府的人。你还记得上次出现在王妃手里的梅府令牌吗?”
纸鸢点点头。
佩儿拍拍自己说,“是我故意拿给王妃的。”
“为什么?”
“纸鸢,你虽然已经被王爷发现了,可是这顶多是贾老爷那边暴露了,而我是淑贵妃的人,我已经向贵妃提了你,贵妃对你很是满意,只要你聪明贵妃可不会亏待你的。”
纸鸢惊诧的张大嘴巴,指着佩儿半天不敢说话。
佩儿凑近纸鸢耳边说,“你现在什么都不用做,那个阿柒估计是必死无疑了,你不要怕,以后你跟着王妃,我们都为贵妃做事,等这里大厦将倾之时就是你我的出头之日。”
纸鸢愣愣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佩儿站起身说,“好了,我就是提前给你透露一下,刚才看你吓坏了,担心你慌乱中做错事,说错话。你听话回梨园,该干什么干什么,记住我们可都是贵妃的人,身后可是有皇上撑腰的。”
佩儿说完嘴角带着一抹讥诮的笑,转身回到风清殿。
宁夫人和云夫人被自责和懊悔折磨着,回到宅院依旧惶惶不安。
阿柒被人抬到游兽园,里面已经能听到老虎大快朵颐的欢呼声,林姑娘的尸体正在老虎的嘴下变得血肉模糊。
阿柒被人从门外扔进去,靠在角落里,曾经那样害怕的一幕出现在眼前,她却毫无感觉。
老虎终于吃完看向旁边的美味,一步一步越走越快,当闻到阿柒身上的血味时,远远一个跃起朝阿柒扑来,这时游兽场从上而下飞过来一个人,一剑快、准、狠的插进老虎的脖子上。
慕容冢眼睛发红狠狠抽出追星剑对着老虎的脖子又是一剑,连插二十几剑直到老虎轰然倒下,慕容冢才转身跪到阿柒跟前,颤巍巍的探了探阿柒的鼻息,满脸血迹抱着阿柒从门口出去,追上来的曼珠和梅耀祖看到这一幕脸色吓得苍白,心里最后吊着的那根捻抗住了千斤之重,就差一点点,就差一点点。
慕容冢将阿柒抱回梨园放在床上,满目望去血水一片,杀红了眼的慕容冢目光无神的看着躺在床上的阿柒,呆若木鸡。
曼珠和梅耀祖跑进来看到慕容冢的样子,直接忽略掉。梅耀祖对曼珠说,“我去找大夫,你叫丫鬟过来给阿柒换衣服,止血,快,不然阿柒会失血过多死掉的。”
曼珠一出梨园就看到悄悄围在四周不敢吭声的丫鬟,大喝道,“看什么看,你们几个过来,你们几个去烧热水,如果现在敢打马虎眼,王爷手里的剑还滴着血呢,你们谁想试试?”
曼珠吩咐完,那几个丫鬟争先恐后的抢活干,这时从远处赶来的宁夫人和云夫人还有纸鸢看到曼珠时,既欣喜又不安。
纸鸢一张嘴眼泪就下来了,“阿柒?”
曼珠一拉纸鸢红着眼眶说,“阿柒被王爷救下来了,可是现在阿柒受伤太严重,我们先给她止血。”
纸鸢一擦眼泪,直接往梨园冲去,宁夫人和云夫人也松了一口气跟着进去。
纸鸢扑倒在阿柒的床前不停的哭,宁夫人和云夫人看到站在原地一身血衣,一动不动的慕容冢时吓坏了。
云夫人,“王爷,您这是怎么了?”
宁夫人从慕容冢手里夺下剑,看了一眼床上的阿柒想扶着慕容冢坐下,可是不管她怎么用劲慕容冢就是纹丝不动,眼神持续放空。
曼珠和纸鸢无奈当着慕容冢的面给阿柒换了衣服,擦拭干净身体,梅耀祖带来几个大夫,查看了阿柒的伤势后说道,“身上的伤没有问题,只是这姑娘的脚是废了?”
曼珠不解问道,“她的脚怎么了?”
大夫指着阿柒的左脚说,“她的左脚脚筋被人挑断了。”
“什么?”曼珠惊恐的看着纸鸢,纸鸢捂脸一直哭,又看向宁夫人和云夫人,两人低着头不敢看曼珠。
梅耀祖气得发疯一把揪住大夫的衣领喊道,“不管她什么筋断了,你都得给我治好,我告诉你我父亲是梅丞相,我大姐是淑贵妃,我二姐是梅将军,你们要是治不好她,我就拆了你们的医馆,灭你们九族,快给我治。”
俩大夫颤颤巍巍的看着阿柒的脚不知从何下手,汗如雨下。
曼珠跪在慕容冢跟前,扯着他的衣摆喊道,“王爷,救救阿柒,王爷,怎么办啊?阿柒不能没有脚,她还是个孩子,她还要开酒楼,她不能没有脚,王爷想想办法...”曼珠哭到声音嘶哑突然想起什么,说道,“王爷,司徒神医,快叫司徒神医来给阿柒治病。”
慕容冢突然瞳孔收缩,眼里才有了人的影子,对曼珠说,“你告诉景云,让她飞鸽传书让曼陀带司徒先生过来。”
曼珠领命而去,跑到外宅把事情告诉小希,小希去酒楼找景云,曼珠又马不停蹄的一路跑到六哥干活的铁匠铺。
六子看到浑身汗湿的曼珠,失魂落魄的样子时吓了一跳,走到僻静处问,“发生什么事情了?”
曼珠一下子跪在六子跟前,哭道,“六哥,阿柒她...”
六子紧张的一把拉住曼珠胳膊,“说,发生什么事情了,阿柒她怎么了?”
“阿柒被王妃差点打死,还被挑断了脚筋,现在昏迷不醒。六哥,怎么办?我们带她走吧,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受不了了,我们回家吧,带着阿柒回家,再不走她就没命了。”
六子愣在原地,“怎么会这样?”
“六哥,我好怕,王爷虽然爱阿柒,可是他不是只爱阿柒一个人,他还爱这天下百姓,如果他知道了我们的真实身份,知道阿柒的真实身份,他会怎么做?现在阿柒变成这样,以后的路会更难走...”
六子痛苦的捂着脸,“可是你忘了,我们现在是被追杀啊,也在逃亡哪里还有家可回,不找到图纸,没有追星剑,我们就永远都回不去。”
“可是什么时候能找到呢?图纸在哪?萧府没有,能接触到图纸,知道那张图的人还有谁呢?我们已经找了这么久,不光我们在找,还有其他人在找,为何一点消息都没有?这张图纸真的被王后带出宫了吗?”
六子坚定的点点头说,“母亲一定是将图纸带走了,至于追星剑是不是她拿的父亲不是很清楚。萧府被查封,所有东西被没收,当初负责查封萧府的人是王爷,只有他可能知道图纸的事情,上次他提到皇上赐的那把追星剑,是不是一种暗示呢?”
“可是王府里能找的地方我都找了,没有什么图纸,也没有关于图纸的传言,至于王爷那把假的追星剑,是不是王爷故意诈我,我不知道。”
“还有一个人可能知道此事?”
“谁?”
“梅夫人?”
“她?她不是在道观清修吗?怎么会知道?”
“那你知道堂堂梅夫人为何会去道观清修?”
曼珠摇摇头。
“听说这位梅夫人和母亲的关系很好,而萧府遭遇那样的事情必定和梅府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不管是愧疚还是赎罪,梅夫人在萧府事发不久后就去了道观,我想她肯定知道很多事情。”
曼珠点点头,“六哥打算去找梅夫人?”
“试试,万一呢?”
“可我觉得王府里还有很多事情都非常可疑。”
“什么?”
“我觉得我和纸鸢要找的东西应该不一样,她应该不知道追星剑的事情,那她又是在找什么呢?王爷知道吗?王爷为什么会这么轻易的饶过纸鸢?”
“这些以后再说,目前最要紧是阿柒不能有事,你一定要照顾好阿柒,等她醒来再说,至于脚的事情...不怕,就是以后瘸了,我背也会把她背回家的。”
慕容冢走到阿柒床前伸手搭在她的脉搏上,发现阿柒的脉象逐渐平稳,让大夫开温补的药,纸鸢赶紧去熬药。
看到阿柒全身都被包扎成一团,慕容冢的心快碎了,赤红的眼珠子红血丝满布,转过身看着宁夫人和云夫人,虎口如钳子般掐住她们俩人的脖子,恶狠狠的瞪着她们,“你们在干什么?本王是怎么嘱咐你们的,小七发生任何不测,你们拿命相抵,忘了吗?”
宁夫人脸被憋的通红,吐着舌头说道,“王爷明鉴,今日王妃要清理门户,等我们到的时候阿柒已经那样了,要不是我们阻拦阿柒的手筋和脚筋都被王妃挑断了。再说了,我们又怎么敢顶撞王妃,她还怀有身孕,我们实在不敢啊!”
“身孕?”慕容冢松开手,提起追星剑冲出梨园,梅耀祖眼见事情不妙,一出梨园就看到远远跑来的上官楚风,不等上官楚风说话,梅耀祖着急说道,“快,快去拦着王爷,快呀!”
上官楚风转身又去追朝慕容冢,看到慕容冢血迹遍身时脸色都变了,“王爷,阿柒呢?她怎么样了?”
慕容冢不答话直往风清殿而去,一脚踹开大门,地上的血迹还是鲜红的,刚刚迎出来的侍卫还未开口就被慕容冢一剑刺死。
其他丫鬟见状纷纷哭喊着逃命,慕容冢来到殿内,王妃端坐在榻上,旁边无一人,看到慕容冢持剑而来,神态平静眼里却还是怒火未消。
“王爷来的好快,怕是那个贱人又逃过一命。”
慕容冢提着剑一步一步走到王妃跟前,将带着血的剑贴在王妃的肚子上来回摩擦,声音冰冷蚀骨,“那你有没有想过你这一命能不能逃过呢?”
王妃略显惊诧,伸手护住肚子,站起身拉起慕容冢的另一只手放在肚皮上,媚眼如丝,语气温和的说,“王爷,你摸摸,这是你的孩子,他马上就要出生了,王爷,难道我肚子里的孩子还比不过一个贱婢?”
慕容冢的手指在王妃的肚皮上划过,目光清冷,“本王会被一个孩子牵绊住吗?而且还有一个嗜血残暴的母亲,这样的孩子或许真不该来到这个世上,一出生就带着血债,本王可养育不了。”
王妃徒然变色,不敢置信的看着慕容冢无情的眼神,一步一步后退,“不是的,王爷,这是您的孩子,是您唯一的孩子,您不能...不能这样做,孩子是无辜的,他什么都没有做错。”
慕容冢剑尖直抵王妃的肚子慢慢逼近,上官楚风上前一把夺下慕容冢手里的剑,“王爷三思,不管王妃做了多大的错事,都不该怪罪到还没出世的孩子身上,而且孩子马上就生了,您这是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所谓虎毒不食子,您不能这样做。”
慕容冢决然的从上官楚风手里夺回剑,一剑挥过去被上官楚风一挡剑直直戳在王妃的右肩上。
这时从外面跑进来一个人,原来是太后身边的陈公公,进来跪下说,“老奴见过王爷,见过上官侯爷,老奴奉太后之命特意陪王妃生产,伺候的嬷嬷已经衙了。太后让奴才告诉王爷一声,不管王妃做错什么事,看在孩子的面上饶她一命,王爷和王妃夫妻一场,还有旧情可念,望王爷三思。”
王妃捂着伤口缓缓坐在榻上,看着面前这个不为所动的男人,心彻底凉了,连眼泪都流不出来,悲恸不已,神情疯癫,“为了那个女人你连自己的孩子都敢杀,你的心真狠啊。这些年来我捧着我的一颗心,全心全意的爱着你,你说什么我就做什么,哪怕让我夜夜独守空房我也愿意。我想时间久了,你自然会发现我的好,只要我还是你唯一的妻子我就不怕,我偷偷怀孕,感受初为人母的快乐,我觉得我好幸福,我以为你也会和我一样,你会看着我们的孩子长大,会教他骑马,练武,感受为人父母的快乐,我想了所有,连我们白首到老,儿孙绕膝的情景都想到了,唯独没有想到这个孩子还没出世就遭到了他父亲的扼杀。
王爷,您真的是铁石心肠吗?那个阿柒是把您的心挖走了还是三世孽债,找您讨债的,为什么您的眼里只有她,为什么?”
慕容冢收起剑,看都没看王妃一眼走下台阶对跪着的奴才说道,“让她把孩子生下来,关入地牢,谁敢求情本王就立刻杀了她。”
风清殿从上到下的人全部撤走,只留下陈公公带来的几个人,被撤下的丫鬟,奴才全部发配蛮荒之地,只有佩儿一人出逃。
慕容冢和上官楚风看着还在昏睡的阿柒,静静坐在椅子上,梅耀祖走到慕容冢跟前说,“王爷你换件衣服吧,血腥味太重了。”慕容冢低垂着头没有说话。
曼珠和景云满头大汗跑进来说,“司徒老神医后日才能到。”
上官楚风着急道,“不行,太慢了,阿柒等不了,我去宫里找御医。”
慕容冢低沉的声音干涩沙哑的说,“没用,来不及了。”
上官楚风,“什么意思?”
慕容冢,“脚筋已经被挑断了,那只脚废了。”慕容冢接着说道,“只能等司徒先生的正骨黑玉膏,看能恢复到什么样子了。”
上官楚风的指甲在椅子上抓出深深的划痕,冲出房间站在院子里冲天大喊‘啊’,对着空气挥了一通王八拳,眼眶蓄满泪水。
梅耀祖默默跟在身后,想安慰几句可又不知该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