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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物一出,众人越发相信沈妤抛弃落魄未婚夫领攀高枝,再加上方戏台子上上演的一出戏,更加使人先入为主。
他们相信,沈妤是个朝三暮四嫌贫爱富的女子,而且心狠手辣,为了安心做太子妃,竟然派人刺杀前未婚夫。这么一想,众人看着她的眼神都变了,没想到看起来弱质纤纤、容貌绝美的小姑娘,竟然有这般歹毒的心肠。
紫菀忍无可忍:“简直是一派胡言,什么楚王,我家郡主根本就不认识你!”
男子悲痛不已:“妤儿,你当真如此绝情吗?当初我们山盟海誓,你说过此生非我不嫁的,怎么转而就要嫁给别人了呢?我知道我如今的身份配不上你,但我们自幼相识,感情深厚,你说抛却就抛却吗?”
这话刚说完,苏叶一巴掌拍在他脸上,冷笑道:“放肆,郡主的闺名岂是你能的?我不知道是谁派你来的,识相的你就赶紧滚!”
薛恬如好心劝道:“就算赶他走,也堵不住悠悠众口,况且……况且他那鱼符和令牌足以证明他的身份。哎,说到底这是妤表姐和他也是相识多年,青梅竹马,就算做不成夫妻,做朋友也好啊。既然他是大景的楚王,沦落到别人家做下人,着实是可怜。妤表姐不妨向舅舅求求情,舅舅一向疼爱你,说不定会看在你的面子上,给他一条活路。他到底是大景宗室,为了找你,连性命都顾不得了,开京都抛头露面。你不为和他的夫妻之情,只为了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也不该做那么绝啊。”
即便沈妘知道这个男子的身份是假的,有慕容珩在沈妤不会被人陷害,但听到薛恬如故意火上浇油的话,还是勃然变色。
“清和县主,请你慎言!”什么夫妻之情,薛恬如分明是故意夸大,让人误会。
薛恬如像是被吓到了:“我只是实话实说,妘表姐为何冲我发脾气?”
男子擦了擦嘴角鲜血:“我绝没有说谎,不信的话,你们可以去大景打听一下,康和帝是不是为我们赐婚了,对了,赐婚圣旨我带来了。”
人群中传来一阵阵唏嘘声,居然还有圣旨,看来这个男子说的话绝无虚假了。
沈妤居高临下的望着他,勾起唇角:“圣旨?”
“是,我可以现在去拿来。”
说完他爬起来,就冲出人群。沈妤并未阻拦,由着小厮跟着他。
不多时,男子果然回来了,一路上紧紧地抱着双臂,一直回到这里才把圣旨拿出来。
明黄色的圣旨被抖开,男子绕了一圈:“大家都看清楚了,圣旨可不能随意作假,上面还有日期。”
众人好奇的凑近,不少人家也接到过圣旨,自然看得出来,这份圣旨不是假的。上面的日期,正是大景还未灭亡的时候。
“大家这回相信了罢?”
薛恬如眼中的得意几乎要溢出来,她叹了一声:“妤表姐,此事还是不要闹得太难堪为好,有什么话,你们说清楚也好,我们也好做个见证。只要你与这位……楚王解除婚约,相信太子殿下不会介意。”
不介意?怎么可能?这可是选太子妃,又不是蓬门效家娶媳妇。再者,就算太子被沈妤的美色所惑坚持要娶沈妤,那些嫉妒沈家的大臣可不能同意,定会上书弹劾沈家家风不正,沈妤品行不正不配做储君正妃。
沈妤笑意不达眼底,含着浓浓的嘲讽:“那我还要多谢表妹这般为我着想了。”
薛恬如暗自窃喜,竭力压住要上扬的嘴角:“无论什么大事,说开了就好。”
沈妤环视一圈,淡淡道:“这么多人看到了,想来此事是隐瞒不了了,接下来是不是该请太子殿下过来了?”
薛恬如眼睛转动,叹道:“事到如今,只能对太子殿下实话实说了。”
“既然要亲太子过来,那就一道把平王和襄王两位殿下一同请来罢。”
薛恬如目光微滞。
请平王和襄王,这是为什么?按道理,沈家和平王是死对头啊。
沈妤眼尾微挑,吩咐苏叶:“去罢。”
不能薛恬如开口,苏叶就行礼退下了。
见薛恬如有些莫名,沈妤淡淡一笑:“表妹一口气说了那么多话,真是劳累你了,如今该轮到我说了罢?”
薛恬如心里打了个突,不知道沈妤在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表妹是不是忘记了一件事?”沈妤看了一眼严卉颐,忽而嫣然一笑,“卉颐也是与我同样来自大景,并且是大景皇后的侄女,她可是能经常出入宫中,时常能见到皇子亲王的。表妹认定了这个无赖是楚王郁珩,为何不问一问她?哦,我知道了,表妹定然以为卉颐与我关系要好,一定会帮着我说谎,所以根本没有想过问她是不是?”
薛恬如拧起眉头,她和严卉颐根本就不熟悉,也从不把别家贵女放在眼中,自然忽略了严卉颐。况且沈妤这话说的也不错,就算她问了严卉颐,严卉颐也不会承认这个男子就是楚王。
当然,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她对此男子就是楚王的事情深信不疑,所以也不会问严卉颐。
她对上沈妤那双好像能洞悉一切的眼眸,皱眉道:“那又如何?无论怎样,无论是鱼符还是圣旨,都足以证明他的身份和他所言是不是属实,你不是也没有否认吗?”
沈妤轻笑一声。
薛恬如有些恼:“你笑什么?”
沈妤面色不改:“我笑,自然是觉得你可笑。”
“你……”
沈妤云淡风轻道:“表妹,以后在给一个人定罪之前,一定要查清楚事情的真相,否则只会贻笑大方。”
薛恬如眸中燃起一簇火苗,沈妤这是什么意思?事情到了现在地步,她还能凭一己之力峰回路转不成?
很快,听到前方传来一阵骚动,大家纷纷让出一条道,定睛一看,是太子和平王襄王到了。
薛恬如冷笑一声,和众人一同向三人行礼。
襄王看到这么多人聚集渣一处,笑道:“发生什么事了?”
众人面面相觑,没有人敢回话。
“这是……”襄王拿着折扇指了指跪伏在地上、脸颊红肿的男子。
月光下,慕容珩穿着一袭月白色的锦袍,长身玉立,清晰地映照出他脸上的轮廓,一双眼睛如同清澈的泉水,倒映出月影和星芒。端的是翩翩公子,温文如玉。平王和襄王同样有一副好皮囊,却比他还要逊色三分。
薛恬如望着他,一刻心乱了节奏。这样的仪表气度,这样尊贵的身份,凭什么要被沈妤霸占?她看上了,就必须属于她。
其他人也同样惊叹,却是不敢多看,直勾勾望着储君,是极为失礼的行为。
慕容珩一眼就看到了沈妤,刚要上前,薛恬如下意识迈出一步。
她仿佛看不到对方眼底的不耐,声音温柔:“太子表哥。”
沈妤眼波一横,眉眼含了几分戏谑。表哥?叫的倒是亲密。同是表兄妹,容渝一直恪守君臣之礼,规规矩矩叫太子殿下呢。
“表哥不好奇发生了何事吗?”见慕容珩不说话,她又道。
襄王打开扇子摇了摇:“哦,大哥叫上我和二哥一起来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薛恬如眼波盈盈,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娓娓道来。
襄王和平王对视一眼,皆是神色古怪。
没有想象中看到两人的震惊和慕容珩的惊怒,薛恬如也懵了一瞬,轻声道:“太子殿下?”
慕容珩看了看跪伏在地的男子,又看看沈妤:“他说他是大景的楚王,还欲长宁有过婚约?”
薛恬如以为慕容珩会生气,道:“是呢,表哥不信的话,可以看他手上的鱼符和圣旨。”
慕容珩只是垂眸瞧了一眼,浅浅勾唇。
襄王噗嗤笑出声来,指着男子:“清和,你说他是大景的楚王?”
薛恬如并没有觉得自己又错,有些得意:“是啊。他可是和妤表姐青梅竹马,两情相悦。”
襄王不说话了,换了衣服看好戏的神情。
慕容珩懒得给薛恬如多余的眼神,放温和了声音,眉眼含笑:“青梅竹马,两情相悦?”
沈妤眸光潋滟:“是啊。”
“你让人叫我来,就是为了此事?”
沈妤笑道:“自然,发生了这种事,你怎么能不来呢?”
两人说话这般随意,让薛恬如妒火更盛。
“太子表哥……”
突然,一道冰冷地眸子注视着她,她要说出口的话被堵了回去。
“我倒是不知道,我的未婚妻,竟然被人这样陷害。”
薛恬如张张嘴,指着沈妤:“表哥,她……分明是她嫌贫爱富、朝三暮四……”
“你放肆!”在别人眼中性情温润的太子殿下,难得疾言厉色,“在孤的我面前诋毁我的太子妃,是谁给你的胆子?”
薛恬如更懵了,随即是无边无际的愤怒。她指着地上的男子:“所有证据表明,她就是大景的楚王,平王和襄王去过大景,应该见过他的。”
她转过头,看着平王和襄王:“二表哥,四表哥,你们说话啊,你们去大景的时候,不知道康和帝给沈妤和这个人赐婚了吗?”
襄王轻咳一声:“清和,你……哎……”
薛恬如给男子使了个眼色,男子心领神会,虽然惧怕这几个人,却还是强作镇定道:“虽然大景已经灭亡,但我的确是曾经的楚王郁珩。你要杀便杀,我今天是要找……”
他想叫沈妤闺名,但触及到那双冷厉的眸子,硬生生转了口。
“我今天就是要找长宁郡主问个清楚。”
薛恬如观察着慕容珩的表情,发现他根本没有办法怒火是要冲着沈妤去的,从一开始的愤怒,渐渐变得困惑。
却听慕容珩讥笑:“一个地痞无赖,竟敢冒充本王。无论你背后的人是谁,这步棋她都走错了。”
众人以为自己听错了,慕容珩说的分明是“本王”……
薛恬如更是彻底愣住了,看着沈妤脸上闲适的笑容,仿佛舌头打了结。
“表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慕容珩瞥了平王襄王一眼:“二位看戏也看够了,不打算说点什么吗?”
平王给襄王使了个眼色,襄王忍住笑,轻咳一声:“清和,太子就是大景的楚王,这个无赖是冒充的。”
“怎么可能?!”薛恬如失声道,“我可是亲自……”
她赶紧闭上了嘴巴。
又改口道:“他可是有证明身份的证据!”
襄王摇摇头:“这我们就不知道了,说不定是偷来的。我和二哥去大景的时候,亲眼所见,当时的楚王就是我们的太子皇兄。”
薛恬如仍是不敢置信,喃喃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清和,我们不会拿这种事说谎。具体是怎么回事,陛下最清楚。”
薛恬如茫然了一会,很快火冒三丈,愤怒和羞辱交融。怪不得沈妤半点也不着急,严卉颐也不开口替沈妤说话,原来她早就看出来这个男子是假的楚王。
可笑,她就像个跳梁小丑一般诘问沈妤,不成了天大的笑话了吗?她还如何出去见人?
襄王道:“清和,你该不会还不相信罢?反正我说的是实话,你可以进宫找陛下证实。”
薛恬如恼羞成怒:“你们早就知道?”
襄王摸摸鼻子,点点头。
薛恬如肩膀一下子垮了。早知如此,她绝不会用这个法子对付沈妤。
当时她听说曾和沈妤定亲的楚王还活着的时候,欢呼雀跃,立刻派人去找,终于在一个茅草屋找到了穷困潦倒的“楚王”,并且还在他身上找到了鱼符令牌和赐婚圣旨。
为了把沈妤死死地踩在脚下,她让人编写了这出戏文,给沈妤扣上狠手辣的名声,众人先入为主后,“楚王”再适时出现,毁了沈妤的名声。
可如今竟然发现,太子就是楚王,那她找到的男子是什么人,他为何会承认?
薛恬如暴跳如雷,怒视着男子:“你骗我!”
男子目光躲闪:“我一个徐混,怎么会跑到千里之遥拿到亲王府的东西,都是你让我……”
“你敢胡说八道我撕烂你的嘴!”薛恬如生怕他当着太子的面说出什么。
“够了!”慕容珩淡淡斥责。
薛恬如泪盈于睫,睁着一双水露似的眼睛望着他:“表哥,我真的是被他骗了,才会误会表姐。可他现在计划败露,就要往我身上泼脏水,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慕容珩面无表情:“既然做错了事,就要承担后果。我不知道他为何要攀咬你,我只知道,你现在最该做的,就是向阿妤道歉。”
阿妤,阿妤,叫的这么亲切!薛恬如妒火中烧,只能像沈妤道歉,但语气却硬邦邦的:“对不起,表姐,是我因为那人的一面之词,误会了你。”
沈妤扯扯唇角:“清和县主的道歉,我听不出诚意。”
薛恬如忍着屈辱,屈了屈膝:“对不起,表姐,是我一时糊涂,冤枉了你。”
沈妤神色淡淡:“以后,县主还是唤我郡主罢。”
薛恬如心头一梗,咬咬唇:“是。”
沈妤睃了那个男子一眼:“满口胡言,不知要如何处置他。”
“交给我就行了。”慕容珩道,“不过,有句话他说的不错。”
沈妤目露疑惑。
慕容国淡淡一笑:“她说我与你自幼相识,青梅竹马,感情深厚,是真的。”
四周一下子鸦雀无声,沈妤却蓦然红了脸,好在这是晚上,无人看到。
众人恍然大悟,怪不得太子欣然接受陛下赐婚,怪不得对沈妤那么好,原来人家从小就认识啊,感情当然不是一般人可比的。
这么一想,有传言说沈家截胡了容家和东宫结亲的机会就不是真的了,两人本就是两情相悦,又得康和帝赐婚,太子回到慕容国,不选沈妤选谁?想必元丰帝也早就知道这一点,才给两人重新赐婚。
太子妃不但生的倾城绝色,和太子感情那么好,那些想把女儿送进东宫的人家可要好好掂量掂量了,就算侥幸进了东宫,也不一定能得宠。
薛恬如只敢把怒气发泄到脾气最好的襄王身上,她狠狠剜了襄王一眼:“你既然早知道,为何不告诉我。”害的她白忙活一场,还被人看笑话。
平王和襄王都用看傻子的表情看她。
是元丰帝一手安排送慕容珩到大景,顶替德恭太子嫡长子的身份活下去,可慕容珩归来,在众大臣面前,他却只字不提,还是和以前一样,说慕容珩在别处养病。
很明显,元丰帝不想让别人知道慕容珩在大景的事。
平王和襄王又不傻,他们将此事传出去,是生怕不被元丰帝怀疑、厌烦吗?
薛恬如自己往陷阱里跳,怪得了谁?
平王不禁往沈妤那边看了一眼,忍不住猜想,今晚的事,她参与了多少?他看得出来,那个冒充楚王的人是故意欺骗薛恬如,薛恬如以为他真的是郁珩,才想出了这个计划。
若果真是沈妤设计的,她的心机也太深了。薛恬如这个蠢货,被人卖了还替别人数钱。
平心而论,薛恬如这个计策也不算太蠢,可她怎么会想到太子就是楚王呢。
出了这样的事,众人都没心情看戏了,呼啦啦都去了别处。
薛恬如自觉丢人,不好再摆款儿,捂着脸跑了。
薛微如和容渝走在人群中,现在还处于惊讶之中:“万万没想到太子就是大景的楚王,并且早就和长宁郡主又婚约了。两人竟然是青梅竹马,实在是不可思议,但也的确让人羡慕。看来,太子殿下对长宁郡主那么好,是有原因的,可笑外面人都揣测是太子看上了长宁郡主的美貌。”
容渝的视线掠过前面那对璧人身上,又很快移开。她笑容浅淡:“是啊,谁会想得到呢。”
“这下我大姐可丢人了,方才就她咄咄逼人最厉害。”
容渝对沈妤的性情和手段又多了一层了解。她笑着叹了口气:“希望清和县主能吸取教训,别再无缘无故找别人麻烦了。”
薛微如撇撇嘴:“我看未必。她那性子我还不了解,只怕她会更恨长宁郡主。不行,我得提醒郡主小心些。”
容渝拉住她,无奈的笑笑:“你觉得长宁郡主需要你提醒吗?”
薛微如一愣,不好意思得挠挠头:“是啊,长宁郡主比我们聪明多了,我去提醒她是多此一举。”
远离了人群,慕容珩看着她的侧脸,轻轻一笑:“很快,所有人都会知道,你我是青梅竹马,早已有婚约在身,我只会娶你一人,不会再有人说是你取代了容家大姑娘。”
沈妤诧异回眸:“你竟是为了这些?”他费尽心思设计这出戏,竟然只是为了这点微末小事。她一直以为,这个计策是为了对付薛恬如。
慕容珩抬手把她的碎发别到耳后,目光缱绻:“你可以不在意外面的流言蜚语,可我在意,我不允许你受任何委屈。我要让所有人知道,你是我唯一的选择,我希望我们之间不会和第三个人扯上关系。”
更不想让容家人觉得他和沈家、元丰帝欠他们。
沈妤心下动容,眉眼瞬间温柔了许多:“阿珩……”
“是不是很感动?”慕容珩垂眸看她,直望进她的眼底。
沈妤低下头,唇角不自觉的上扬。
若非还有人在,他定要好好向她讨要“报答”。嗯,就先记账上罢。
“你方才明明有机会罢罪名扣在薛恬如头上,为何轻易放过了她?”
只要让那个男子咬着薛恬如不放,给薛恬如定罪是很容易的。
沈妤笑笑:“猫吃老鼠,直接一口吃掉就没意思了。再者,就算把罪名扣在她头上又如何,她能得到什么严重的惩罚吗?”倒不如一次次打击她,激怒她,逼疯她。
慕容珩了然。
他抬头看看天色:“要不要回府?”
已经达到目的,就不必多留了。沈妤道:“我去找大姐。”
“对了。”她突然想起来,“安王的事,陛下他……”
“宁国公早就暗中告知父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