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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子去世,军部来了不少人吊唁,他昔日的荣耀被追忆,生前,他受人尊敬,死后也体面庄严。
灵堂里来吊唁的人络绎不绝,作为长孙,秦放穿着孝服跪在父亲身旁,不停的对来吊唁的人回礼拜谢。
蓝溪则跪在秦放身边,头上也披着白。
既然在老爷子临死之前她已经答应了要嫁给秦放,在他老人家的葬礼上,她自然得以孙媳妇的身份为他守灵。
秦放可见的憔悴了,脸上胡子拉渣的,再没有先前的从容俊逸,整个人被悲伤环绕,像是失去了老羊庇护的小羊,迷茫,痛苦,不知前途。
他几天几夜没怎么合眼,要不是蓝溪一旁劝着,怕是饭也不想吃了。
这一场葬礼持续了三天,最终老人家安葬在了八宝山目的,跟他那些早去了的战友们一起长眠。
将老人家安葬之后,秦放陪着父母送走了客人,然后回了军区大院秦家的别墅里。
不知为何,家里好像一下子空了,属于老爷子的东西不见了,比如,藤椅,比如烟斗,比如那一份份承载着老人家革命记忆的旧报纸。
这些天,秦家的人都异常沉默,消瘦。
葬礼结束,那萦绕在心头的悲凉稍微散了些,至少老爷子去了之后还有从前的朋友相伴,而活着的人总是要继续活下去,迎接自己的未来。
秦母见儿子的状况不好,对蓝溪说:“小溪,你跟秦放先去楼上休息,等饭好了,我再让人去叫你们。”
蓝溪应道:“好。”
她扶着秦放的胳膊,生怕他会撑不住而摔倒。
“走吧,我们去楼上休息。”
秦放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
见儿子跟蓝溪上楼了,秦母松了一口气,儿子是老爷子一手带大的,恐怕孩子他爸,他姑跟老爷子的感情都不及他深呢,好在又蓝溪一边陪着,阿放总还是有些分寸的。
蓝溪跟秦放回了卧室,将他推到床上坐下,帮他解开毛衣的扣子。
解到最下面一颗的时候,她的手忽然被捉住了。
“嗯?”蓝溪抬头看着他。
他双眼里布满血丝,眼圈青黑,脸也很干,气色看着很差。
“这几天辛苦你了。”他声音发哑。
蓝溪笑了笑,“我不辛苦,你要是真觉得我辛苦,就乖乖的休息,别让我再操心。”
“嗯。”秦放轻应了一声,“你也早点回去休息。”
“好,你躺下,我就回去。”蓝溪帮他把最后一颗扣子解开,把毛衣脱下来放到了场边,然后又去给他脱鞋子。
秦放看着她忙上忙下的,有些出神。
见过她活波开朗的时候,也见过她羞涩妩媚的样子,这是头一回,他看到她的贤惠温柔,像是盛开的花儿,芬芳迷人。
看着他身上的裤子,蓝溪没有动手,说:“裤子自己脱,我回客房休息了,有事儿喊我。”
她拿着毛衣转身准备走,却被人抓住了手腕。
她回头看着他,却见他盯着自己,说:“谢谢。”
蓝溪笑了笑,“跟我客气什么。”
秦放知道自己这一声谢的意义。
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觉得幸福,他曾因为散漫而失去过她,而现在她真真切切的在他身边,这是上天的恩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