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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五和老光棍一路攀谈,老光棍的神情却越发激动,因为小五口中的太师祖,很可能就是老光棍当年的师傅,马道士。
小五的太师祖叫马无为,但老光棍却不知道自家师傅的名讳,他当年只是马道士来张家沟一时兴起收下的一个记名弟子,连名字都不配知道。
道家向来注重传承,因道家传承一般都是无血缘关系,这就意味着要将一身本领传于外人,所以弟子拜师入门之后,便要遵循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准则侍奉师傅。
而所谓的记名弟子,就是没有被正式承认的弟子,生不入道籍,死不立牌位,不得师傅真传,只可学得皮毛,甚至师傅教与不教都随心意,被人杀害,师傅也不必为之报仇。
老光棍得知自家师傅可能没死的时候,震惊无比,因为当年马道士来张家沟时就已经一百多岁,这五六十年过去,人哪能活那么久?
小五来的时候倒也没听过他太师祖提起张家沟还有个记名弟子的事情,倘若是真的,那他出于礼貌还得叫老光棍一声师祖或太师叔,好在自己是嫡传弟子,即便老光棍是当年太师祖的记名弟子,论起身份,他也要更高一些。
晚上吃饭时,我强留了老光棍在我家吃,因小五为张家沟除掉了耗子精,为那死去的百来名孩子报了仇,所以许多村民都纷纷送些吃食和现金以表达谢意,小五除了收下鸡鸭鱼肉,其余都没要。
所以晚上母亲做饭时,一桌子满满的都是荤菜,整桌的人都在看小五风卷残云般扫荡肉食,吃得满嘴流油,直夸母亲做菜的手艺好。
桌上大家也都互相认识了一下,小五时不时地瞄一眼小白,吃完饭后,小五将老光棍叫了出去,小声问道:“这个小白是张阳的什么人,怎长得如此标致?”
老光棍说道:“是他城里的大学同学,张阳是咱们村唯一的大学生。”
“哦,我就说嘛,穷山村的妹子虽然也不乏出水芙蓉般的,可能长成这般动人心魄的,绝不可能,你打听清楚了没有,因为我怀疑她是那只六尾狐妖。”
“应该错不了,起初我也怀疑她的身份,所以就开了天眼,看不出丝毫异常,不过你先前也说了,六尾狐妖一旦化成人形,天眼通和阴阳眼也看不出本形。”
小五刚要说话,见我走来,就咳了一声,小声对老光棍道:“我有一办法,晚上再说。”
张家沟先后闹五大仙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镇上,之前张家沟被数以万计的老鼠围困,导致外面的人进不来,里面的人出不去,这事儿十里八村的人也早就知晓了,但没人知道是怎么回事,毕竟那时候还没人知道黎山老母是耗子精变的。
等云开雾散之后,黎山老母是妖邪所化的消息就传了开来,传得更神的,则是降妖除魔的茅山小道士,小五。
小五此次前来张家沟,是他太师祖吩咐的,因为太师祖年纪太大了,走路不方便,所以就让他先行一步,免得井下妖邪出来为祸一方。当年马道士在镇上显化神迹,据说一手神仙索看呆了所有人,多年以来被传得神乎其神。
小五也姓马,同是茅山道士,此次一出手就铲除了耗子精,一时间名声大噪。
所以他当天晚上也就被镇上的富户请去驱邪去了,跟老光棍的计划泡了汤。
两天后的晚上,我听到门外传来隐约的动静,就悄悄地翻出窗户躲在墙边向动静传来处看去,小五说道:“这事儿不告诉张阳,是不是不太好?”
老光棍说道:“他被小白迷得神魂颠倒,怕是听不得任何关于小白的不好,咱们这么做也是为他好。”
小五嗯了一声,将一面八卦罗盘放在地上,然后在罗盘的周围插上三根蜡烛,蜡烛点燃后,小五在三根蜡烛上方放了一撮白毛,白毛脱手之后,当即漂浮在两人面前。
“我布置的是咱们茅山派的小型寻妖阵,这撮白毛是你们镇上一富户让我驱邪时我让他找来的白狐毛,白狐毛烧完之后,罗盘就会根据白狐毛的气息,指向和它本源最相近的同类。”小五小声说道。
两人屏佐吸看向三根蜡烛上方漂浮的白狐毛,不一会儿白狐毛燃烧,一股气息被灯下的罗盘捕捉到,地上的罗盘传出机括声响,罗盘的指针转动,然而却没有指向我家的方向,而是指向了村后。
“不是小白?”老光棍皱着眉头说道。
小五和老光棍互相看了一眼,端起罗盘向村后走去,我也悄悄地跟在后面,只见小五端着罗盘,随着罗盘指针地方向走,最终却来到了狐仙庙。
“怎么来到了这个鬼地方?”老光棍说道。
“这里发生过什么事情吗?”小五问道。
“这是咱们村以前的狐仙庙,据说里面以前住着狐仙娘娘,民国时期张家沟闹瘟疫,村里的孩子一夜之间高烧不退,上吐下泻不止,后来来了个道士,也就是我师傅马道士,说在这里建一座狐仙庙,不出两天瘟疫就会消失,狐仙庙建成之后,瘟疫果真就消失了,一时间引起万民朝拜,后来鬼子进咱们村的时候惹了狐仙娘娘,结果死了人,不过后来,狐仙庙就被拆除了。”老光棍说道。
“狐仙庙里的狐仙娘娘不会就是当年被我太师祖封在老井里的狐妖吧?”小五疑惑道。
“这个我也不知,但提到这事儿,我突然就想起了另一件事儿,当年咱们村的孝闹瘟疫,和之前黎山老母出现时的那场瘟疫症状差不多,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这两场瘟疫都是耗子精捣鼓出来的,这是时间太久根本没几个人记得了,如果狐仙娘娘就是狐妖的话,那为什么我师傅建了狐仙庙让人供奉狐妖,几十年后又把狐妖封印在老井里呢?”
小五和老光棍正说着话,丝毫也没有注意到狐仙庙的周围,亮起的一双双碧绿的眼睛,等他们察觉到的时候,上百只狐狸已经将他们团团包围,小五和老光棍还没来得及反抗,就被其中一只领头的狐狸迷惑了心智,双目呆滞地站在原地。
我见他们有了危险,捡起地上的棍子就要冲过去,这时突然有人从身后抓住了我。
“小白?”我诧异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小白说道:“走,这些狐狸不会伤害他们俩的,只是狐仙娘娘给他们俩的一点惩罚。”
我心下疑惑,想要开口问小白一些事情,但张了张嘴,最终没有问出口。
这几天来,我虽然见到了小白,但是她却不再像之前梦里那样放得开,甚至连我亲她都不可以,不过她见我急不可耐地样子,晚上睡着后进入到我的梦里和我亲热了一次,算是给了我一点甜头。
第二天我一大早起来去了村后的狐仙庙,见狐仙庙门口围了几个路过的村民,伸头往里一看,差点笑了出来。
“这不是张家沟的老光棍吗,可真不知道羞耻,那么大把年纪了,玩什么不好玩这个。”
“那个吊着的小胖子是谁啊,细皮嫩肉的,衣服都不穿,用手挡都挡不住,真是羞死人了。”
几人个妇女一边品头论足一边盯着小五的全身上下瞄。
十四五岁,正是发育尚好的年纪,有几个妇女则大大方方地掏出手机,美滋滋地拍照留个念。
只见在狐仙庙中,老光棍正被绑在一根柱子上,身上就留了一件亵裤,一身瘦骨嶙峋,让人看着十分辣眼睛。
而小五则被绑住双脚,头下脚上的吊在庙门上,小五的一双手死死地捂住裆部,嘴里还被塞了东西,一直嗯嗯嗯的叫着,似乎想让别人把他放下来。
小五看见我一脸笑嘻嘻地从人群后面钻出来,眼泪唰地一下流了出来,我连忙上去把两人解救下来。
两人嘴里的东西被拿出来后,老光棍拍着大腿哭道:“不活啦,不活啦,老脸都丢尽啦!”
而小五则躲到了狐仙娘娘的雕塑后面,让我脱一件衣服给他遮遮羞。
那时二傻和憨丫正好结伴路过,有人喊了一声:“二傻憨丫,过来办事!”
二傻一听到有人喊办事,拉着憨丫就跑到庙门口要脱裤子,被我一脚踹飞。
“滚你娘的就知道办事!”
等村民们走得差不多之后,小五和老光棍顺着乡间小道跑向村里,为了不被村里人发现,两人则从老光棍家屋后仅存不多的苞米地穿了过去。
当时苞米地里正有一个寡妇和村里的混子在做运动,两人的动作戛然而止,看着小五和老光棍光着腚大摇大摆地走过去,嘴张得足以塞下两颗铜球。
老光棍家的堂屋里,小五和老光棍相对无言,老光棍尘沉声说道:“虽然没要咱俩的命,但这很明显是狐仙娘娘给的警告啊!不能再查了。”
小五一听老光棍的话,本来还趋于稳定的情绪崩溃了,他捶胸顿足地说道:“等我查出来是谁,我非把她的狐狸皮扒了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