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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思见事情败露,豆大的眼泪珠顺着稚嫩标致的五官流淌下来,把头埋得更低,只留给罗与欣一个乌漆墨黑的发顶。
完了。小姐还是知道了。她甘愿接受小姐的惩罚。可是夫人是小姐的母亲,她万万不能因此疏远了夫人呐!思思心急如焚,额角也渗出汗珠来。
小姐这次必是气急了。以往她提起夫人来都是亲热地称呼娘亲的。虽然夫人也嗔怪过她不懂大户人家的规矩,净学些个小门效的粗鄙,但也不曾当真为此苛责过小姐。
罗与欣见思思如此,再大的怒气也不该发泄在跟了自己七八年之久的婢女身上。
思思说起来是她的丫鬟,可她没有亲生的姐妹,打心眼里早就把朝夕相处的思思当成自己的亲姐姐了。赌气是有的,但也不至于当真责怪她。
在其位谋其职,思思也不过是受娘亲之命兼顾着看管她罢了。
“起来吧,地上凉。”罗与欣虽然还板着一张脸,语气也僵硬不够婉转,心思敏感的思思还是从中捕捉到了关心的意味。于是红着眼眶顺从地从地上爬起来站好。
罗与欣就近坐下,又拉着思思也坐。
“你是我身边信得过的人。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莫再让我失望了。”罗与欣不假辞色,丝毫不见平日里的天真烂漫。
“……是。”思思决心不能辜负小姐的信任,上刀山下火海也要把小姐交代的事情做好。
思思不愧是罗与欣身边用得顺手的大丫鬟,因为试图向夫人告密惹得罗与欣不悦,自觉有愧于罗与欣,干脆连晚饭也不肯吃怀里揣着罗与欣梳妆箧里的那些银票就出门办事了。
罗与欣怕她路程远体力不支,特地吩咐门房派出个马车夫并一辆马车送思思来回,也能让思思加快进程。眼见天快黑了,让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单独在外走动她也不放心。
临近年关,钱庄的生意热火朝天,这会儿天色擦黑也还人声鼎沸。
思思先用一张小额银票兑换一堆金瓜子银裸子,预备给门房守卫一类的下人打赏用,又把怀里的几张银票都兑成二十两的面值,才怀里揣着一大叠银票背上背着一只小包袱向城中有名的几位长舌妇人家中进发。
先是城东头的刘王氏。
此人在家做姑娘时就喜好谈论东家长西家短,出嫁后尤为如此。
她夫家人丁稀少,舅姑二人人到中年才得了她丈夫一个儿子,家风淳厚质朴,又不许子孙抬姬妾进门,因此家里也无姨太太姑奶奶一类的庶母时不时出来蹦哒恶心人。
她进门一年就诞下麟儿站稳脚跟,不久婆婆又得了急病一命呜呼,这下彻底是老虎不在家,猴子称霸王了,整个家里里外外都被她一手把持,连她公公都默不作声。
年轻轻就媳妇熬成婆,又仗着夫家丰厚的家底成功跻身京城富太太的行列,每日除了跟街头巷尾的婆姨太太嗑瓜子闲聊也没甚正经事。
话题除了城里哪家铺子的胭脂水粉用着顺手,谁家的姨太太不敬主母被责打一顿发卖了,男主人连屁都不敢放之外,也就剩谁家的小子跟着婢女私奔了,被追回来打折腿在床上躺了三四个月,心上人也被人牙子卖到烟柳之地去了。
正所谓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她们这些衣食无忧的朱门大户里的太太,最向往的就是少男少女间纯真无邪的你侬我侬了。当然,时不时来个你爱我,我却爱她的狗血三角恋调调味她们也是很期待的。
就比如小姐这种。
思思到了门上,就有门房上前通传。她只道要向太太买个消息,那守卫就屁颠屁颠地去了。
啧啧,果然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看这门房的殷勤劲,可不就跟主子一个德行嘛。
不一会儿功夫那守门的就回来了,还带着那刘王氏身边的大丫鬟。
那丫鬟趾高气扬,下巴仰得高高的,思思一眼看过去只有硕大的鼻孔最醒目,其中还有浓黑的粗鼻毛露出来,当真应了“狗眼看人低”一句。
思思低眉顺眼跟在那丫鬟身后往刘王氏住的正院走去,一路上雕梁画栋,别有洞天自不同于寻常房屋。
刘王氏已经在贵妃塌上歪着了,一手托着头,另一手正取纯金打造的碟子里婢女剥好去籽的玫瑰香往嘴里填。
不时还要啪嗒一下嘴,满脸眉目间尽是享受的舒展,把脸上的肥肉都挤在一起。思思离得远,只能隐约分辨得出是一团扭曲的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