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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没有没有,是我不大舒服,顾夫人待人接物颇为厚道,这菜色整个京都也罕见呢。”张芸勉强应付两句,眼神飘忽,看向罗与欣那边。
罗与欣正对付一只芙蓉卷心酥,紫薯流心,双面油煎得焦黄,刚端上桌就能闻见香气,罗与欣就夹了一块过来,埋头吃着。
不过她并不是像在家时候那样全神贯注,还要格外分神出来看门口,目光再从在场众人脸上逡巡过去,期待着那个意料之中的黄衣女子现身。
来了。
“夫人息怒,宛如在路上耽搁了。”一道初生黄鹂般清脆的笑声蓦地响起来,有个身姿蹁跹的女子朝主座的王玥盈盈一拜,诉说着自己的歉疚。
罗与欣和张芸的脸色同时一变。
罗与欣的手微不可查地抖了抖,银制的筷箸过分顺滑,还剩一口的卷心酥就无声无息落回碗里。
李丹敏的手从桌下伸过来,找到罗与欣的,牢牢跟她握在一起,无声给予她支持。
罗与欣掀了掀嘴唇,嗫嚅两下,到底没发出一个音节。
“不怕。”李丹敏声音轻缓,绽开一抹温柔和缓的笑意。“无论如何,娘都替你善后。”
罗与欣慌乱点点头,凑到李丹敏耳边,“是她把墨菊折断的。”
李丹敏眼睫轻颤,目光移开,审视地盯着吴宛如看。
“无妨,小事一桩而已,吴姑娘快些入席吧。”王玥豪爽地一摆手,并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本来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女眷,猛一来到个陌生的地方,两眼一抹黑,迷路或是如厕耽搁时辰再正常不过。
好在吴宛如的礼物已经由唱礼人代为送上,她就大大方方起身道谢,朝为她预留出的空座过去。
“宴会开始有一会儿了,吴姐姐怎么才过来?”说话那人罗与欣认识,是京都贵女圈里出了名的得理不饶人。
“我第一次来顾府,身边又没个指路的人,不小心绕了两圈,才找回这正安堂来。”吴宛如不疾不徐说着,让人挑不出错处。
正安堂就是这里,今日装扮一新给王玥过生辰宴客之用。
“路上就没个指路的丫鬟婆子吗?”又一个尖锐的问题抛出来,那泼辣的姑娘不给吴宛如分毫喘息的机会。
罗与欣和张芸对视一眼,彼此都从对方眼里看见些微亮光。这姑娘简直太可爱了,把她们想问的都问了。
“有的,顾府的婆子丫鬟多的是。”吴宛如见王玥表情微妙,有些急了,“不过是我抹不开脸面,想着时辰并不太急,自己寻摸着走走瞧瞧罢了。”
这话王玥听着心里熨帖,赞许地看她一眼,暗道这姑娘会说话。这是夸她顾府地方大,设计得也精巧呢,否则怎能转着转着迷了路还想继续走呢。
罗与欣沉了脸,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浮上来。再看张芸,也是同样的错愕。
罗与欣状似不经意地弹了弹手指,张芸顺着看过去,指着的是吴宛如的衣裳,干干净净的,连一丝褶皱也无。
这不可能。
当时她们分明看见有墨菊根茎的汁液喷洒上去的,看她的衣裳料子又是极易留下褶皱的,除非全天都保持着小幅度动作才行。
行不露足。
她们俩却是眼看着她步履矫健,健步如飞地消失在眼前的。
或许叶一知道。
罗与欣如是想,磕了磕手腕上挂着的五彩铃铛,同时闭眼用意念感知叶一的回答。
追上了吗?
抱歉小姐,属下无能,让她跑了。
没关系,看清她的衣裳了吗?发髻配饰之类说出来也可以。
鹅黄色百褶裙,长及脚踝,同色绣花浅口鞋,鞋面绣一株雏菊,只戴一根发簪,属下离得远没看清楚,约莫是玉石一类的材质,没戴耳环。
旁的没有了吗?
没有了,属下不曾看见正脸。
罗与欣蓦地睁眼,切断和叶一的联系。从头到脚打量眼前这姑娘一番。
分毫不差。
至于耳环这个,罗与欣特意看了看吴宛如的耳垂,薄溜溜的,并不肥厚,戴上耳坠子也并不好看。
就是吴宛如。
罗与欣觉得不可思议,没想到眼前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竟还有如此深藏不露的一面,能把叶一一众高手都甩得没影,这姑娘身手不凡。
“我倒是不知吴姑娘看了什么好景色呢?竟痴迷得连夫人设宴于此都抛到脑后了。”一看挑拨不成,反倒让吴宛如在王玥这儿得了脸,王蓉急了,再接再厉,最上仍是不饶人。
“亭台楼阁,浮翠流丹。这顾府的设计每一样都精巧不已,才让我流连忘返。”吴宛如愈发流露出大家闺秀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教养来,对比之下,就是王蓉不识趣了。
“好看,好看,我顾府每一样都好看,日后宛如愿意来,尽管过来就是,我这糟老婆子期待得很呢。”王玥见事不对,乐呵呵地打圆场,“来来来,吃菜,吃菜,宛如快些坐下,还有几道热菜没上齐呢。”
又凉凉地斜了王蓉一眼。
这意思就是让王蓉闭嘴,不许给吴宛如找不痛快了。
可是……谁他喵能告诉她,为什么大半夜的还灯火通明?这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罗与欣没睡醒,被叶一这么强行叫醒的后遗症就是心里头憋着一股气不知道往哪发泄,目之所及哪哪都不顺眼。
也不知道是谁睡觉的时候就喜欢单独留一盏昏黄的油灯,说是夜里睁眼太黑了会害怕。这时候就对着人家吹毛求疵起来了。
因为是偷偷摸摸出宫,为了避免留下把柄被叶晋南知道,叶一索性让车夫把马车停在他们接头的地方,循着来时的路走回去。
依旧是从叶奕那破落又不起眼的小院借路,叶一稳稳的抱着睡得跟一头小猪一样的罗与欣,重新施展轻功飞回去。
只是到玲珑阁门前的时候,叶一蓦地停住脚步,朝一旁的黑暗里隐去身形,略有慌张地把罗与欣叫醒了。
小姐 ,醒醒。”叶一不舍得叫醒她,可陛下就面色阴沉地端坐在里头,他无论如何也不敢当作没看见的模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