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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季节的桃花已凋谢,桃林渡口的名字却不会因为桃花的凋谢而更改。
次日下午,天空持续着蒙蒙细雨,玉带河下游的上空薄雾弥漫,层层波浪在河面上翻滚着。
对面的双蝶镇沐浴在细雨中,安静得像个沉睡中的女子,只是因为波浪翻滚的玉带河变得可望而不可及。
黄昏来临前,桃林客栈冷清而又空旷,掌柜刘老爹望着门外的细雨若有所思。一阵风吹来,夹着一丝凉意,他不由缩了缩脖子,起身将两扇侧门关闭,只留下了中间的正门,而后坐回到帐台前眯着眼睛打盹。
这时,门口传来车轮声,打断了刘老爹的沉思,一匹威猛的骏马妖兽拉着一辆庞大的车厢来到了桃林渡口。
李天羽和时剑寒走下车厢,刘老爹连忙迎上前去说道:“几位客官是要住店还是吃饭?快屋里请!”
时剑寒看了一眼身后的玉带河,目光在桃林客栈的大门上停顿了一瞬间,径直走入门中。
身后的赶车人出言道:“掌柜的可知这玉带河的渡船几时出发?”
“渡船?”
刘老爹看向即将暗下来的天空,摇了摇头道:“今日怕是不行了。天色将暗,又逢阴雨,这河中暗流湍急,一不小心便有船毁人亡的危险,不如三位客官在小店先住上一晚,明日再行过河。”
时剑寒闻言,头也不回地说道:“那就请掌柜的给我三人安排三间上房。”说罢,径直来到窗边的一张桌前坐下。
李天羽来到时剑寒对面坐下,目光看着窗外的细雨,以及微微作响的桃林,这样的场景让他想起了地球上的家乡,只是再也回不去了。
不多一会儿,刘老爹端上一壶茶水,说道:“容小老儿多个嘴,三位客官可是打算去清溪城?”
时剑寒没有说话,李天羽说道:“我们打算过河,自然是要去清溪城。”
刘老爹闻言,面色一凛,正色道:“小老儿听说清溪城那边可不太平,异族人正在海边起事,两位公子还年轻,莫要被卷了进去。”
李天羽微微一笑,说道:“不妨事,若是有危险,我等会尽量回避。”
刘老爹点了点头,绷紧的面色微微舒展开,正想再说点什么的时候,门前响起了脚步声。
他连忙回头看去,只见一男一女并肩出现在门内,二人皆是武者装束,看上去三十岁左右,男子身材颀长,面容棱角分明,女子一张瓜子脸,却给人一种颇为英武的感觉。
男子朗声说道:“掌柜的,上一壶清酒,一壶清茶,四个小菜,一条白鱼。”
“好的,客官请稍等。”刘老爹刚答应下来,口传来一个粗犷的声音:“掌柜的,我们也上四个小菜,另外再要两坛酒,四斤熏肉,一只烧鹅和两条鱼。”
随着话音落下,四名大汉走入店门。
此时一男一女刚刚坐下,下意识地转头看了一眼刚进门的四名大汉,又转回头去,男子小声说道:“原来是‘湖中四杰’,莫非他们也想来参战?”
女子微微摇了摇头,淡然道:“奖励虽然诱人,可也要有命去领,这四人的实力恐怕稍微逊色了些。”
被称为“湖中四杰”的四名大汉似乎没有听见一男一女说话,寻着一张正中央的大桌子便坐了下来,但这一男一女的对话丝毫不漏地落入了李天羽耳中,他抬头望了二人一眼,又看向四名大汉。
那一男一女气场稍强一些,男子应该是精武境后期,女子是精武境中期,湖中四杰有三人是卓武境后期,还有一人是卓武境巅峰。
男子似乎查觉到了李天羽的目光,侧目看向李天羽,微微一笑,算是打过一个招呼,又继续和女子谈论起来。
天色越来越暗,刘老爹点起了灯,三名头戴斗笠的蓑衣人迎着灯光走入正门,三人都是同一装扮,斗笠蓑衣草鞋,每个人的斗笠都压得很低,看不清面容,但三人身材极为相似,一眼看上去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三胞胎。
第一人首先说道:“掌柜的,上一壶茶,两个馒头,一碟小菜。”
紧接着第二人说道:“掌柜的,上一壶茶,两个馒头,一碟小菜。”
然后第三人说道:“掌柜的,上一壶茶,两个馒头,一碟小菜。”
刘老爹听到三人说出同样的话,愣神片刻,问道:“几位是要一壶茶、两个馒头和一点小菜,还是要三壶茶,六个馒头和三碟小菜?”
“我要一壶茶,两个馒头,一碟小菜。”第一个人说道。
“我要一壶茶,两个馒头,一碟小菜。”第二个人说道。
“我要一壶茶,两个馒头,一碟小菜。”第三个人说道。
刘老爹缩了缩脖子,面对三个怪人他不敢再问,冲着后堂喊道:“一壶茶,两个馒头,一碟小菜,上三份。”
三人都没有再说话,分别坐在三张桌前,如此古怪得行为吸引了店中不少人的目光,但是三人并不在意,旁若无人地坐在位子上等待。
门外的风呼啸地灌入客栈内,刘老爹起身来到门前,两只手搭在门板上,想要将正门关闭。
“等一下。”远处传来一个声音。
几个呼吸后,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几乎堵住了客栈的门。
众人定睛望去,来人是一名身材魁梧的壮汉,高约两米,身穿一件敞胸黑袍,黝黑的面上满是浓密的胡渣,看起来一脸凶相的样子,令人不敢直视。
“掌柜的,来二斤卤肉,四个小菜,再撕一只肥鸡。”
黑袍壮汉进屋之后首先扫视一圈,然后寻得一张近门的位子坐下,嘴角浮出一抹冷笑,不知何意。
在他刚坐下不久,门外又一人鬼魅般了飘进来。
“当家的,上一壶好茶,和几盘精致的小菜。”来人说话声音尖细,听起来像是挤压的机器,给人一种极不舒服的感觉。
众人循着声音看去,只见此人长发披散,面色苍白,身材纤弱似女子,身高却是超过了一米九,身上穿着一件分外惹眼的火红色长袍。
之前入座的那对夫妻和大堂中间的南湖四杰似乎认出了两人的身份,纷纷皱起眉头,将头压得很低,三名斗笠人头上的斗笠遮掩住面容,看不出表情来。
李天羽和时剑寒则是面不改色继续吃饭,一旁的赶车人也没有任何动静。
来人见此情形,端起衣袖遮住口鼻,发出一声轻笑,来到黑袍壮汉对面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