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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9章 逢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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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妃如今这般针对阿初,多半是他的缘故。于这点上,萧烨离对孙迎初饱含愧疚。

“且试试罢,孤今日就带你与何惠兰入宫见贤妃娘娘,请贤妃发落她。”思虑之下,萧烨离终是对孙迎初松了口。

现在母妃竟已经做到了这步,萧烨离也是怕他稍有不主意,便让孙迎初遭到了意外。

即使萧烨离开口,能请贤妃来处理此事,但最后能不能见到宣文帝,还未可知。要让太子妃不好再对何惠兰和孙迎初动手,只能是宣文帝发话。

盛京的皇宫,何惠兰尚且是第一次来。而这第一次来,便是定夺她的生和死。自嘲一笑,想想,此事倒颇有几分讽刺。她当真是连在这后宫中惘死的韩如儿都比不上。

这件事能不能成,实则孙迎初也只有七八分把握。毕竟,宣文帝的心思,她也不确定自己猜得是否正确。

钟祺宫内尚有光亮,至少贤妃尚未就寝。但孙迎初没有想到,她竟有如此运气。宣文帝却正在钟祺宫内,与贤妃娘娘对弈。

依照贤妃娘娘先前透露之事,宣文帝应是甚少踏足这里。这次能被她们遇上,或许,真是老天爷也在帮她。

“皇爷爷,贤妃娘娘。”萧烨离先是上前,先后给宣文帝和贤妃问了安。

孙迎初亦在随后便行了礼。

“这是出了什么大事?”贤妃瞧了萧烨离身后的孙迎初、何惠兰一眼,便是缓缓开口,与萧烨离问道。

如此深夜,萧烨离前来,尚且一位太孙嫔是被压制而来,这事情,恐怕就有些复杂。

“叩见皇上,贤妃娘娘。”何惠兰当即便跪到了地上。

宣文帝看着这一幕,并不言语。只坐在宣文帝旁的贤妃,神色微有变化,“烨离,你将人带到了本宫这儿,可该说说到底是什么情况。”

贤妃也是有眼力的,她先是瞧了虚弱的何惠兰一眼,多少就瞧出了一点端倪。

“太孙嫔何氏于太孙府中作乱,现在贤妃娘娘管制后宫,孙儿想来,就将人带进宫,由贤妃娘娘评定。”萧烨离十分平静,直接对贤妃开了口。

说完,萧烨离对宣文帝道,“皇爷爷,孙儿将此事交由贤妃娘娘处理,不知妥不妥当?”

宣文帝的脸色一向沉着,旁人难以洞彻他的心思。此刻萧烨离说完这话之后,宣文帝只将目光落在了何惠兰身上一眼。

“她犯了何事?”

“毒害太孙妃身边的婢子纯儿,更者,企图谋害太孙妃和太孙嫔孙氏。”萧烨离微定,又道。“证据确凿。”

巫蛊之事,若是言明,会牵扯出太多难以言明的事。是以,眼下发落何惠兰,只需她这两桩罪名即可。

贤妃又稍稍打量了何惠兰一眼,萧烨离这话,让贤妃顿时连想道了那清禾香之事,心里顿时又明白了不少。

不用萧烨离再说,何惠兰跪在地上,一五一十便认下了所有的罪事。神色言语,均是诚心悔改。“妾被嫉妒蒙了眼,每日身携毒香,想要害了太孙妃和孙嫔及腹中的孩儿。然最终恶有恶报,妾自己有孕却是不知,害了自己的孩儿,也无法再孕。妾听得这消息,心下一时愤恨冲动,便到了长庆阁,想拉着孙嫔陪葬。妾现在已知错,但请皇上和贤妃娘娘定罪。”

何惠兰面色苍白如纸,此刻跪在地上,颇有几分可怜。

何惠兰所犯之事,罪名并不轻。若再作牵扯,便是连同何家也要一同发落。这件事,一旦正式审理,便不是小事。

贤妃虽是听着何惠兰的说的话,却也看了孙迎初一眼。

宣文帝在这里,贤妃虽有处置何惠兰的权利,但也要问问宣文帝的意思。

“皇上,太孙嫔何氏,犯下重罪,该如何处置?到底何氏也是当初大选之日选中的太孙嫔,何大人在朝为官,为人清廉。若处置何氏,是否该对何家先透个气?”

贤妃先是定下了何惠兰的罪,却又不当下便认定该将她处死。此刻对宣文帝这般询问,亦是要帮孙迎初一把。

何惠兰做了这些事,将她杖毙而死并不为过。但是,她到底也是太孙嫔。

皇太孙府里,已先后死了如嫔、真嫔、姌嫔三位太孙嫔。真嫔是切实落了罪,可如嫔和姌嫔都是暴毙。皇太孙府里先后出了这些事,外界早有流言。何惠兰这事,既搬到了这里,就不能私下处理了。

并且,眼下虽已入夜,但萧烨离这般大张旗鼓的将人押来,宫中便自有不少人瞧见。

宣文帝自听到那毒香二字后,便若有所思。此刻贤妃出声,似才将宣文帝的思绪渐渐拉了回来。但此刻宣文帝再看着贤妃,神色却多了几分复杂。

据贤妃之前的透露可知,宣文帝心中最在意的女人便是被清禾香所害。所以事情若是与毒香有关,宣文帝一定不会不管。

“娘娘,惠嫔晕过去了。”

此刻,贤妃身边眼尖的婢子瞧见何惠兰稍有些不对劲,走近一看,才发现何惠兰是昏迷了过去。

何惠兰这一晕倒,并非是孙迎初之前的安排,却又恰到好处。

“皇上,惠嫔既是晕了过去。此事,就等她醒后再作定夺如何?”贤妃再对宣文帝道。此事牵不牵扯何家尚未可知,对何惠兰尚且无法定罪。

此时何惠兰晕厥,贤妃也想趁着这个间隙,问问孙迎初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萧烨离突然将人带到这里,她差点是接不住。

“准。”

宣文帝面色一沉,只粗着嗓子落了这一个字。

贤妃直接命人将何惠兰安置在了她这钟祺宫中。次日待何惠兰醒后,又另外传了孟媛芝来此。

孟媛芝本不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何事,可看着钟祺宫中的情况,心下亦是微有紧张。此刻孟媛芝与孙迎初均是候于殿中右侧,但孟媛芝却又不敢去看孙迎初。

那次一气之下,买通婢子对孙迎初下手,害了她腹中孩儿,同时也险些害了她性命。这段时间,孟媛芝没有一日是睡得安稳。

此时孟媛芝只盯着殿中待受处置的何惠兰,她刚来这,尚不清楚现在到底是何情况。何惠兰与她一直交好,怎会突然出事?

“太孙妃娘娘,对不起,纯儿的毒,是我下的。”何惠兰跪之于地,看了孟媛芝一眼,缓缓开口。此时何惠兰十分虚弱,却是对孟媛芝道明了她所做的种种之事,也承认了毒害纯儿一事。

“你,”听得何惠兰之言,孟媛芝心底万分震惊。她万万没有想到,她如此信任何惠兰,到头来,何惠兰却是当真害她的那人。

“她已交出解药,太孙妃,等事情一了,就拿着解药去救你那名婢子罢。”贤妃适时开口,同时也命人将何惠兰之前给出的解药,交到了孟媛芝手上。

“是。”孟媛芝捏着瓷瓶,应声道。此时此刻,孟媛芝当真说不出是什么样的心情。

“皇上、贤妃娘娘,妾已知错悔改,但求皇上、贤妃娘娘能再给妾一个机会,妾愿意终其余生给仁孝皇后守墓,以赎己罪。”何惠兰颤抖的趴在地上,终是带着微有悲戚,对宣文帝和贤妃吐露了此话。

何惠兰已入绝境,眼下她能作什么,便是能给她多得一线生机。

仁孝皇后之事,亦是孙迎初事前同她授意。

何家对大顺忠心耿耿,何惠兰之父虽在朝中未得高位,却是为宣文帝做了不少事。在查明何家与何惠兰作下的这些事没有任何关系后,宣文帝便只打算对何惠兰一人落罪。即何惠兰死罪,而何父官品降低一级。

但此刻何惠兰突然自请到仁孝皇后陵地守墓,这让宣文帝的心思,却稍稍有了改变。

“太孙嫔何氏,为乱皇太孙府,自今日起,废除封号,降为奴籍,至孝陵,为仁孝皇后守墓。此生,不得再踏出孝陵半步。”宣文帝沉着之下,缓缓开口,将何惠兰之罪,彻底定下。

宣文帝金口玉言,何惠兰逃过一死,不禁顿时瘫软匍匐在地,“谢皇上饶奴婢一命。”

“太孙妃,太孙嫔孙氏,赐琉璃盏、玉如意。”定罪何惠兰之后,宣文帝再度开口,对孟媛芝和孙迎初各给了赏赐。

何惠兰所做的这些事,均是对太孙妃孟媛芝和太孙嫔孙迎初有碍。

“谢皇上。”

孟媛芝与孙迎初一前一后走上前去,隆谢皇恩。

现在何惠兰终是逃脱了一死,孙迎初心下不说有没有松下这口气。孙迎初只希望,何惠兰当真是诚心悔改。

事情已定,钟祺宫外却有宫婢来禀,太子妃在外求见皇上和贤妃。

太子妃前来,让孟媛芝心下顿时安了不少。与之相较,何惠兰心底却生出了不少害怕畏惧之意,只担心,她好不容易逃过死罪,却会被太子妃推翻了先前的一切。

“父皇,贤妃娘娘。”太子妃匆忙在外面赶了进来,不禁淡淡的扫了何惠兰一眼,便立刻对宣文帝和贤妃道。“太孙府中的事,是臣妾管教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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