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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生的死在水隆岛掀起了不大不小的波澜,沉羽吃惊且愤怒,而桃夭对此则漠不关心,虽然表面上大家仍和以前一样过日子,但私底下一些流言还是不胫而走。
“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沉羽百思不得其解。阿生以前在晖轩是一个小管事,自从来到这里也算安分守己,是谁要治他于死地,目的又是什么呢?
桃夭看他冥思苦想颇不以为然,“一个阿生也值得你这样伤脑筋?依我看,八成是他和别人起了争执,被失手打死了,这种事情以前在晖轩是常有的,不用大惊小怪。”
“你是说荧惑任由他们胡闹?”
“话不能这样说,荧惑到底是神仙,对妖怪有一种本能的厌恶,再说他又不时时在晖轩,只有办事的时候才会小住几日,谁有胆子敢拿鸡毛蒜皮的小事去烦他?”
“那依你之见,这件事就此作罢?”
“你是岛主你说了算。”
沉羽看着她,久久不语。
“怎么了?”桃夭被他看得发怵,他不会是发现什么了吧?
“我觉得你有些奇怪。”
“什么奇怪,我不是一向如此吗?”桃夭故作淡定道。
接下来几日,岛上又恢复了平静,阿生的死就像一滴水珠投入大海,转眼间悄无声息。沉羽倒是松了口气,他担心有人会趁机大作文章,毕竟在这里的都绝非善类,聚众闹事对于他们来说,只算是无聊时的消遣。沉羽既缺乏耐心也缺乏野心,很不愿意和他们打交道,奈何陵钧持盈不肯负责到底,想到这里,他又是一阵气闷。
青女的到来很是突然,当沉羽出来的时候,她已经恭候多时了。
双方见了礼,沉羽开门见山道:“不知姑娘来此所为何事?”
青女趁着说话的空当将对面的人上下打量一番,心中有了计较。隔着面纱,看不清喜怒。
沉羽对于不相干的人一向不假辞色,哪怕对方是故人之女,又是个身段玲珑的美女。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水龙岛主果然不同凡响。”青女开口道。
这话听在沉羽耳朵里,多少有些讽刺的意味,但他没有计较,而是端着手臂,等待下文。
“我今天是奉家父之命,特意来探望岛主的,小小礼物不成敬意。”门外的小厮得令,将一只只雕刻精美的木箱搬运进来,沉羽微微挑眉,无功不受禄啊。
十只木箱整整齐齐地排列在大厅里,使得原本还算宽敞的地方,一下子显得拥挤起来,沉羽走过去,抬手将木箱子摸了一遍,口道:“姑娘的礼太重了,在下承受不起。”
“岛主说笑了,论起来,我还算是晚辈,这些都是侄女的一片心意。”青女面不改色心不跳。
沉羽嘴角抽了抽,觉得这姑娘不是过分诚实,就是故意的,然而当他触及到青女清澈的目光时,他相信是前者。这姑娘长相颇肖其母,性格却与父母皆不像,沉羽感觉有些奇怪,不知道青主是如何教导她的。
其实沉羽的感受并不完全正确,青女有着和青主一样执拗的脾气,只是平时不显,此时她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沉羽,意思非常明显,那就是这礼物今天非收不可。
或许是她之前的话起了作用,沉羽不再推辞,而是收下礼物,这件事最终以他的妥协而告终。
青女见他收了礼物,心里放松下来,这下她可以回去和父亲交差了。她本就不善于应酬,可是青主重伤未愈,派别人来又不妥,思来想去,还是她来最为合适,如今故人也探了,礼物也送了,想来没有别的事情,她还是告辞好了。正想着,沉羽忽然道:“姑娘远道而来,不如先在岛上小住两日,等我把手头地事情料理完毕,再随姑娘去青麟殿见故人。”
青女没想到他会这样说,一时有些不知所措,她回忆起临行前父亲的话,叫她务必要遵从水隆岛主的安排,凡事不可任性而为,眼下,他既然肯留她,那她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既然如此,叨扰了。”青女深揖道。
青女作为客人在水隆岛上很受礼遇,这里虽然大多都曾是穷凶极恶之徒,但经过这段时间的修身养性,倒也收敛了不少,再加上之前的仆人被沉羽召回来,此时岛上秩序井然,丝毫看不出乱象。
青女不是好奇心重的人,简单地在岛上饶了一圈后,就安安稳稳地呆在房间里,她本就是离群索居惯了的,一个人也不觉得闷,又是在外面,比不得家里,还是少给别人添麻烦的好。桃夭来时,她正挑了一本诗集来看,见有人来,放下书,等着对方开口。
“我听闻岛上来了位贵客,没有及时相迎,真是失礼了。”
青女看着眼前的美人,疑惑道:“你是谁?”她没听说水隆岛上有女主人。
“我叫桃夭。”
“是岛主的夫人?”
“不是,不过岛上的事物由我打理。”
那就是管事了,青女心道。“你有什么事吗?”
桃夭看着她,笑了笑,一副无害的样子,“姑娘想必就是青主的千金了。”
“你知道我父亲?”
“青主的大名谁不知道呢?只是没想到他和沉羽竟是朋友。”说到这里,桃夭话锋一转,“姑娘觉得沉羽怎么样?”
她这话问得含糊,青女不知道她是指哪一方面,因此只是看着她不说话,而这种沉默落到桃夭眼里就成了害羞不语。她笑了笑,颇为善解人意道:“沉羽嘛,虽然嘴巴毒了些,脸色冷了些,但品性绝对正派,虽然是妖,但比很多修仙派的还要正直...”
“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青女很是不解,水隆岛主是什么样的品性她大概略知一二,而且并不感兴趣,桃夭却主动和她聊这些是为哪般?
桃夭僵在那里,一时不知所措,但片刻又恢复如常,“是我多言了。”她柔声道。
望着桃夭离去的背影,青女若有所思。
当青女把自己的推测告诉沉羽时,沉羽差点儿被一口水呛死。
“你怎么会这么想?”他看着青女,觉得这姑娘的想象力过于丰富。
青女不理会他的诧异,一本正经道:“你要相信女人的直觉,桃夭绝对心悦于你。”
这话沉羽没法接,他扶额叹息,觉得自己看走了眼,眼前的姑娘分明就是个祖宗,是个会来事的祖宗。
青女怕他不信,又道:“这种事情一试便知。”
“不用了!”沉羽连忙摆手,开玩笑,嫌他这儿事不够多吗?“姑娘的心意,在下心领了,只是男女之事,讲究你情我愿,水到渠成,旁人帮不上忙。”他这话说得不大客气,分明是责怪青女多管闲事,如果换做别的姑娘,少不得颜面尽失,然而青女也不是一般人,听了这样的话,还能淡定地坐在那里面不改色。
沉羽不想再和她讨论这个问题,找了个由头走开,留青女一人在原地百思不得其解。
翌日清晨,一行人在海边整装待发,沉羽兑现了他的承诺,要和青女一起回青麟殿看青主,正当他们准备弃岸登船的时候,一个仆人神色慌张地跑到沉羽身边,飞快地耳语几句,沉羽当即变了脸色,急急朝大厅而去,其余的人不明就里,跟在身后想要一探究竟。
大厅里,五具尸体整整齐齐地排成一排,众人见状,均是惊疑不定,有些人想到前些日子阿生的死,更觉不寒而栗。
沉羽俯下身将每一具尸体都细细查探,而后沉思片刻道:“都出去吧。”
众人闻言只得退出大厅。
青女不知道阿生的事,但无端端失掉五条性命足以令她感到忧虑,此时她意识到,之前的平静不过是刻意营造出来的假象,水隆岛的统治并不稳固,甚至可以说是危机四伏,只是被沉羽强力压下来罢了,而这五具尸体,生生地打了他的脸。
沉羽的愤怒溢于言表,御下是他的短处,要不是看在陵钧和持盈的面上,他才不会去管这群败类的死活,可是他毕竟答应了,又偏偏是在他的岛上出事,作为岛主的自己当然难辞其咎,更要命的是,岛上任何人都有嫌疑,这让他头痛不已。
“你还好吧?”
沉羽抬起头,发现青女正看着他,面纱遮住了她的容颜,一双眼睛流露出询问之意。
“你怎么还没走?”沉羽撑着额头,有些不耐烦,他现在一脑门官司,没工夫与她寒暄。
青女见他这样没耐性,有些怀疑他到底是怎么管理一众手下的,但她还算聪明,没有直接问出来,而是道:“出了这样的事,我也很难过...”
沉羽一摆手,打断了她的话,“你的好意心领了,让我静一静。”
话说到这个份上,青女只得住口,她走出去,反手掩好门,留沉羽一人在厅里发呆。
外面天光大盛,厅里的人却毫无感觉,五具尸体静静停在那里,仿佛在嘲笑他的无能为力。凶手究竟是谁,这样做的目的何在?沉羽觉得,自己被困在了一团迷雾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