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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着实是不错,先生都是颇有学识之人。”楚玉衡感慨着。自从参加过乡试后,他便觉得在县城那样的地方能学到的东西不多了。
以前府里的先生学识有限,再跟着学也没什么意思。
而县城就那么大的地方,也找不出来学识很出众的先生。他想要来京城,一来是躲着韩瑛,二来也真是想求学。
走过的地方多了,也能增长些见识。繁华的地方,也能找到更好的先生。
韩瑛也的确是他很头疼的,他无意和舅父家里亲上加亲,作为亲戚,韩瑛性子如何,他倒是并不很在意。可若是让他娶了韩瑛,他哪里还能不在意。
无奈母亲和舅父都有这个意思,总是说知根知底的,自然比外面去寻的好。
他只希望他出来之后,母亲能知晓他的心思,熄了这个念头。若是眼看着他迟迟不回去,韩瑛表妹已经和旁人定亲了,那就更好了。
众人一起说说笑笑的,时辰倒也过的快一些。
没多会儿,欢欢便在玉忘苏怀里打瞌睡了。玉忘苏看着欢欢是真困倦了,便先把孩子哄睡了。
“先让他去睡吧!可别受了凉。”老夫人说道。
玉忘苏也就先抱着欢欢去睡了。
等她放欢欢睡下出来,玉衡他们已经跑到外面去放烟花爆竹了,随着“噼噼啪啪”的声响,满院子的热闹气氛。
城里不少人都在放烟火,满天空的璀璨。
“真好看啊!”玉忘苏站在台阶上仰头望着天空。沐诀站在她的身侧,伸手将她揽在怀里。
“京城过年真是有意思。”月牙笑嘻嘻的拍着手。原来京城过年,竟然可以这样美好。到处都有人在放烟花,看的人眼花缭乱的。
若是以前过年,可是很难看到烟花的。
这样多的烟花,以后若是年年都能看,可就太好了。
“这里毕竟是京城呢!自然是要更热闹一些。”博闻笑着说道。
“京城天子脚下,来了才真觉得和别处不同。”玉衡笑着又点燃了烟花,“上元节肯定也十分热闹,月牙,到时候我们一起去看灯吧!”说着便目光灼灼的望着月牙。
月牙笑嘻嘻的点着头,“好啊!我也很想去呢!到时候肯定很有意思。”
“玉衡,你竟然都不喊我?”博闻诧异的望着楚玉衡。
“你还用喊啊?我们不是总在一处吗?”楚玉衡笑笑,目光很快就落在月牙的身上。月牙笑嘻嘻的仰头看着天际,眼睛里好像都有星辰在闪耀,璀璨的惊人。
他忽然想起第一次和月牙去山里捡菌子的情景。
在那之间,他真的是觉得乡下的孩子肯定都没什么意思,可遇到月牙之后,却觉得这个小姑娘是真的很招人喜欢。
月牙是个很喜欢笑的姑娘,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弯弯的,就像是弯弯的月牙,一如她的名字。
一直以来,他都很喜欢她笑起来的模样,像是所有的烦忧都会烟消云散。
玉衡笑着捋了捋月牙的头发,月牙诧异的望着他。“你头发乱了。”玉衡笑了笑,耳朵有些发红。
“说起来,玉衡也不小了。”沐诀忽然说道。
“怎么忽然说起这个?”玉忘苏细细的望着楚玉衡。若是在现代,一般就是高中毕业要上大学的年纪。
这样想着,才发觉原来她都认识欢颜和玉衡好几年了。初次见到的时候,玉衡可还只是个半大小子呢!
村子的一群孝子都围着马车转悠不愿意离开,他见都撵不走便故意板起脸来。却不知道那个年纪的孩子板着脸也实在稚嫩的很,哪里是能吓唬人的样子。
到了如今,玉衡都长这样大了。
不过再看看,博闻和月牙又何尝不是长大了很多。月牙那个时候还是个九岁的孩子,实在是小的很。
如今都已经长成了豆蔻少女了,看上去也是半大的小姑娘了。
“我是说他这样的年纪,家里该是要急着给他说亲了吧!”沐诀笑笑。
“怎么?你最近这样清闲?都操心起帮人做媒之事来了?”玉忘苏无奈的瞥了沐诀一眼。她自然也知晓,在这个时代,玉衡这个年纪成亲了的人都很多了。
不过,一来这样的事不该他们帮着操心,二来她也不觉得成亲太早是好事。
成亲并非只是为了传宗接代,是需要好好去经营的,更需要足够的责任感。
年纪太小往往还不太懂得什么是责任,甚至还不懂得什么是感情。
她总觉得还是慢慢来的好,遇到一个喜欢的人,两情相悦懂得了感情,再之后懂得了婚姻的责任,这个时候成亲也就变得水到渠成。
“我是看着他对月牙有些不同,提醒你一句。”
玉忘苏有些呆愣,说真的,她倒还真没有觉察到这个。可能在她眼里玉衡他们都还是孩子,孩子们在一起玩,就是感情再好,她也只觉得是友情,没往别的方面想。
尤其是月牙,可小着玉衡六岁呢!
阿诀这一下还真提醒了她,在这个时代,玉衡的年纪该说亲了,差不多月牙也该是可以物色亲事的年纪了。
很多人家都会比较早的给儿女定下亲事,找到门当会对,人也不错的便早些定下来了,免得好亲事被人抢走了。
若是年纪真的还小,就定下亲事后等孩子们都到了适婚之龄再商议成亲的事。
玉衡和月牙若能在一起,她倒是没什么好反对的。毕竟她也认识玉衡几年了,也算是比较知根知底的。她知晓玉衡的人品,也不必担心月牙受骗。
不过她不反对,也不会主动去撮合,看着会如何发展吧!
若是哪一日两个孩子两情相悦,想要在一起的话,她自然也会成全他们,她想玉衡的爹娘应该也不会反对。
“我们就顺其自然吧!”好一会儿玉忘苏才说道。
“静观其变。”沐诀点了点头。
守岁到过了子时,老夫人的眼皮也上下打架了,整个人都显得很困倦。沐诀和玉忘苏便扶着老夫人先去歇息了。
之后也让博闻他们去歇息了。
回春晖堂的路上,玉忘苏忽然看向走在身侧的寒叶。“寒叶,如今我们也回京城了,我倒是一直有件事不曾问过你的意思,你是想回到王府去跟着王爷,还是留在侯府?”
寒叶有些怔忡,似乎她都已经习惯了如今的日子,都忘了这个事了。
若非夫人今日提起,她便也每日的得过且过的了。
“此事奴婢一切听王爷和夫人做主。”
“你也可以提自己的意见,你若是想留在侯府,我便和王爷商量一番,把你要过来。若是你想回王府去,我也就不多留你。”
“寒叶姐姐,你就留下来嘛。”月牙笑着抱了寒叶的胳膊。
“这样,你若是不好说,想要留着就点着,不然就摇头,这样可好?”玉忘苏笑望着寒叶。
寒叶呆了呆,最终点了点头,月牙高兴起来,又蹦又跳的,“太好了,寒叶姐姐不走了。”
“你啊!”玉忘苏揉揉月牙的头。“都不小了,也要娴静苏雅一些。”
月牙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好了,我都听姐姐的。”
回到了春晖堂,熬到这个时候都累了,玉忘苏便打发众人都去睡觉了。
大年初一,府里也没什么事,倒是显得很安静。
大年初二,老夫人带着沐诀和玉忘苏到君晏家里去做客。大年初二是出嫁女回娘家的日子,沐诀没有姑姑也没有姐妹,自然也就没什么客人登门。
至于老侯爷的妹妹赵家老太君,这个年纪可连曾孙都有了,自然也不会在大年初二回什么娘家了。
故而沐诀和玉忘苏便陪着老夫人回娘家。君晏是族长,既然老夫人无法去和嫡亲的兄弟团聚,便也只能前往君晏那边。
君晏家里倒是颇为热闹的,他们一行到的时候,颜夫人也带着儿女们来了。亲戚之间聚在一起,倒是有很多话说。
没过多会儿,君宏一家也过来了,这次倒是没见段姨娘。
君昊倒是很喜欢孩子,一直逗着欢欢会所话。欢欢见了不少亲戚们倒是也不见害怕,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着,打量一下这个,打量一下那个。
“他可真好玩。”君昊笑嘻嘻的揉揉欢欢的头,“可惜岚姑姑不在京城过年,没她在,都少了许多乐趣呢!”
“她爹娘都不在京城,她自然是不能在京城过年的。”玉忘苏笑笑。
君岚和君昊两个啊!在一处的时候打打闹闹的,这分开了,君昊倒是想念起君岚来了。
君晏夫人苗氏招呼着老夫人和颜夫人、段氏等人到屋里去说话。
“听闻宫中已经在议新后之事了。”给众人上了茶点之后,苗氏便说道。
“竟然这样快?有些日子不曾入宫,倒是没听闻此事。”老夫人有些吃惊。皇后才薨了多久啊!竟然就要议立新后之事了。
都说帝王家最是无情,怕还真是如此。
“不管新皇后是什么人,也同我们没什么干系。”段氏笑了笑。既然是已经在议,便是要从宫中妃嫔里选出一人来册封了。
只要不是大肆选秀,从新人中挑选,说到底便不大影响谁的日子。宫中如今最为得宠的也就是皇贵妃和贵妃,怕是二者择其一,和旁人无关了。
“话是这样说,只是到底太快了些。”颜夫人叹息一声,“皇后才没了多少时候啊!若是着急册立新后,岂不是扎端靖大长公主的心吗?”
这样的事放在谁身上都是很痛苦的,女儿才刚过世没多久,女婿便着急着另娶了。
“前几日去给太后娘娘请安,说是皇贵妃有了身孕,太后娘娘对册立新后之事也并无异议。”苗氏又说道。
“原来如此。”段氏心下了然。先前楚雯华有孕,皇上便即刻册立为皇贵妃了,当时便有人议论,若是楚雯华生下的是个皇子,还不知道皇上又要如何恩宠了,怕是连皇后之位都想给了楚雯华呢!
如今楚雯华再次有孕,敲又没有皇后了,楚雯华成为新皇后,似乎也就水到渠成了。
还真没什么可奇怪的。
“既然太后娘娘=都并无异议,那旁人就更没什么可说的了。”颜夫人笑笑。
“太后娘娘如今怕只操心两个孩子的亲事呢!旁的事未必放在心上了。”老夫人感慨道。太后的身子每况愈下,太后最担心的是看不到语兰和绝尘成亲了。
至于皇上,坐拥天下,大权在握,在太后看来,并没太多可操心之处。
“是啊!日子一拖延,拖到什么时候去就说不定了。”段氏皱起了眉头。太后操心,她也操心呢!
这成亲并非是什么日子都可以的,一拖延,再到下一个那么好的日子,可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本来定下了成亲的日子后,还以为一切会顺顺利利的呢!到底好事多磨,竟是这般顺利不起来。
皇后这一没了,倒是耽误了好些人的亲事。
可是又能有什么法子?可连抱怨都无法抱怨,难道要说皇后死的不是时候吗?
“其实也没什么,好亲事也不怕稍微拖延些时候。”颜夫人说道,“只要孩子们都好好的,何时成亲并没那么要紧。”
众人在君晏家里吃了晚饭才都陆陆续续的散了。
之后的几日,便都是过年走亲戚的日子,这家走走,那家转转的,自家宴客再用上一日,日子也过的很快。
转眼也就快要到上元节了,上元节前一日,皇上身边的宁公公忽然来了侯府一趟,传达皇上的旨意。
沐诀和玉忘苏亲自招待了宁公公。坐下了之后,宁公公也就传达了他的来意。
竟然是凤天冥忽然决定明日要出宫观灯,让侯府接待。
“还要有劳侯爷和夫人了。”
沐诀和玉忘苏对视一眼,满是无奈。明日就是上元节了,今日才告知,哪里有时间准备?
接驾又不同于招待一个普通亲戚。若只是招待亲戚一两日,那倒没什么可担心的。
这终归是太仓促了。
“公公客气。只是今日方才得知,才过仓促了些,怕是会多有怠慢皇上之处。”沐诀说道。
“皇上说了,都是自家亲戚,无须太过拘礼。皇上也不是没有突然跑到府里来过。”宁公公笑着说道。
沐诀心下叹息,的确,凤天冥曾经是偷偷跑来侯府过,可那时候他们都尚且年幼。凤天冥也还不是帝王,甚至连储君都不是,就是个寻常皇子。
今时早不同往日了。
话再是说的好听,既然是帝王要驾临侯府,府里便绝对不可怠慢。
宁公公并没有多留,坐了一会儿便起身告辞,沐诀给了赏银,让管家送着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