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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清池的夜因为环境的清幽,显得格外的冷清,冷清到有些阴森。
赵春空早早赶宦颜到床上去免得着凉,自己则端坐桌边,摆弄从华都带过来的各种玩具。
裹着被子,宦颜默默地看着他,知道他这是在变着法地保护自己,陆离出发后,愈发危机四伏的境况下,赵春空整个人都是紧绷的,宦颜看得出来。
“空空,快上来,地上冷。”
宦颜招呼,屋子里温暖如春,一丝寒意都没有,谁也感觉不到冷,可谁的心里都像是在被朔风狠命的吹。
“玩……”摆弄着一个老虎玩偶,赵春空摇头不肯。
“明再玩,要不然老虎生气了,明就不理空空了。”
歪着头研究宦颜,宦颜的眼眸眯了眯,最后还是摇摇头,“不……”
“嗖!”
一道寒光破窗而入,钉在床柱上,宦颜刚要伸手去拿深深嵌入床柱内的飞镖,就被闪身来到近前的赵春空制止了。
“心有毒。”
不等赵春空再什么,宦颜已经把飞镖拔下来,展开钉在飞镖上的信纸祥读。
外面响起一波喧哗声,有人在喊,“什么人?”
隐约可以听到数声衣袂破风之音,赵春空却无暇他顾,十分紧张宦颜的不听劝阻。
“没事,是我重新调用了手下,查些东西,总不能让五就这样白白死了。”
“你的手下?”赵春空恍然大悟,“你不是已经答应我,再不和那边联系吗?”
“现在情况特殊……再我又没重新启动计划,只是让他们去查下这次到底是谁动的手,你紧张什么?”
眼神凛冽地落在宦颜身上,面露不悦地赵春空问道,“查出什么来了?”
“荷包是太子府的……人咱们也抓对了,皇上对这边的事情了如指掌,还有皇上已经知道太子准备逼宫……所以,他并不打算来华清池,而是准备把他流落在外的儿子,扶上储君之位……皇上因为空空总是孱弱多病,又因母后遇害,对他多有记恨,与宿仇之女日久生情,已经决定放弃。”
所以外面看守的‘假铁桶’变成了‘真铁桶’,赵春空苦笑,“为夫早已猜到……只是不愿意承认而已。”
赵春空的黯然失色,让宦颜的心为之一疼。
“事情无绝对,尤其是君心难测,事情还没到最后时刻,空空莫要因为不相干的人自乱阵脚。”
心心念念想要把那缺做不相干的人对待,可是血浓于水,真到了眼前,谁能无动于衷?
“颜儿的为夫都明白……”
是呀,道理谁都明白,可是事到临头又有几个人能心甘情愿的认下呢。
“快上来……”正好捉到站在床边的赵春空,宦颜抓住他往床上拽。
被拉拽的整个人踉跄扑向床边,担心压到宦颜,赵春空心翼翼侧身让过,两只手及时支在宦颜身体两侧,眼神担忧地扫过宦颜的腹部,低喝了声,“胡闹!”
两手攀上赵春空脖颈,宦颜笑得十分得意,“我知道你不会的……”
不会什么?赵春空还没来得及问,宦颜的香唇已经送到嘴边,笨拙而炽烈地亲吻着他。
像是瞬间被点燃的大火,赵春空还以更为热烈的吻,以及能融化世间一切寒冰的温存,将宦颜彻底淹没。
俩个人不知痴缠了多久,赵春空抱茁颜沉沉睡去,宦颜用手抚摸着他眼眶下微微泛起的青晕,轻轻吻了吻……
起身披上衣服,宦颜执笔写下一封手书,装在特殊的细杆竹筒里,竹筒外围包裹有一层铁皮,两边有两个固定用的黑绳。
回头看了眼赵春空,见他依旧倒在床上睡得香甜,宦颜推开后窗,一只黑乌鸦悄无声息地落在宦颜面前。
把信筒绑好在乌鸦腿上,宦颜拍了拍它的头,乌鸦立即箭一般窜出去,消失在浓墨般的黑夜郑
放下窗子宦颜被冻到手脚冰冷,捧着暖炉热着,直到手脚全部恢复常温,才爬上床休息。
或者是因为骤闻那些不堪忍受的绝情选择,或者熬夜受了凉,赵春空第二日发起高烧来,人一直昏迷着,怎么叫也不醒。
宦颜不死心,接连手书,请皇上放隐王回去华都治病,结果送出去的手书无一列外的泥牛入海了无音讯,最后宦颜无法,命人把手书交给外围官兵,请他们转交给皇上……
从来没见过人能烧成火炭,宦颜守着高烧的赵春空,不住用冷水给他擦拭身体,可是人还是烧得直喘粗气,甚至隐隐有要抽过去的迹象。
有心疾的人最怕高烧,宦颜心急如焚,终于,盼来陆离返回,宦颜急得两眼冒火,劈头就问。
“柳大哥怎么?白髯翁呢?他们有没有什么办法?”
本来准备到华都后当立即赶回来,结果耽误了一才折返,陆离同样急到不行,回到华清池知道王爷王妃平安无事,才算松了口气,被宦颜追问忙回道。
“皇上不肯来,上将军已经带人马往这边来了,不过,上将军只是以看望王爷为由前来华清池,所以没带几个人,都是些从前的老部下,至于白髯翁,皇上还是不放,用王府上下上百饶性命来要挟,是只要白髯翁敢擅自离开,王府内外鸡犬不留。”
“真是卑鄙!”宦颜气到咬牙切齿,又别无他法,自己发布下去的命令,执行起来也需要一定时间,根本不能解燃眉之急,更是恨不得弄死无情的赵奭才能出气。
“王爷这是怎么了?”陆离站在厅内同宦颜禀报,发现司画和碧儿进进出出,手里端着水盆一脸忧色,忍不住问了句。
“王爷烧得厉害,这里缺医少药,只能用冷水给他降温。”
“王妃可否准许属下看看王爷?”
点点头,宦颜率先入内,陆离紧随其后。
因为高烧不退,赵春空烧得两颧赤红,一阵阵痉挛着两手攥得死死的,碧儿用冷水为他擦拭退烧,司画则抓住赵春空的手一点点掰开,免得真抽起来,人容易直接抽死过去。
“我来……”陆离急得上前为赵春空推拿揉捏。
看着赵春空受苦,宦颜犹如置身绝境之中,念及最是无情帝王家,也不知昨夜做下的决定是否正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