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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长利有些恼羞成怒的说:“你不用搬出什么陈昌济教授,你们之间搞得什么名堂,我也不必多说。就这么定了,你可以走了。”
我从蓝长利办公室走出来,就来到了云姐的办公室,云姐的情绪也还没从刚才的会议上解脱出来,看到我走进来,啪地一下拍着桌子说:“周凯天,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才好。
我摆摆手说:“云姐,我现在立刻要到省里去见陈教授,我要让陈教授领着我去见韩厅长,韩厅长是省里主管文化旅游的,他也对大岭镇提出的建设历史文化风情小镇的提议非常赞成,绝不会同意大岭镇把那好不容易发现的古建筑胡搞乱搞的。我必须马上走,我要开你的车去。”
云姐暂时平息了心头的怒火,说:“你现在要去省城见韩厅长?我看行,你马上就去,你也汇报一下蓝长利要修建什么大佛的事儿,这简直是荒唐可笑的事情。”
云姐拿出车钥匙放在我的手里,说:“有什么消息,及时保持联系。我看你这件事情做得不错,但是刚才说的话真让我生气。”
我说:“只要蓝长利不动镇里现有的资金,我就是在大岭镇修建一个天安门城楼,我们都拿我没办法。好了,蓝长利的霸道不是我们能阻止了的,最重要的是,我要废除我们在省里跟孙杨签的合同,由县建设局也就是我的外甥袁立峰,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一个古建筑维修公司,来取代孙杨这个非常有名气,被陈教授认可古建筑维修公司来给我们施工,如果我们把好端端留下的古代遗产修得不伦不类,那就是造孽行为。我必须要阻止我们这个行为。
云姐说:“把这件事向王发元汇报一下不行吗?王发元可是建设委员会的主任,你也知道我对大岭镇的古建筑是非常重视的,我也是把大岭镇的发展当作县里的典型来抓。”
我摇摇头说:“我也想对王发元做汇报,但这里的情况太复杂,有的时候把工作与感情参杂在一起,就搞不清楚哪头重哪头轻了,王发元现在就是这个样子。我和蓝长利的关系绝不简单,我们帮了王发元的大忙,可我现在却让我们遭罪,比跟乔峰凯在一起的时候还遭罪,这让我们怎么相信我。我还不如直接去省里,修复一下我跟陈教授的关系,陈教授也绝不允许大岭镇的人对那片古建筑胡作非为。”
出了云姐的办公室,就看到宋宝华从蓝长利的办公室走出来,宋宝华看到我,有些不太自然,我就知道宋宝华一定在蓝长利那里又得到了什么指示,而这样的指示绝对跟自己有关,很可能由我去接待县建设局派下来的古建筑维修队。
我站住说:“宋宝华,我在这里警告你,县建设局派下来的那个古建筑维修公司,绝对不够资格修建我们那片清朝初年留下来的宝贵建筑遗产,如果你要为虎作伥,别怪我没有提醒你。”
宋宝华感到自己的底气比过去足了,说:“周凯天,虽然你在我之上,但我还是知道谁大谁小。蓝长利安排我的工作我不能不做吧?再说,你说的那些东西我不懂,我只懂领导安排我什么我做什么。”
我一把捏住宋宝华的胳膊说:“我让你至少把开工的日期给我拖两天,如果这点你办不到,这个常务副领导不当,我也绝不饶过你。你把这个小小的官儿看得比命还重,我可不当回事儿,我可以跟你说,如果县里找一个稀烂的工程公司修建这个古建筑,我这个常务副领导立周不干,保护好修建好那片古建筑,这跟我的命一样,谁破坏了那片古建筑,我就跟我没完。”我说着就把宋宝华推在墙上,大步走出去。
我感到有点烦,我明明跟孙杨签订好合同,甚至绞尽脑汁,费尽心机,得罪了陈昌济,为大岭镇省了两千万,孙杨的报价是有水分,但哪个给公家办事儿的人,不是多从公家的腰包里掏钱,为自己谋让处,我一分钱的好处没有捞到,在蓝长利这里还闹了个合同作废,孙杨也就是看自己的面子,才没有和大岭镇打官司,但孙杨要到大岭镇来,也说明要想有个说道。
我马上给孙杨打了电话,孙杨说:“周凯天,让我不明白的是,你们这个新换的领导,我到底是什么意思?如果我这种态度,我真要跟你们大岭镇打官司。”
我说:“我现在就到省城去,具体的情况我们当面再谈。但是你放心,我虽然是大岭镇换了领导,但我完全跟你站在一起,我绝不会同意,让一个毫无古建筑维修经验的施工队,来糟蹋我们的古建筑。”
孙杨说:“那好,我们和陈教授一起谈论这个问题。我等着你。”
我的车刚开出镇里,电话就响了起来。让我没有想到的是,打来电话的居然是于涤非。
这女人这是要干什么?想到前天晚上在丰颍大学讲座的会场看到她,就知道这个人是有野心的,漂亮的女人都想高攀一些权贵之人,这已经是时代打下的烙印,很难改变。
于涤非不但是漂亮的,而且是年轻的,这是云姐不能比的优势,但于涤非的起点很低,要想在迅速蹿红,就必须有着不同凡响的行动,那就是要做超出常情的事,就会取得意想不到的效果。
面对蓝长利这个不可一世而又和乔凤凯明显不一样的人,我看出这个人还真不是一般的人物。作为蓝长利的秘密情人,又是被蓝长利从县招待所客房部经理的位置上,提拔到招待所,于涤非一定掌握着蓝长利跟王发元之间的秘密,这是我现在非常想知道的内幕,有的时候,多掌握一个方面的情况,就会给自己提供一个崭新的思路。
我接了电话说:“于所,你现在有时间了?”
于涤非说:“周凯天,真是不巧,我正想告诉你这件事儿。我要到省里去办点事儿,所以这几天我还真没有时间。就要等我从省城回来见你了。”
我心里一愣,心想,这个女人这个时候去省城干什么?就说:“你去省城?不会是躲着我吧?”
于涤非说:“我为什么要躲着你?我跑得了和尚跑得了庙吗?再说咱俩也没什么深仇大恨,不就是你发现了我的秘密了吗?再说我们彼此彼此,半斤八两,虽然你和云姐那次是被乔凤凯陷害的,但其中的隐情我也不是不知道,所以,你也别把自己看的高高在上。”
我笑了起来,就知道自己掌握着她和蓝长利的秘密,让她心里很是不爽,毕竟是个没结婚的女人,跟一个四十几岁的大男人发生关系,在招待所后面的假山洞里让人家莫了大蹆不是什么好事,就说:“妹子,其实我也理解你,我们过去毕竟是同事不是?虽然没什么关系,但都是一个命运,就是我们的命运被别人掌握,好了,你现在在什么地方?”
于涤非说:“我去省城,还能在哪里?我正准备要去车站。我也没有车。”我笑着说:“我的妹子,你说这事也真巧,我正要开车去省城,那你这样,你在火车站门口儿等着我,我去开车接你,这更方便一些。”
于涤非惊讶的说:“不会这么巧吧?这能是真的吗?周凯天,你可别给我搞什么名堂,兔子急了还咬人,你别把我逼急了。”
我耐心地说:“妹子,这是真的,我到省城,蓝长利也是知道的,不信你问问。”
于涤非说:“我问他干个屁,不就是去省城吗,又不是去什么秘密机构,那你就来接我吧,我的事儿还真急,坐火车还要等好几个小时。”
我说:“我已经开出了大岭镇,我现在就开车去接你。”
又从镇里开到县城,就看到火车站的门口于涤非那俊美的身影,这女子也就二十二三岁的年纪,也真是很美,站在那里,如同鹤立鸡群,美的让人不忍把视线移开。我想,这人和人的关系往往都交集在一起,尤其是这么个小地方,难免会发生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特别关系,就拿招待所那么个小地方来说,就往往隐藏着一些特殊的关系,
于涤非的身边有个大拉杆箱,像是装着好多的衣服,这是要干什么去呢?我心里一阵狐疑,我下车走过去说:“老妹,你这是去哪里啊?像是要离开穆林似的。”
于涤非说:“我可没说我要离开穆林,你这是真的要去省城,还是单独要送我?”我说:“我去省里办事,这不就接到你的电话了?”
我拉着于涤非的拉杆箱,上了车,于涤非只好上了车,说:“我还想说这两天没有时间见你,这么快,我们两个就坐这辆车里,看来这人想见谁挡都挡不住。”
于涤非坐在我身边的位置,我开车上了高速,一路风驰电掣,车外的风景迅速的闪过,我也观察着于涤非的神情,发现于涤非略显不安,就知道于涤非的心里一定装着隐情,就放慢了速度,说:“于涤非,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我也不是恭维你。在县招待所所那个位置上,现在看来还是委屈了你。要离开穆林县,到省城去发展,这是一个大胆而果敢的行为,我当初就犯了个错误,放着大城市不去,居然来到穆林县这么一个小地方,还把我搞得灰头土脸,我这个人脑袋真是进了水,现在就是想离开都离开不了。
“如果没有我,也不会发现大岭镇那片清朝初期的古建筑,那片清朝留下的最后的非物质文化遗产,就会永远不存在了,我是学建筑的,现在到处都在建设高楼大厦,越发显得过去留下的古建筑珍贵,这也是我舍不得离开大岭镇的理由,而你的这么漂亮,又年轻又聪明,在穆林县的这个小地方还混着什么劲儿。”
于涤非看不出我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就说:“你身边到处都是又聪明又漂亮的美女,我又算个什么?再说我也没有什么过人的本事。难道你发现了什么吗?”
我说:“不是我发现的什么,事情明摆着,对你来讲离开穆林县是好事,省得被人纠缠,再说,在穆林县你也找不到什么好男人跟我结婚。”
我的这番话终于说到了于涤非的心里,对我她本身就有几分惧怕,现在又有几分钦佩,就说:“周凯天,你的眼光还真厉害,其实我也不是躲着你,我跟蓝长利的关系很容易败露,据说我的老婆很厉害,如果一旦发现了什么,那我的名誉可就完蛋了。我有了污点,怎么还能找好男人嫁了?我一个朋友的哥哥在省城开着很大的公司,让我去当后勤部经理,一年有三十万的收入,我何必还要留恋县招待所小所的位置?也许明天县里就会知道我辞职的消息,你是第一个知道我离开穆林县的人,尽管咱们两个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关系,而且从昨天晚上开始我其实很讨厌你。”
我说:“不就是我发现了你跟蓝长利的关系吗?一个漂亮的女人在社会上混,有的时候真的难免被上级纠缠,你毅然离开,我还真佩服你。作为过去的同事,我希望你有一个很好的开端,一年三十万的收入,那是多大的诱惑呀。”
于涤非转移话题说:“就目前来讲,蓝长利对我也只是莫莫什么的,我几次想上我的身,发生那关系,我都找各种借口,摆脱我的纠缠,但我把我从客房部经理的位置提拔到招待所所,我绝不会满足就是对我莫莫什么的,我真有些害怕,我一个干干净净的女孩子,如果被这样的男人上了,那就是我这辈子的最大屈辱,所以我必须要离开,刚好我还有这么个好机会,我和蓝长利之间的事情谁也不知道,我希望你以后也要为我保守秘密。”
我把于涤非的手抓在自己的大手里,于涤非也没有拒绝,用清澈的眼睛,注视着我那张睿智的脸。我说:“那次在招待所假山洞里蓝长利对你做那事,我还以为你就是蓝长利的情儿,看来我是误解了你,我对你表示歉意。”
把于涤非送到省城的一座写字楼前,孙杨果然在办公室等着,却不见陈昌济的身影,看到我走进来,孙杨并没有显示出应有的热情,让我坐下,说:“凯天,你说你站在我的角度解决问题,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我叫道:“我们也不能开门见山就说这件事啊,总该让我喝杯水喘口气吧?”
孙杨也感到自己过于认真了,就笑着说:“行,让你喝水,也不能用口渴惩罚你。”
我说:“你不该惩罚我,你该奖励我才是,因为我到这里来,就是跟你一起想办法,我绝不会让一个没什么经验,根本达不到标准的施工队插手古建筑维修的,在镇里,我真是没办法,我们要面对新来的领导施压。”
孙杨倒杯茶水给我,说:“我想听的就是这句话,看来我还真是冤枉了你。快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