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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德康一把抓住眼看就要爆发的皇帝李环,说道:“这顿饭一定要吃,还不去通知御膳房?好酒好肉,就在你这大殿里,一个都别走,隆重一些,总要让我们好生吃一顿再做商量吧?”
李环突然下意识的看了独孤秀一眼,随即不作声色的挣脱了武德康的手,极有风度的掸了掸龙袍,说道:“说的也是,大老远的,虽说未立寸功但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天水国好客,民风淳朴,不比武侯国人狡诈也不比南唐人阴险,大仙人远来是客,总要有些礼节g。孙爱卿,劳烦通知御膳房准备国宴,朕以国宴接待大仙人!”
独孤秀隐去了寒气,瞬间大殿又变得春风送暖,刚刚寒战不止的群臣这是长舒一口气,暗自庆幸,若不是皇帝见机转得快,这么多人未免遭受池鱼之殃。独孤秀却明白,武德康做了和事老,否则,自己真怕控制不住自己,挥手之间这刚刚修好的大殿便荡然无存。独孤秀笑看皇帝,瞬间变得亲热异常,道:“本仙不是弑杀之人,刚刚只不过考验一下皇帝陛下的耐心,果然皇上心有城府小心一些总是对的,呵呵,陛下,你说对不对?”
李环虽然是个不太有大局面的人,但是见风使舵的本事却是一流,还笑道:“大仙人入俗,与俗同流,朕...我也是看着大仙人可亲,便有心接近巴结,呵呵,大仙人舟车劳顿万里驰奔,都是为了天水国江山社稷百姓安危,这顿国宴大仙人当之无愧,当之无愧!”
国宴隆重,这是自妖祸以来,天水国李氏皇朝第一次举办如此隆重的国宴。无论皇宫内外,百姓因一场险些灭城的灭顶之灾弄的人都感到心惊胆战如履薄冰,虽然涉险而过,开始了恢复重建,但是,那股子心气无论朝野都像是压了块大石头,始终没有搬掉。大卫城之外,亲王李必甚至自动放弃了爵位,李雪鸿在沉闷中赎罪,只有彭连虎在而为的协助下开始将择天阁引向正规,却只是都城之外。都城的压抑始终没有缓解,知道独孤秀到来,极度的大忧大惊之下,转而国宴的玉液琼浆,气氛终于有所缓和。
好像整个朝廷都需要这一场国宴,否则,真的能在沉闷中憋死人。
这一点从参加宴会的大臣们的表现就能看得出来,最初是胆战心惊,接着是压抑,然后是无所顾忌的释放,最后是哭声一片。
出使东宇国的宝庆人突然喊到:“陛下,臣有事禀告!”
皇帝李环此刻也终于放松下来,本来在独孤秀武德康卫无影三人面前,就凭那一份气场就足以令自己手足无措,放不开身心。但是,随着独孤秀放下那股子透着寒意的杀气,武德康越发像个和蔼的老人,卫无影潜移默化的安慰,李环逐渐放松下来,听到宝庆人有事禀告,便开口道:“宝爱卿有事尽管报来!”
宝庆人清清嗓子,喊道:“启禀皇上,微臣出使东宇国,虽然未请来一兵一卒,但是,那也是我国平定的消息传过去的早了一些,否则,东宇国必会出兵。陛下可知东宇国太子黄文庭乃是东林诗会上不出世的四状元,听闻臣奉皇命请求东宇国出兵支援我天水国,便不顾他父皇的反对,便要领其亲兵与臣一道而来。只是,他父皇黄玄极力反对,再加上东宇国每四年一度的东林诗会要召开,太子黄文庭乃是柄天鉴的司仪主持,实在脱不开身,这才答应微臣东林诗会后即可随臣来到我国。”
李环喝了一口酒,道:“这些,朕都知道了,你参加了整个诗会的全过程,可有新的见闻?若是没有,就喝酒吧,不必禀告!”
宝庆人笑道:“皇帝心急了,皇帝知道东林诗会的影响不但在东宇国,哪怕是在大雍州都极有影响力,皇帝也知道新晋四状元乃是来自中洲大陆中城的极为年轻的世子龙小白,但是,陛下可知这龙小白乃是何人?东林诗会背后的主持又是谁?”
李环笑了笑道:“卖关子,你以为朕是闭目塞听之人?谁不知道那龙小白公子乃是择天阁阁主龙阁主的儿子?听说黄文庭还和龙公子结义成了兄弟,至于东林诗会背后的主人,说说看,朕想知道!”
亲王李隆插话道:“宝大学士回来得晚,不知道其实龙阁主已经莅临锦绣城,若是没有他,锦绣城别说半城不存,哪怕是整个天水都会成为瓦砾废墟!”
李环突然泪流满面,道:“龙阁主是我朝大恩人,也是整个天水国众生的大恩人...对了,宝爱卿,该说说那东林诗会背后的主持是谁了吧?”
宝庆人道:“微臣上不得天,但是,听说那高高在上位于虚空之上的主持人乃是道祖亲传弟子吕尚吕大仙人,乃是龙阁主的师兄,黄文庭太子的老师!”
“我靠!”,独孤秀突然手一颤,酒杯掉在地上,发出清脆声响,众人皆转头聚焦,目光惊讶的看着有些失态的时而面善时而倨傲的大仙人,一脸探究。独孤秀信手一吸,将那杯子吸在手里,又用手指头转着圈抹了抹,倒了一杯酒,喝酒掩饰尴尬,说道:“一雷之危,乃至于此!”
众人想笑又不敢笑,青天白日,哪来的雷?但是,众人不敢取笑这位反复无常的大仙人,又把目光转向宝庆人,有人心急,问道:“后来呢?”
宝庆人看了看独孤秀,随即把目光转向皇帝,说道:“陛下知道,东宇国的太子黄文庭是一个重心守诺之人,虽然未出兵,但是,答应微臣,并请微臣转告陛下,东宇国的事情告一段落后,他将亲自携黄金十万两来我国面见陛下,以表唇齿之情,他还告诉陛下,他此来不带一兵一卒一个护卫,只有他的结义兄弟小白公子和他的师尊吕尚大仙人,并在拜见皇上之后要借道天水去往烽火台然后去往妖族之地,若能永绝后患,也算功德一件!”
又是“叮当”一声响,独孤秀的杯子再一次掉落在地上!
“一雷之威,何至于此?”,武德康轻笑,在人们惊诧狐疑中,果然晴天霹雳,震动屋瓦!
独孤秀又一次拿起杯子抹了抹,再一次倒酒,说道:“愚氓不知大仙何人,本仙乃是那龙阁主的老丈人,是那龙小白公子的外公,呵呵,这雷来的不巧!”
皇帝李环惊讶的看着独孤秀,不敢流露丝毫怀疑之色,双手抱拳行礼,道:“原来是恩人的岳父,请宽宥小王愚蒙之罪!”
独孤秀突然正襟危坐,说道:“这一路上听孙家尧大学士说皇帝共派出三路使者,一路为武侯国,一路为东宇国,还有一路应该是南唐国,为何南唐国还没有消息?”
众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皇帝李环小声答道:“军机阁大学士王丙辰一去不返,不知道是被扣留还是已经叛国。”
独孤秀“啪”的一拍酒桌,弄的汤水四溅,愤然说道:“你这个皇上做的窝囊,无论是扣留还是叛逃,南唐国都难辞其咎,应该兴兵讨之,否则,皇威何在?本仙见不得如此窝囊的皇帝,真想一掌拍死你,但是,本仙不忍,喝了你的酒就有心为你分忧,看在你山河破碎的面子上,你也拿不出几吊钱来,本仙好人做到底,这就令我那十万精兵,讨伐南唐到时,灭了南唐,让你这个窝囊皇帝做个大国皇帝!”
独孤秀说罢边站起身,在人们的一惊一乍中器宇轩昂的离桌,远远的喊道:“待彭连虎和李必回来,告诉他们,就说独孤秀已经兵发南唐!”
武德康卫无影知道独孤秀为何突然抽风,武德康笑问:“你就那么怕吕大仙人?”
独孤秀斜眼看了一眼武德康,愤然道:“瞧不起谁?我会怕他?不过见面总会有尴尬,还是暂时不见的好,那个谁,卫无影,你说说我会怕他?”
卫无影笑着摇了摇头,道:“独孤大人从来就不知道怕字怎么写,呵呵!”
独孤秀觉得不是滋味,但是也挑不出毛病,心中其实惴惴不安,生怕果然在此处碰见那个让他头痛的大仙人。
独孤秀雷厉风行,出皇城至西门外,责令十万大军即刻拔营,目的地就是直奔南唐!
武德康不解,问道:“何至于如此兴师动众?大雍州四国,相对和平,虽然也有些龌龊,但是历史上总体来说相对帮扶,未发生过大规模战争,你闹这一出,是搅乱了整个大雍州的平衡,择天也不会同意,还请三思!”
独孤秀嗤笑道:“亏你还是当过皇帝的人,格局忒小,也难怪,武瀛乃弹丸之地,格局充其量也就到那座海岛,怎么能跟泱泱大国的一国首辅的格局相比?大雍州四大国,各自为战,难以形成合力,这一次妖族入侵天水国就足以说明问题。大难来临,各家锁门闭户以求自保,没有一丝唇亡齿寒胸怀天下苍生的格局,为何?皆因各国和你一样,都是老守田园的货色。择天整合各大陆势力,是想在各洲建立一统各洲的择到底就是要各皇朝各种势力都要听从择天阁的号令。但是,一块大陆,像这一次妖族入侵各国各留心眼就可以看出,若没有强力控制,择天阁整合天下就是空中楼阁,有些地方非得要武力弹压,让他们心服口服。这一次兵发南唐,我就是要告诉他们,择天阁来了,所谓的皇朝,不过是择天阁旗下的俗世王朝而已,不服,宰了,换个皇朝便是。择天在银雪洲,太岳国吞并了西羌国,也无非如此,只不过他是被逼无奈,西羌国天道实在难容而已。但是,这块大陆不一样,各种势力纠缠,水深的多,我从南唐下手,就是要立威,告诉大雍州,告诉各种势力,独孤秀来了,择天阁来了!独孤秀在此,诸神退位!”
武德康虽然不太赞同这些歪理邪说,但是,独孤秀过激的行为之下却真有一些道理,正如一处终点,怎么走从哪儿走或许选择不同,但是,最终目的却是一样,反而,独孤秀的路径简单直接!
大军都是骑兵,行军当然神速,独孤秀也不是太急,以战养战,独孤秀是行家里手,即使现在没有战,但是,以独孤秀的秉性,所到之处不说黄金万两,当然不缺油水。独孤秀是个会带兵的人,这些骑兵从老家武侯一路转战几万里,不说人困马乏的事情,也不说人在异乡倍思亲,只要看着手里按月发放的丰厚军饷,像独孤秀大元帅画出的大饼一样诱人,因为独孤秀大人说,此番征战之后,每一个军人回国,你们的军饷足以够购买县太爷那么大的府邸,县里最富的地主那么多田产,吃几辈子都吃不完!
大军始终热情高涨,朝气蓬勃,就连马匹都是上等草料喂养,比在国内军营的马厩里还要油光锃亮。大军气势如虹,一路飞驰扎营,搜刮油水,一板一眼,丝毫不乱。
武德康也不得不服气,卫无影更是惊叹:“独孤大人若没有碰上龙择天,一统龙洲的必定是独孤秀!”
大军跋涉数千里,天水国南,独孤秀不费吹灰之力拿下南唐北部第一关隘陈塘关,留下骑兵一万,并瓦解了陈塘关的南唐官僚体系,成立了南城择天阁,而那一万骑兵就是南唐境内的第一支择天军。
可以说,陈塘关脱离了南唐,成了南唐国择天阁北部关隘的第一处关口。
然后,独孤秀一路南进,所到之处或杀或俘,解散所有南唐皇朝的官僚体系,重构择天阁,这一路数十天,二十多座城池,无数乡村,变得与原王朝体制面目全非。
待南唐王朝反应过来,独孤秀手中只有一万骑兵,距离南唐都城南屏城只有一千里,而独孤秀眼前的大城为南唐第二大城唐安城。
唐安城城主也是南唐皇族陈氏的一位亲王,乃是当今皇帝陈书通最亲近的胞弟,陈叔宝。亲王封地,往往越是亲近的越是离天子脚下近,反之则远,最近的也要千里之外,像这样距离都城敲千里之地的,更像是为天子守门,非要嫡系亲近人不可。
独孤秀一路风卷残云,所到之处天地变色,南唐北方已经变了颜色,杀戮加上征服,半个北方都已经脱离了朝廷管辖,就算是朝廷反应再慢,总会有所反应,唐安城聚集了本地和朝廷派来的兵马共四十万,在唐安城筑起了钢铁防线。
独孤秀的一万骑兵像是入了海的水滴,面对泱泱大城脚下的人山人海,比水滴大不了多少。
只是,独孤秀武德康卫无影三人三马站在大军的前方,南唐军的对面,三人如千万兵马,如一道山峦,压的南唐军越发渺小。
独孤秀宝剑一指对面,说道:“天下择天阁兵锋所指,无不臣服,守城的城主叫什么来着?陈叔宝对吧?打开城门,换旗易主,我保你陈氏一门平安!”
陈叔宝骑黑马,一身银色盔甲,头戴银盔手持虎头枪,一看就不是简单货色,武将打扮,却说不出口的风流倜傥。手中虎头枪一指独孤秀,说道:“你这屠夫,一路抢掠而来,又江山易主,还打着什么择天阁的旗号,我管你是谁,今日本王就擒拿你,交给我皇发落!”
独孤秀笑道:“好胆!这一路没有人敢跟我这么说话,你是第一个,既如此,我就高看你一眼,咱们单挑一次,你胜,我自缚双手任你发落,你败,臣服于我,这唐安城归我择天阁!”
陈叔宝一提马缰,呵斥了一声,不顾身边人劝阻,竟黑马银枪,一黑一白两道光线白驹过隙一般直扑独孤秀。
独孤秀哈哈大笑,竟然飞剑钉在数里外的巨大城门之上,一钉之威竟使城门破碎,然后赤手空拳,拨马迎击,嘴上碎碎念:“不简单,这小子我都不忍心杀了!”
一黑一白两道白驹过隙的光线如利剑穿空,瞬间奔袭向独孤秀,独孤秀不用神通,纵身而起,飞离马鞍,大袖招摇猎猎于空,手掌探下,信手抓住那白光,黑光撞向可怜的独孤秀坐下马,一声嘶吼惨叫,那马化为血雾。独孤秀抓注头枪,向怀里一拽,不甘心放手的陈叔宝来到独孤秀面前。陈叔宝那里知道独孤秀的厉害,悍然一掌拍向独孤秀的面门,独孤秀一手拽着枪,一手迎击来掌,“轰”,银甲将军不由自主被击向空中,变成白点,像是流星。
对面飞出几十道人影,均是高来高走的神仙修为,密麻麻如蝙蝠飞天各种招式法宝一股脑招呼向独孤秀。独孤秀再次哈哈大笑,纵身而起,如鲲鹏展翅,一双肉掌挥动得看不清频率,几十道人影如中败革,像天上掉下的石头,砸在地面。
独孤秀看到天空下落的银色身影,伸出长臂,将其接住,夹在腋下,若大鸟腾飞,瞬间降落在唐安城城墙上,喊道:“武德康,引军入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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