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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衣婷纳闷:“你去三年级干什么?你不会在四年级也跟不上课程了吧?”
乌衣晴白了她大姐一眼:“你知道什么,交一堆狐朋狗友,以后你到了社会上也就只配和狐朋狗友打交道。”
“可你的朋友如果都是像淳于景家那个权贵级别的,那又是什么概念?”
她这么一说,乌建来也觉得二丫头说的有理,反正他这个二丫头横竖学习都是指望不上了,但总归脑袋还算好使,也算是能说会道。
如果把她跟梁家那个珍珠一样宝贵的孙子放一块儿,说不定长大后,他家二丫头也能进入上京的权贵圈。
到了那个时候,他想在绿都镇当个小小的村镇级干部,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乌建来摩挲着下巴,“你跟梁家那个孩子,关系怎么样?”
“......在一起玩儿过。”
乌建来顿时高兴起来:“一起玩儿过就行啊!你等着,爹这几日就托关系把你送进三年级去。”
绿都镇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跟梁家外孙一般大小的孩子们还是有不少的,可人家孩子是从首都来的,一般的孩子哪里瞧得上。
你就是想跟人孩子玩儿,人家都还瞧不上呢!
可他家晴晴说,他们一起玩儿过,那就是人家对他晴晴另眼相看啦,他怎么能不高兴?
这天放学回家的路上,异常的热闹。
开学后这几日里,天气渐渐回暖,路上的积雪也开始融化,孩子们走起路来,就是深一脚浅一脚的泥泞水坑。
乌衣锦老马识途,总能找到最好走的路,淳于景和乌博海紧紧跟在她身后,一帮把首都来的同学当成吉祥物观看的孝子们下学了不回家,也跟在他们后头指指点点的议论着。
跨过了一个又一个的水坑,她家的巷子口那儿停了一辆卖枣馒头的三轮,枣馒头的香气勾得好多孩子扯着大人的衣角,过来买上两个解馋。
这个时间就快到饭点了,乌衣锦也有点饿,就掏了5毛钱过去,问人家老板说:“叔叔,多少钱一个呀?”
那老板见她长得玉雪可爱,就笑着比了个‘耶’的手势,说:“两毛钱一个。”
她乖巧地递过去5毛钱,眨巴着大眼瞧着人家说:“那5毛钱给我来三个吧?”
那老板也爽快,麻利的给她装了三个馒头。
乌衣锦接过来,三个孩子一人一个的分吃着馒头。
身后的大部队早就已经散去,淳于景斯斯文文的咬着手里的馒头,“小锦,你说咱们的长征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乌衣锦吃到了半颗蜜渍枣子,甜味儿一直从嘴里窜到了心坎儿里。
“谁知道,大概跟烦了就不跟了吧。”
白驹过隙,乌飞兔走。
一眨眼的时间,淳于景在绿都镇已经从冬天厚重的羽绒服,换成了单薄的夏装,以前总爱跟在他们身后的大部队,随着‘逃兵’的日益增多,最后终于溃不成军,彻底解散了。
进了家门,拿起桌上的大肚子茶壶,乌衣锦一口气灌了半壶凉茶才终于感觉自己活过来了。
“你这孩子,喝冷茶,小心拉肚子。”
史子惠的唠叨,乌衣锦压根就没有听进耳朵里:“娘,你说说咱绿都镇有春天吗?”
“哪里没有春天?”
“我觉得咱绿都就没有,你看看前几日里还穿着大棉袄都冷,这才一个多礼拜,就能热死个人,啧啧,这还没有五月份呢,今年这夏天,也有点太早了。”
“闺女...”
乌衣锦应了一声:“嗯?”
史子惠在围裙上胡乱擦擦手,凑到她跟前问:“你知道你爹把厂子卖给谁了吗?”
她心虚的目光不自觉的朝着她三婶家的方向瞥了一眼:“嗯,大概知道点。”
“你知道?你们父女俩就瞒着我一个人呢?”
“也不是。”
乌衣锦拉着她娘微微颤抖的手进屋关了门,小声说:“您听我给您解释,我三叔欠咱的钱,你觉得能有多大的几率讨回来?”
“讨不回来。”
就算是司法机关强制执行,以乌建利那死皮赖脸的德行,也只会咬死了说没钱,他家里也没有什么值钱的物件,想着强行卖了抵债,都没什么可卖的。
乌衣锦一摊手:“那就对了嘛!”
“对什么对啊?欠的债都要不回来,你们还敢把厂子也卖他?小锦啊小锦,人家打了你左脸,你还要把右脸也伸过去给人打是吗?”
“娘,你听我说完,我爹卖厂子之前呢,就把所有的损失都算在里面了,我们也没有找上三叔,只是放出风去,说要卖厂子,谁有钱谁来。”
史子惠没那个耐心,她越听越心烦:“你们都是胡闹,他连还咱们的钱都没有,想要买厂子,从哪儿来钱?”
乌衣锦笑眯眯地说道:“那就不关咱家的事了。”
她三叔惦记她家厂子不是一天两天了,老早就想着要翻身农奴把歌唱,也做一做老板,耍耍老板的派头了。
他之前联合外人偷了厂里的机器,也并不是想要卖钱,而是想着要另起炉灶,奈何家里有个败家娘们,不懂行被人骗着给贱卖了。
为这事,乌建利都对王菊英动手了,打的她好多天都下不了床,差点就给瘸了。
乌建利郁猝了好些日子,以为自己这下子算是彻底玩完了,他二哥竟然突然说要转行,不做家具厂了。
王菊英进屋时,乌建立吃了饭,正在吃药。
王菊英透过窗户,朝外头瞄了一眼,就神经兮兮的凑到乌建利耳边说:“建利,咱那厂子不会买亏了吧?”
乌建立咕嘟咕嘟灌了一大杯水,一抹嘴,没搭理自家婆娘,就躺倒了。
那厂子要是真像外人看着那样日进斗金,生意好的不得了,乌建德会舍得卖?
越想越瘆得慌,王菊英忍不住推了推丈夫,压低了嗓子叫道:“我跟你说话,你听着没有啊?”
乌建利近些年身体不好,精神不好,整日里总是疑神疑鬼,脾气也越来越大,越来越没个耐性儿,对王菊英那些没影儿的猜想,他是理都不想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