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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微仰着小脸,望着他的水眸在昏暗中光彩四溢。
忽然间,车内寂静无声,记忆由远及近,光影重重。
他们,有见过吗?
陆怀远一只手握着下巴,闲适淡然地开口:“叶小姐,这句话不是男人搭讪女人的惯用伎俩吗?”
叶臻小脸一下就红了。
他的意思,她在搭讪他?还是觉得她无话找话?
“我只是奇怪,我与陆生素昧平生,那天第一次见面,你竟然能认出我不是叶璃。”
陆怀远还是那个表情及姿势,思考了下后才给她答案——
“照片与真人,区别很大。”
这答案,好像没有可怀疑的。只能证明一点,陆生眼光真的很毒。
“那,陆生有生气吗?”
提到那天的事情,叶臻见他态度平和,便又壮着胆子问了一句。
“叶小姐看出我生气了吗?”他反问道,语气平淡,听不出情绪。
“我眼拙,看不出来。”叶臻老实道。
“工作习惯吗?”陆怀远转了话题,估计是不想在提那桩事了。
“还好。”一提到工作,叶臻想到昨天在会议里的事情,还有今天早上文件少打一份的事,她无意识地咬了咬唇,“我会努力的。”
陆怀远看她咬着唇说出‘我会努力的’那副认真的模样,忍不住嘴角轻扬——
“我很期待你的努力。”
叶臻有点囧。
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工读生,再怎么努力好像在oss面前都不够数啊。
一路再无交谈,因为陆生电话不断,公事私事皆有,他听得多,讲得少,每一句都是淡定从容。
私密的空间里,她耳边都是他低沉好听的声音,鼻尖缠绕着的依然是上次那股淡淡的古龙水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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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在她公寓楼外停了下来,陆生才结束又一通电话。
下车,亲自给她打开车门,一边手抵着车顶,似是怕她不小心撞到车顶般,十足的绅士风范。
叶臻提着餐盒下车,正欲跟站在车门边的他开口,却被他抢先了。
“不要再跟我讲‘谢谢’,欠着下次再讲。”
这也有得欠?
不过她今晚似乎真的跟他讲了好几次谢谢了,叶臻脸色微赧。
“那我进去了。”
“嗯。”他点头,也没再跟她说再见。
叶臻走了两步又回头,他仍然站在那里,单手插在裤兜,姿势闲适随性。
她扬了扬小手,“陆生,晚安。”
然后不等他回应便转身,快步往公寓大门里走。
很快,那抹身影便融进夜色中,可那声带着抹甜糯意味的‘陆生,晚安’却在他耳边悠悠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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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陆家大宅,已经九点半。
客厅里依然热闹,老太太精神极好与安李莹女士及另外两位女眷在牌桌上玩得正开心。
陆怀远将手中提着餐盒递给佣人拿去厨房,便上前与她们招呼。
“阿嫲,今晚运气如何?”
老太太得意地笑:“赢了不少。”
“既然赢了不少,不如休息一下喝白肺汤,阿焕师傅亲手做的。”
众人皆称陆生孝顺,安李莹女士有些许醋意——
“妈,还有你最钟意的凤凰卷,大家过来一起尝尝。”
闻言,安李莹女士总算喜笑颜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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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宵夜,一帮人便散了。
“阿远,今天特地去找阿焕师傅给我做白肺汤,是不是有话要跟阿嫲讲?”
陆怀远点头,“果然什么事也瞒不过阿嫲。”
老太太哼了声:“什么事都好商量。唯独下月周年庆我邀请一帮妹妹仔参加的事情不好商量。除非……”
陆怀远等着老太太的下文。
“你告诉我,你到底有无钟意的女子。”
“阿嫲,若是我讲了,你带一帮妹妹仔参加周年庆的事情就罢了?”
“当然,我说话算话。”
“ok。”陆怀远点头站起来,“我回楼上了。”
“你还没讲钟意哪家妹妹仔?”
“我若有钟意女子,一定让阿嫲第一个知道。阿嫲刚才答应我的事情不能反悔。”
陆老太太张着嘴眼睁睁地看着孙儿走远的背影:“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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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下旬,s城正式进入炎夏。
热带季风气候让s城天气变化无常,前一刻还是艳阳天,下一刻就能乌云密布,大雨倾盆。
下午五点,叶臻已经做完手上的事情,在茶水间里冲咖啡的空档望着窗外大片黑压压的云层,想着妹妹不知有没有将阳台上的画架收回去。
那晚之后,叶臻再没有在公司见到陆怀远,也没有见到贺静嘉,据说他带两个特助出国公干了,归期未定。
这个据说,当然不是办公室里的人谁这么喜欢八卦oss的行程,而是她无意中听到的。
在这个茶水间里,叶璃与朱迪安的对话。
说到这一点,叶臻倒是觉得叶璃挺厉害的。
不仅很快得到朱迪安的欢喜,更是深得办公室里一大帮男性职员的好感。
人靓嘴甜又会撒娇,每天打扮得清纯可人,一进办公室就抢着做这个做那个,还经常自己掏钱请下午茶,有一回还特地去h市拎了好几盒沙河蛋糕回来同大家分享(据说是某位国外有名的糕点师来h市做一档美食节目而做的限量份额外卖),怎不博人欢喜?
更别提,她还能与为数不多的女性同胞们推心置腹地聊时装,化妆品等全世界的女人都感兴趣的话题,大家都觉得她是个亲切又可爱的小妹妹。
所以,相对于性格比较冷清的叶臻来说,叶璃真的是很受同事欢迎。
叶臻承认,她没有叶璃那么会向男性职员撒娇讨好,也跟女性同胞们聊不到那些共同的时尚话题。
但她做事样样仔细认真,没再出任何纰漏,对于这一点,她已经很满意,不打算跟叶璃打这场公关战。
下班前,叶臻接到叶国礼的电话,说有事跟她谈,语气强硬,叶臻大概知道是什么事,答应与他在陆氏对面的咖啡厅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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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时,天还下着雨。
叶臻撑着伞走在雨中,却感觉不到片刻的凉意,只觉得心中有股挥散不去的烦燥。
来到对面的咖啡厅,叶国礼已经在等她。
她才坐下来,叶国礼便问——
“我听车律师说,你把s大那边的房子抵押给银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