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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一个人影阵风似的飞来, 落在素容和和御虚道的人中间,急声道:“素容别乱说话!”
连茴道:“他说他有尸毒的解药。”
商沉的眸子一动, 望着素容:“果真?”
“果真。” 素容默然望着他。
“怎么得来的?”
“我等会儿同你说。”
商沉气急败坏:“你现在就同我说!”
素容深吸一口气:“我近几日落脚在御虚附近,今夜出门探听消息,回来时这解药就放在我桌上。”
弟子中有人听了冷笑一声:“好方便,从未听说过的解药, 说送到门口就送到门口。”
商沉不理他,只是垂头沉思:“何意……又是为了冤枉你?”
甄敛此刻已经六神无主, 恨不得他手中果真是解药, 又知道这事实在匪夷所思:“商沉,能不能信他?”
商沉对甄敛道:“事情不论如何, 都是他亲自上山送药。师叔能否让我带他回去我的住处,从长计议?”
道长们面面相觑, 甄敛道:“商沉,他方才已经承认亲手下了尸毒, 就算他手上真的是解药,这也——” 素容为了逼御虚道放商沉, 竟然下手杀了这么多无辜之人, 怎叫人放心将他带进御虚道?
商沉对素容怒目而视:“你承认下了毒?”
“没承认。” 素容淡淡地说, “他问下毒的是不是我, 我说随他的便。”
“你!” 商沉气得要打人。
素容默然看着他:“我说不是, 他们就能信了么?你娘亲死时我根本没出生,她的尸体从哪里来的,能保存二十多年不见腐烂, 是我能做到的事?他们只听想听的话,只看想看的事,我承认不承认,于他们来说又有什么关系?”
商沉冷冷道:“再说一遍,是不是你下的毒?”
素容咬着牙没出声,与商沉恨恨地对视,半晌将头一撇,忍气吞声道:“不是。”
“不是什么?”
素容几乎把牙齿咬碎:“不是我下的毒。”
“你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一遍。”
素容深知这是要逼他承认自己无辜,为自己辩解,恨恨地道:“你前些日子离开阴山回御虚,我在后面跟着你,路过静禅宗时,我收到了一封信。”
“什么信?”
“信里只有一行字,要我亲眼看着你被御虚道逼上绝路。”
商沉紧皱着眉。
路过静禅宗时,他被人陷害变成疯子一样,不说商隐,连扶铮都觉得他哪里不对。
“我晓得你在御虚道一定出事,却无论如何不能阻止你回家。可我知道,这些人根本保护不了你,也不会信你。”
一句话说得周围的人尽皆不知如何才好,商沉又问:“还有呢?”
“没了。” 素容冷冷淡淡地背着手,“昨天夜里御虚道出事,我出去打听消息,回来时解药就在了。”
商沉从他手里接过汹瓶子,轻轻将里面的药丸倒出来:“一、二、三、四……一共四枚。”
旁边已经有弟子忍不住:“昨天变成腐尸的外门弟子,大都被杀了,只有四个被关了起来。”
四个外门弟子,再加上商隐,一共五个人。
四枚药,五个人。
商沉忍不住冷冷地笑。
“这药是真的。” 商沉道。这人就是这么个性情,喜欢将人傀儡似的玩弄,看着你痛苦神伤割刀断腕,他却从中取乐。
甄敛将药瓶从商沉手里接过来:“真的?这药连试都不能试,万一——”
“事到如今别无他法,人已经变成腐尸,再不解毒,身体只有继续腐化,那时候便真的死了。”
甄敛静了好半天:“叫人把山洞里关着的腐尸弟子带过来。”
两位道长匆匆而去,旁边有外门弟子忍不住问:“师叔,若解药是真的,到底是要救谁?”
甄敛垂脸望着药丸不语。
商沉望着人群里不知何时悄悄走来的蓝英:“你过来。”
蓝英气定神闲地走过来,眼角的余光掠过一身黑衣的素容,悄声道:“就是他?”
商沉冷冷地看他一眼,将一枚药丸放在他手里:“三日之内能配得出么?”
蓝英将药丸放在鼻间细细地闻着,四周皆都静默下来,不知这不知从哪里冒出的书生究竟闭着眼在做什么。许久,他睁开眼,将药丸放下:“我一生钻研奇门药物,这药丸里至少混了三四十种药物,其中不少珍贵之极,我能分辨出的不过七八种,要想搜集齐全,照这药丸配出药来,多则七八年,少则四五载。”
四五载,腐尸全都化成白骨,他父亲也不知成了什么模样。配药是来不及了,只能让弟子们服药。
商沉半天没吭声,道:“验过药再说。”
说话间两位道长将山洞里关着的四个腐尸带了过来,俱都以铁链锁着,嘴巴堵住,依稀可见生前的相貌,却早已经变成野兽。甄敛将他们的名字写在四片树叶上,团成一团朝天扔上去,树叶落下时随手一抓,依照树叶上所写的名字走到一个弟子身边,拉开他的嘴,将药送进去。
周围的人不知不觉没了声音,只是屏息而望。
过不多久,那弟子张牙舞抓的动作慢慢缓下来,望着四周围观的人,似乎茫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一阵眼黑倒下来,哑涩不堪地说出两个字:“……好热……”
甄敛急忙走上去,垂首扒着他的眼皮:“热气已褪,眼睛恢复如常。”
一时间众人俱都耸动。
这药竟是真的。
尸毒多少年了都是无解,今日却让他们得见不可能之事。
有人忽得说道:“此药若是真的,便珍贵之极,掌门自然是该救了,可……若是全都用光,将来再有人中尸毒该如何是好?”
一句话引得周围躁动,心里不多不少全都存了一件事。这药只有四枚,若是自己哪天中了尸毒,没有药岂非死路一条?
众人的目光落在素容的身上,甄敛忍不住又问:“你再说一遍,究竟是不是你下的毒?”
素容望一眼商沉,若是商沉不在,他懒得同这些人说话,可商沉一双怒眼死死地看着他,他却不敢乱说什么,忍气吞声道:“不是我,我从头到尾都是被人陷害。”
甄敛的胸口起伏:“你敢不敢让我把你关起来,等这里的事情尘埃落定再做计较?”
素容看着商沉:“随你的便。”
一句话让众人吃了定心丸,甄敛皱起眉:“我御虚道里并没有牢房,你可愿让我将你的双手锁了?”
“悉听尊便。”
甄敛吩咐人找锁,商沉忍不住道:“甄师叔,素容能否跟着我住?我将他锁了,日夜看着他,他若生出事端,甄师叔只管找我问罪。”
“你爹若醒过来了,看着素容同你住在一起,他不会气死?”
商沉不出声,眼睁睁地看着几位道长将锁链铐在素容的手上,不免有些心疼,走到他身边小声道:“你暂且受些委屈,我晚上去看你。”
素容淡淡地看着他:“不妨事,弟子受什么委屈,师尊到时候补偿我便是。”
这话说得商沉心里一动,又不好再说什么,只是看着他。
“师尊记得去看看你娘亲。”
“我娘亲怎么了?”
素容不语,商沉心下只是古怪,目送他被人带走了。
此时只剩下御虚道的人,外门弟子的目光紧紧张张地落在甄敛手中的汹瓶上,有人小声道:“死是我们死,救又先救道长们,我们抵挡腐尸本就艰难,又不管我们的死活。”
甄敛将手中的黑瓶一收:“此事不得再议论,弟子们都回屋睡觉,明日再说。”
这事难办得很。解药只剩下三枚了,该给谁,不该给谁,要救人还是要留着,留着是福还是祸?
“商沉,此事该如何是好?”
“不知道……” 商沉的双眉紧紧蹙着,走到那树下被披风裹住的女子身边,轻轻拉开,抓起女子手臂上碎裂的衣服,忽得又一把盖上,“甄师叔。”
“何事?” 说话间他走过来,低头看着那女子,“怎么了?”
“刚才有人要对我娘下手。”
“下……什么手?”
商沉咬着唇不说话,甄敛一时间发怔:“怎么了……下什么手?”
“说碰过我娘?”
“这……” 甄敛想起刚才那外门弟子所说的话,“看到的人说是素容将她从山洞里救出来的。”
商沉铁青着脸将女子一把抱起:“我背她回去了,今夜她住在我院里。”
甄敛见他不声不响地走了,低头寻思片刻,对身边的人道:“刚才来报信看见素容的几个人在哪里,全都叫出来见我!”
身边的人见他发怒,一时间无措,慌忙将方才那几个外门弟子寻了来送去训诫房里。找了半天,六个人中却只剩下五个,其中一个不知哪里去了。甄敛将那五个人分开来单独逼问,那几个人毕竟年轻,威逼利诱之下无人再敢撒谎,慌得只是磕头:“全都是被他教唆的!我们真的不敢做那种事,都是被人引着!”
其中一个掉了泪:“他们说要报复,我心里只觉得不妥,却又不敢说。”
“死去的人都是我们相处了几年的兄弟,如今只剩下断肢残体,我们自然伤心。偏偏那咬了人的罪魁祸首毫发无伤,我们被他说得一阵生气,什么都没想就、就冲出去了。”
甄敛从训诫房里走出来,只觉得天地变色,什么都已经难以做准。
不管事情真相如何,刚才把她送笼子里放出来的果然不是素容。可是这素容怎么这种脾气,被人冤枉连句话也不说的么?
他在山间慢慢地行走,不知不觉来到商隐的院门前,轻轻推门而入。
商隐在床上闭上双目躺着,甄敛低头静静而望,在他的床下跪下来:“掌门,我才疏学浅,愚昧无能,竟不知今天的事该如何处理。如今是多事之秋,谁在明谁在暗,谁能信谁不能信,我竟没有半点的主意。”
他静默许久,慢慢地站起身:“不论如何,掌门的性命我不得不救。就算掌门自己不愿,我也非救不得。”
说话时墙角里一声动静,甄敛即刻转头:“谁?”
角落里的人从黑暗里慢慢地走出来:“甄师叔。”
“素容?” 甄敛的脸色铁青,“你不是被人锁住了?”
“甄师叔如今在我的幻境里。”
“你!”
“我只有一句话告诉你。”
“何事?”
“那小瓶子送来之时,里面还有一张字条。”
“写了什么?”
“有一个人没有解药,这里面是谁不能得到解药,须得好好地选。选错了,御虚道便要经历当年静禅宗的惨状。”
甄敛一时怔着不能出声:“……何意?”
什么是选对,什么是选错?
“不知。我只是把话传给你罢了。”
“你师尊知道么?”
“不知。” 素容静静地摇头,“师尊烦心的事情已经太多,那人的目的是要我师尊抉择,要我师尊做那个万人唾骂的人,要御虚上下将他抛弃,我不能让他再受其苦。”
“你的意思是……”
“素容自私,只想保我师尊平安无事。”
作者有话要说: 上章有些地方确实有点恶心,今晚我再修修。
抱歉了大家,今后会注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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