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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婉贞眼中泛起泪花,感觉十分委屈和伤心。
兰儿似乎也觉得,自己有些话说过头了,兰儿补偿似得摸了摸婉贞的小脑袋。
“婉贞,相信姐,这个世界上真的没有什么比只是更重要的了,以后有机会,姐一定让你习字。”
“哼!肚子都吃不好,学这学那的有什么用。”
婉贞只是赌气,回了兰儿一嘴,谁知兰儿听了怔住了,愣在原地,随后泪水继续从眼眶中涌出。
“长姐,对不起,我再也不和你顶嘴了,别哭了好不好。”
然而婉贞的话兰儿并没有听进耳朵里。
在那个禽兽郎中的身上,兰儿意识到了没文化到底有多可怕,但是从婉贞身上,兰儿意识到了一个她无法反驳的事实。
这个世界上,肚子填不饱的人都那么多,谁会在乎知识重不重要?
而自己,一个身无分文的弱势女子,纵使脑子有再多知识,又有什么用,自己连饭都吃不上了,还能管得了什么?
世上最悲剧的事情不是你有梦想无法实现,而是你知道你有能力实现梦想,却被别人阻碍,被现实阻碍,被整个世界阻碍。
明明能做到却始终无法做到,明明有价值却被当做垃圾销毁。
“婉贞,姐不哭了,我们回去吧。”
当兰儿带着婉贞回到老婆婆家里是,那三个不肖的弟弟已经不见了,听老婆婆说,他们三个应该是带着兰儿的5两银子跑路了,走之前还给兰儿留下一封信。
“至长姐,见信如晤,长姐数日不会,愚弟甚是想念,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然家父丧事要紧,遂与兄弟先行回京,清扫灵堂以待长姐,望长姐知悉后,早日带家父灵柩归京。”
才离开一天,怎么就成数日不见了?这些弟弟怕是巴不得自己一去不回,兰儿如是的想。
最气的是,这三个烧包把那仅剩的5两银子带走了,都不懂得给兰儿两姐妹留一点,兰儿要在没有路费的情况下,带着婉贞和一个大棺材回京。
这可真是好弟弟啊。
兰儿没有理会这些,当下兰儿还有一件要紧事要处理。
朱墨华死得不明不白,死后尸体似乎是被那些迷信的乡亲们烧掉了,可谓是尸骨无存。
明明他什么坏事都没有做过。
现在,兰儿不能让他死后连个安息的地方都没有,于是,兰儿来到河边,找到了一个风景不错的宝地,立了一块衣冠冢,祭拜过之后,她就去找家父的灵柩去了,此时她心里想着,一天多时间,但愿家父那灵柩没有被水冲走。
兰儿刚走,便有船经过这里,船头站着一人,似乎在观赏风景,忽然看到岸边有一块木质墓碑,五个娟秀的字呈现在墓碑上朱墨华之墓。
来人见此大惊,赶紧让船家停船,上岸后仔细打量了一下墓碑,越看越气。
“华弟年纪轻轻,怎么可能在此英逝?是谁敢对我的救命恩人开这种玩笑?”
那人四下张望,正好看到头戴白巾的兰儿,兰儿似乎已经找到了灵柩,只不过在头疼怎么处理。
于是那人气势汹汹的冲过去,谁料两人碰面的时候,发现彼此都是熟人。
“师爷!你怎么在这?”
“贤侄女,怎么是你?”
没想到来人居然是镇江府的师爷朱绍清。
于是兰儿将自己的遭遇合盘托出,为了避免惹上麻烦,关于朱墨华的事情兰儿并没有说。
“那贤侄女今后该作何打算?”
“身上仅剩盘缠已被三个弟弟带走,仅剩我、婉贞以及一副灵柩,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朱绍清见兰儿可怜,于是掏出五两银子。
“贤侄女,伯伯此次出行,所带银两不多,希望这点银两能帮到你。”
5两?光是租船都需要5两才能回到京城,这么一点钱完全就是在打发叫花子,不过兰儿还是收下了,有总比没有强。
“对了,贤侄女,你认识朱墨华吗?”
“我……”兰儿犹豫了。
本来不想说的,但架不住朱绍清追问,其实兰儿也不愿朱墨华这样曝尸荒野,最后只能一五一十的交代了。
没想到,朱绍清听完,非但没有怀疑兰儿,反而从袖子里再掏出10两银子塞在兰儿手里。
“师爷,您这是干什么。”
“其实不瞒你说,朱墨华曾是我的远亲,而且有一次被强盗捅了肚子,就是他救了我一命,其实我知道,墨华的那些稀奇古怪的理论不会被世人认可,迟早有一天会出事,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那墨华公子的尸骨是不是可以回……”
兰儿“家”字还没有说出来就被朱绍清止住了。
“当初,华弟就是因为过于离经叛道,被逐出家门,现在即使想回,也不会有人相认。”
兰儿沉默了。
“贤侄女,你先回京城吧,我还有一点琐事,就不送你了,以后若是去京城,定将登门摆放,贤侄女对华弟的恩遇,由在下回报。”
兰儿只觉得,那10两银子拿着烫手,拿了不是不拿也不是。
最后,兰儿还是收下银子,去找来了船,买了一些吃食,临走前,兰儿还能看见朱绍清长跪在朱墨华的衣冠冢前,泪水长流。
偶遇师爷后,历时四日,兰儿终于带着家父的灵柩,同婉贞一起回到了京城。
到达京城,在婉贞的领路下,兰儿来到了自己的老家,位于京城四牌楼劈柴胡同。
周围已经不住着什么人,因为长期无人打理,整个房子活像是个鬼屋一般。
屋檐上的杂草长的有两尺长,窗户上的纸全破了,到处漏风,楼下的树叶堆得快腐烂了都没有人管,于是这满院的腐烂树叶发出腐臭,让行人无处下脚。
难道自己就要住在这样的鬼屋里吗?唉,有得住就不错了。
婉贞像兰儿一样的失望,她穿过遍地腐叶的院子,停在老家的门前,门上沾满了灰尘,还被数不尽的蛛丝缠住了。
哪怕是手里攥着门锁的钥匙,也完全不想碰那脏兮兮的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