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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他对司晴的感觉有些复杂,最开始他只当司晴和那些喜欢他的女人一样,没什么区别,也就没什么可在意。
直到那次司父找到酒吧,司晴无故被冤,说不上是因为同情而愤怒,还是因为司父本身而愤怒,总之那次顾御深就是很生气。
他原也不是多有正义感的人,竟也会为了司晴而打抱不平,破例允许她踏入自己的领地,允许她堂而皇之的登堂入室,顾御深甚至想过,在之后找机会帮司晴教训一下司雪。
然而还没实施,就将司晴和方仲撞个正着。
知道一切都只是陷井,顾御深发现自己从未有过的失望,再次破例,在明明可以赶走司晴的情况下,选择留下她。
他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为司晴破例,又在相处中时不时会忘记司晴和方仲的阴谋,毫无偏私的觉得司晴可爱。
然后,再想起方仲和那些阴谋,他就会更加失望。
就比如现在,顾御深迅速收敛了为司晴露出的那一点笑意,甚至都忘了装一装。
司晴一抬头发现他面冷若霜,怔了怔,小心翼翼唤了声,“小顾总?”
“嗯?”顾御深应着,垂眸掩住自己的情绪。
“你是不是饿?”司晴想着这一下午两人都没停下好好吃点东西,就只喝了两次水,“还是累了?今天出发的晚了一点,又是咱们两个,我就没停下浪费时间,你要饿就先吃面,我看面熟了,鸡翅给我我来烤……”
说着伸手去接顾御深手上的鸡翅。
这种细枝末节的微小关心,路上司晴也有不少,顾御深几乎被她照顾了一路。
明明人比他小又是个女生,却总是“男友力”十足的关照他,让他时常有种错觉,自己和司晴身份互换了。
可惜一想到这些关心的出发点和目地,顾御深就控制不住的恼怒,冷冷说了句“我不饿”,拿着鸡翅的手往回收了收,用行动证明自己的坚持。
司晴是个适可而止的人,没再烦他,鸡翅插在地上,拿出碗来,从锅里挑出面先晾着。
没一会儿,鸡翅烤好了,两面焦黄,焦香四散,真正的色香味俱全。
司晴早就饿极了,顾不得烫,先抓着签子啃了一个。
快啃完的时候,她忽然想起什么,脸色变了变,表情纠结的看着顾御深,“小顾总……”
顾御深不像她毫无形象,虽然饿了也还是耐心等鸡翅变温,这会儿慢悠悠撕下烤得焦糊的皮,问,“怎么?”
“这签子哪来的?”司晴一双大眼睛看着他,“我记得我们没带签子啊!你带了?”
“没有。”顾御深将鸡皮送进嘴里,慢慢嚼着,“捡柴的时候我捡来的。”
“……”司晴。
“怎么?”顾御深见她表情颇有几分一言难尽的意思,一笑问,“怕下毒?”
“不是,这荒山野岭哪有什么人下毒,只是……”司晴表情仍旧纠结,“这是别人用过的啊……”
“你吃烧烤舔签子?”顾御深问。
“没有啊……”司晴道。
“那在乎什么用过的?”顾御深慢慢撕着鸡翅,“只是穿了东西烤一烤,又没人上嘴舔,而且捡完我有在小溪里洗过,不过是沾了点灰而已。”
“……”司晴。
想想也是,她不纠结了,应了声,“好吧。”
两人就着面条,偶尔闲聊两句,将八个鸡翅都吃了。
饭后,司晴打了点水在溪边将锅洗干净收起来,又往火堆上添了些顾御深刚拾回来的树枝,然后和顾御深一起钻进帐篷。
夏夜虽然不凉,蚊虫却多,由其水边和林子里,蚊子有苍蝇那么大,叮起人来巨痒,一挠就是个大红包,不出血不会见好。
因此纵然是挺想带顾御深看个星星的,司晴也没敢冒这个险,早早就进了帐篷。
帐篷是双人的,为方便携带做的比较薄,铺开来只比双人床小一点,除去放衣服的地方,司晴和顾御深睡觉的地方变得有些挤。
她分给顾御深一个深色睡袋,自己则拿了浅色的,三下五除二将外衣脱掉,钻进睡袋里。
顾御深不过回个消息的工夫,转身时发现司晴已经裹成了个蚕蛹,低头看一眼时间,微有诧异,“这么早睡?”
才八点,按照以往在城市中的作息来说,确实算很早了。
不过野外就是这样,信号差到十分钟勉强能接到一个消息,没手机没电视,就算不休息也就是干坐着。
司晴裹着睡袋往后一仰躺下了,道,“反正也没什么干的,早点睡明天起来还可以看日出,小顾总也早点睡吧。”
“我再等一下,回个消息。”顾御深道。
他拿着手机,等了半天那条消息也没能发出去,更不用说回了。
好在也不是什么重要消息,顾御深又试了两遍没发出去,便也算了,手机扔在一边,也脱了外衣钻进睡袋里。
两人都裹的像蛹,并排躺在深蓝色的帐篷中,帐篷顶部为了视野透明用塑料制成,可以看见外面的星空。
塑料虽然和玻璃的透明度有差距,也还算是不错,那点不清晰有种蒙了迷雾的感觉,更显得满天繁星的景像美伦美焕犹在梦中。
顾御深这一刻终于理解了司晴为什么喜欢户外运动,隔着帐篷都这么美,可见若是躺在外面,苍穹之弓悬顶该是多么耀目。
顾御深突然有些期待起明天的朝阳来,金色光浑酒满大地,万物泫染成金的景色……
“这里日出很美,我看过一次就很难忘。”司晴翻了个身,正面对着他,“所以得多定几个闹钟,免得错过了。”
“你放心睡,我会叫你起来。”顾御深道。
“好。”司晴笑眯眯的应着。
野外十分安静,是喧闹市区无论如何无法比拟的,也是比阴天下雨更适合睡觉的环境。
外面偶尔传来蛐蛐的叫声,叫声停下便只闻风声,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没一会儿司晴那边就没了动静。
顾御深转过头,看到司晴下巴垂在睡袋边缘,脑袋搭耸着已经熟睡。
一束稍长的发丝垂在她额前,遮住一点眼睛,偶尔随着她的呼吸轻轻飘动,像是轻轻瘙痒的羽毛。
顾御深看着看着,下意识伸出手,将那缕发丝挑到司晴耳后。
忽而,又惊觉似的抽回手,盯着掌心出神。
末了,他闭上眼睛躺回去,在安静的环境下,很快也睡了过去。
……
“啦~啦啦~啦——”
说不上半夜还是几点钟,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悠扬的歌声,那歌声忽远忽近,嗓音有着女人特有的尖锐,带着丝丝哀愁,时时撩拨在耳边。
顾御深睡得正熟,被这不间断的声音吵醒,半梦半醒间听到越来越近的歌声,常久以来养成的警惕令他瞬间清醒,猛得坐起身来。
他第一反应是转头看一眼身边的司晴,见人仍在,悄然松了口气。
司晴不像他觉轻,伴着歌声仍睡得很熟,已经滚到帐篷边缘,脑袋卡在睡袋和帐篷中间,像只扎在野地中的山鸡。
在家中时两人第一次同床共枕,顾御深就发现司晴睡相不老实,一晚上几次滚到床边,又几次压在他身上,他被烦到已经记不清了,只知道自己整晚没睡实过。
今天若不是白天徒步消耗体力太过,他肯定也睡不着,在歌声刚响起时就能醒。
如今听着外面的歌声,似乎已经唱了很久,久到女人的声音已经微微沙哑。
顾御深竖起耳朵辩认了一会儿方向,发现声音是从林中传来的。
他摸过手机看了眼时间,一点二十。
这么晚了,这深山老林的,哪来的女人唱歌?
是司晴吗?设计骗自己进林子,然后让人结果了自己?
顾御深脑中忽闪过这念头,又很快否定了。
不,不会是司晴,已经到这种人迹罕至的地方,司晴若真想对付他,直接动手就可以,完全不用这么迂回,这么费劲。
那除了司晴又会是什么人?在这夜里唱歌?这么偏远的地方清冷的山林,一个女人,不怕?
顾御深百思不得其解,更犹豫着自己出去看看,还是叫醒司晴一起,旁边司晴翻了个身,砸砸嘴念了两句什么。
顾御深没听清,见她的样子是说梦话,正想俯身凑近细听,司晴突然睁开眼睛。
“天亮了!?”
她喊了一声,边喊边挣扎着从睡袋中坐起身,左顾右盼了一通,最后一双大眼睛定格在顾御深脸上,“天亮了吗小顾总?日出出来了?”
那一头乱发杂乱无章的蓬蓬着,头顶几株杂毛直楞的立着,模样着实傻气的不行。
顾御深忍不住伸出手在她头上摸了一把,笑道,“哪有闹钟,你看看外面天亮了吗?才一点多……”
“那我怎么好像听到闹铃响了……”司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挠着头发,动作忽然定住。
她后知后觉发现外面的歌声并非幻觉或是做梦,而是真实存在的,吵醒她的女人的歌声不光还在,且有越来越响亮的趋势,像是越来越近了。
“小顾总……”司晴变了脸色,眼中闪过一抹恐惧之色,声音也发起颤来,“你也听见了吧?外面……”
这模样看得顾御深特别想逗她说没看到,只是那样又要耽误不少时间,他挺好奇大晚上在林子里唱歌的女人,想这就出去看看。
“听声音像在林子里,你以前来的时候遇到过么?”顾御深拉开睡袋伸手拿过衣服,边穿边问,“这声音听起来响半天了,我醒之前就在响,林子附近有村民在住吗?”
“没有!”司晴摇头,也抓紧时间穿衣服,“这边离村子还有很远,也不是出村的必经之路,村民们不在这边走,平时除了驴友没谁会路过,应该不会是村民。”
“那也不会是驴友吧?”顾御深拉上外套链子,“除非是想不开来自杀的,不然不会大晚上在林子里。”
“也说不定是精神病?”司晴拿过鞋子穿,紧紧系上鞋带,免得一会儿遇到什么突发情况,鞋带开了拖后腿。
那厢,顾御深已经穿戴整齐,拉开帐篷拉帘俯身钻了出去。
司晴紧随其后。
有帐篷闷着,虽然不是很隔音,但多少能隔绝一点动静,这一出去,女人的歌声越加清晰,几乎在同时两人都能确定声源在林中。
“小心一点。”顾御深往那边走的时候,司晴伸手拉了他一把,回身钻进帐篷从包里取出个甩棍递给他,“小顾总拿着点这个,防身还是可以的。”
顾御深没有接,道,“不用,你拿着吧,我有别的。”
“别……”司晴想问他有什么,顾御深已经转身朝林中走去。
怕再啰嗦会打草惊蛇,司晴狠狠一下甩直棍子,跟了上去。
两人缓缓接近树林,没有刻意加快速度,也没有故意放轻脚步,歌声期间一直没间断,忽高忽低显得忽远忽近。
“要不要开一下手电?”来到林边时,司晴压低声音问了句。
顾御深摇了摇头,踏着薄薄一层的松针进了林中。
夜深林静,每走一步司晴都能听见鞋子踩在松针枯枝上发出的吱咯声,这声音和歌声比起来很小,但在歌声偶尔间断时,听着却有些响。
就这样走了快二十分钟,他们距离歌声越来越近,女人的声音在寂静山林仿佛响在身边一样,完全淹没了脚步声。
司晴借着月亮银色的光辉,隐隐约约看到前面树下有个身影。
那人是站在树下的,身上穿着像是僧袍的宽大衣服,身形看不清,头发不长不短不辩男女,一眼看去很容易被误会成一个游历远方的僧人。
她往前指了指给顾御深示意,正想再接近些,前面的人不知怎么发现了他们,突然转身跑了起来。
司晴怔了怔,等反应过来的时候,顾御深已经先她一步追了上去。
那人影跑的飞快,就连司晴这个高中的短跑冠军都要甘拜下风,顾御深因为迟疑失了先机在先,不熟悉林子方向在后,没追出多远就把人追丢了。
司晴跟上时,那人影已经消失在林子之外。
月光不是很足,能见度有些低,司晴左顾右盼找了会,没发现那人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