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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别墅,顾御深去庭院喂呼呼,司晴套上从客厅里翻出来的围裙,去厨房准备晚餐。
从冰箱里费力翻出了一点排骨和半只鸡,司晴光汤就煮滤了三遍,然后才把皮肉金黄的半只鸡放进汤盎蒸。
等她忙忙活活将菜做好端到桌上,顾御深也从外面回来。
“回来的正好,过来吃饭。”司晴带着隔热手套把汤放到餐桌上,招呼道。
顾御深不是第一次吃司晴做的东西,知道她做的还不错。
不用看汤盎里的东西,他就闻出这是什么。
走过去,远远看到餐桌上摆放有序的两菜一汤。
鸡汤用瓷白色的汤盎盛着,鲜美澄黄的颜色,上面飘着一层翠绿的葱花,看着很有食欲。
排骨肉嫩多汁,酸甜的味道飘散在空气里,冲散了原本属于肉食的油腻。
另外还有一道炒清笋,里面有一点肉眼可见的肉沫。
“怎么样?卖相不错吧?”司晴站在对面,夹了一块排骨,朝他送过来,“尝尝……”
顾御深垂眸看着眼前汁芡欲滴的排骨,却不由想起司晴和方仲一直从餐厅走出来那一幕。
两人吃饭时,司晴是否也曾这样讨好的给方仲夹过菜?
如果没有方仲的授意,她是否还会这样温暖对待自己?
她甚至不会来到自己身边。
想到这些,顾御深面色转冷,转身朝外走去。
司晴举着排骨怔了三秒,反应过来后追上去,“小顾总,你去哪?”
“我上楼换件衣服,身上沾了狗毛。”顾御深迈上楼梯。
他如此说,司晴也不能拦着,虽然觉得顾御深突如其来的转变有些奇怪。
她回到餐桌前,把饭盛好,又盛了汤每人一碗摆好在两边。
时间很快过去二十分钟,楼上一点动静都没有。
司晴正犹豫着要不要上去看看,别墅外面的门铃响了起来。
她匆匆跑到玄关将打开,外面站着个陌生男人。
男人一只手提着个木质食盒,看到司晴表情些微诧异,随即又变成了然,顺,“顾总在吗?”
“在楼上……”司晴转头朝楼梯看了一眼,“要我去叫他吗?”
“不用了。”男人把手上的食盒朝她递过去,“这是顾总要的饭菜,小姐帮忙拿进去吧,谢谢。”
“不客气。”司晴怔怔的接过,还没等问清楚什么,男人已经把门关上离开。
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司晴无奈,把木盒提回餐桌上,打开盒盖,拿出里面的东西。
一个清炒鲜笋,一个奶油浓汤。
一看她就明白,这是顾御深不喜欢吃她做的菜。
而这时,顾御深也刚好从楼上下来。
他身上的衬衫换成了家居服,头发微湿,看起来应该刚冲了澡。
“小顾总点的菜吧?”司晴把两盒菜都摆到他那边,道,“刚才有个男人送来的。”
“恩。”顾御深淡淡应了一声,过去拉开椅子,在她对面坐下。
他态度比之前稍显冷淡,但司晴也不是喜欢捉磨和计较的人,自认没什么地方惹到对方,一片坦然的坐下吃饭。
唯独有些烦恼的,便是顾御深这个主雇不喜欢吃她做的东西,她来这儿明明就是做饭和扫打的。
算了,明天再努力吧,看样子顾御深还是更喜欢清淡些的东西,明天做素菜少放油盐。
司晴打定主意,便不再为做饭的事烦心。
二十分钟的等待让饭菜都凉了不少,她就着汤汁凝固的排骨,仍然津津有味的吃了两大碗饭。
顾御深只吃了半碗都不到,全程都在注视观察着她,眸中那种怀疑试探、戏谑与不屑全都隐藏在漠然之下。
……
这一晚,司晴用老办法混进了顾御深的房间,占得一席床位。
只是躺在床上,她却不太睡得着,也不知预知何时会消失,这样总是找借口过来也不是回事……
司晴并不是会埋着心事的人,虽然有些忧虑,却不会想太久,睡一晚便恢复如常,隔天早上又是精神满满。
吃完了早餐,看着顾御深换好了西装,司晴直接拉他出门做地铁,营造出一种做地铁上班很正常的氛围。
顾御深也没有拆穿什么,一副完全被对方牵着鼻子走的配合。
到了公司,两人在门口遇到昨晚送饭的助理。
“顾总早。”助理主动和顾御深打招呼,同时对顾御深接连两天在星光出现有些意外——平时顾御深在远宁比较多,阮星远为此还吃醋的总是念叨。
“早。”顾御深淡淡回了句,感觉身后司晴突然伸手扯了一下他的衣角,回过头。
“小顾总。”司晴看着他,“我突然想到我得回寝取点东西。”
“现在?”顾御深有些意外。
“恩。”司晴点点头,“明天周一了,要上课,没时间了。”
“让我助理开车送你去取。”顾御深道。
助理刚想说好,司晴却摇头拒绝,“不用,我自己一个人就可以,你们忙你们的吧小顾总。”
“让他开车比较方便。”顾御深道。
“真的不用。”司晴很坚持,“我东西不多,寝室里都是女生,助理先生去了也不方便,我一个人就好。”
不方便可以不进去,顾御深话在嘴边转了一圈,却没有说出来。
他看着司晴那种明显的急切和匆忙,意识到什么,心情阴霾的沉下去,面上却和蔼的点点头,“好。”
“那我先走了,再见。”司晴挥挥手,转身跑开。
顾御深盯着她的背影,直到消失在车流人海,冷冷对身后助理吩咐,“找两个人跟着她,看她想干什么。”
助理怔了怔,随即一点头,“是。”
……
出租车上,司晴点开车行软件,在上面找了家店面很大的4S店,叫了一个金牌检修员上门维修,填写了顾御深别墅的地址。
之前在车上,最后一站有座位,她无聊刷了两遍手机的新闻推送,看到一条新闻。
男子出轨,在妻子刹车上动手脚,却因此害死了儿子。
新闻本身没什么,烂大街的题材,却让司晴在一瞬间产生醍醐灌顶的感觉。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长久以来陷入一个盲区。
她总以为顾御深若出车祸,是别人开的车故意撞过来,却没想到问题可能出在顾御深自己身上。
如果刹车出了问题,那么只要顾御深开车,不用别人来撞他,他就会撞上别人。
因此,只要找人回去检查一下,真相自然明了。
到时再追查是谁动了刹车,比她跟着叶焉查线索要简单轻松的多。
预估着这位检修员应该会和她差不多时间到,司晴在备注里留下电话,关掉手机,闭目补个回笼觉。
……
顾御深从进入公司就开始心情烦燥。
巧的是昨天会议上出错的三个部门经理过来交新的即定方案,并且都敷衍的比昨天强不到哪去。
他逐一扫了一遍,面色阴沉的笑了笑,问,“昨夜睡的还好吗?”
三经理一窒,纷纷抬手擦汗。
外人可能会觉得顾御深一笑俊美无双,可他们这些和顾御深打过交道的人都知道,他越是笑得诡异,越是灾难来临。
这证明他们的方案仍然没获得青睐,可能还不如昨天。
三人硬着头皮点头,“还好还好。”
“我怎么觉得不好?”顾御深往后一靠,上扬的眸光锐利无比,“没遇到吃脑浆的怪物?不然怎么不带脑子来公司?如果你们不告诉我几个方案是你们亲笔敲定的,我可能会以为家里的孩子动了你们的电脑,还是刚上小学的那种。”
这番言语实在有些恶毒,几个经理纵是经受过,面色也不好看。
但顾御深在公司的决策权是独一无二的,和阮星远权利一样,他们纵是再不满,也只能陪笑,“是我们没写好。”
“那就回去重写。”顾御深将文件扔在桌上。
几人分别拿上,灰溜溜的出去了。
经理之后是税务总监,顾御深刚把人叫进来,桌上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他无来由的心中一紧,飞快的拿起电话接听,速度之快,让对面的总监吃了一惊,暗叹对方是什么人物。
“顾总……”电话接通后,助理的声音有些小心翼翼的谨慎,“那位司小姐暂时被我扣下了……”
顾御深不用听他说什么,心下就是一沉。
他稳着声音问,“她做了什么?”
“她找人动了您的车。”助理回道。
顾御深抓在扶手上的五指却控制不住收紧,“等我过去。”
说完挂断电话。
……
诺大的书房,安静的落针可闻。
司晴双手双脚被紧紧绑在椅子上。
距离莫明被抓已经过去很久,她却仍然弄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只是带了个检修员回别墅,想查一查顾御深的刹车。
一身工作服的检修员刚钻到车下,助理就带着两个人冲了进来,一脸痛心疾首的看着她们。
完全没有解释的时间和机会,她被抓了起来,至于那个无辜倒霉的检修员,现在哪里还不知道。
司晴叹了口气,盯着腿上几乎勒进肉里的绳索,心里隐约有了一些猜测,却无论如何都不想相信。
这时,咯吱一声响,书房的门被人从外面打开。
顾御深踏着门缝里延伸出的一束光走了进来。
看到他,司晴感觉所有委屈、疑惑和愤怒都有了倾泄口。
她挣扎晃动着身下的椅子,叫了一声,“小顾总!”
顾御深却没有回答她。
他步伐不紧不慢的走到近前,居高临下的与他对视了一会儿之后,回手拉了张椅子,在她对面坐下。
男人长腿交叠,轻轻那么一搭,背后靠着椅背。
反观司晴身上条条入肉的绳索,形成鲜明对比,也让司晴因为见到顾御深而生出的那点希望幻灭。
她看着顾御深,“为什么抓我?”
“你觉得呢?”顾御深迎着她的目光,“为什么动我的刹车?”
“我没有!”司晴她激动想站起身,却只带动了身下的椅子发出一声吱咯。
这声音异常尖锐刺耳,也让她因为见到顾御深变得激动起来的情绪稍缓。
她深呼一口气,压下声音的时候,也压下胸中奔涌的怒意,试图和顾御深讲道理。
“我为什么要动你的刹车?你想想我有什么理由动你的刹车?”
“理由有很多。”顾御深淡淡的看着她,“钱,物,威胁,许诺,地位,名声,或者……”
男人拉长声音,吐出个名字,“方仲?”
司晴怔了,不知道为什么这种时候顾御深要提方仲。
只是顾御深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让她突然想到那天在玄关,顾御深那句“是虚伪?”
他那时的表情,和现在有着微妙的相似。
都很平淡,细看眼底又有些不易察觉的嘲讽和不屑在里面,那种冷冰冰的嫌弃和不放在眼里……
司晴忽然明白了什么,胸口窒的发慌,憋的心也发痛。
她看着顾御深,声音很轻的问,“你早就知道对不对?”
“你指什么?”顾御深不动声色的回视着她。
“所有!你知道我那晚是装睡,知道我在你手腕绑领带,知道我去你房间不是因为害怕,你什么都知道对不对!?”
司晴越说越激动,这些天的相处,那些不曾察觉的细节,都变成残忍的提示。
“你其实什么都知道,你早就怀疑我,才派人跟着我,是不是?!”
“是。”顾御深轻轻点头,淡漠如冰,“我都知道。”
“为什么?”司晴不懂,“为什么你不问我?”
顾御深没有回答。
他盯着司晴看了一会儿后,突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司晴以为他被自己哪句话勾起了火,却只见顾御深只是走到她面前,停了下来,一只手撑着椅子扶手,慢慢压到了她面前。
“那天在餐厅我都看到了,你和方仲,告诉我,他用什么诱惑了你?钱?名利?还是什么?他想让你从我这里获得什么?回报又是什么?”
他的脸近在咫尺,司晴却感觉眼前人无比陌生。
她在那里费尽心思想帮顾御深摆脱死亡,顾御深却在暗中怀疑她目地不纯。
这个人,冷眼旁观她的兢兢业业,从来没有一分钟,真心相信过她。
他甚至不愿意在最初发现问题时就问一问,她那些奇怪举止的原因,她和方仲又是什么关系。
以他的能力,调查轻而易举,他却选择怀疑,连取证都懒得。
司晴越想越气,不甘的咬住下唇,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顾先生既然这么聪明,认定的就是真理,何必问我?”
“司晴。”顾御深稍往后撤了一些,沉声道,“你坦白说出方仲要你做的事,我心情好可以放你走。”
“我要不说呢?”司晴挑衅的看着他。
“我有一万种方法对付你。”顾御深声音冷下来,蕴藏着警告。
他伸出手,挑起她的下巴,表情阴鸷的凑近,“你最好坦白。”
“是吗?”司晴被他连番举动激怒,冲动和倔强一起涌上来,“那你就来!”
她冷笑,“不是有一万种方法吗?你们有钱人好像把人弄死都不犯法吧?试试用到第几种方法的时候我会死?晕了会用盐水把泼醒吗?死了会鞭尸吗?你们……”
余下的话被顾御深突然伸过来的手掐断,司晴因为窒息而被迫停住。
头上,顾御深英俊的脸孔冷漠无常“你的同伙就在外面,就算你不说,他也不可能不说,哪怕他不说,还有他身边的家人同事,我总会找出那个愿意说出来的人,和我做对有什么好处?”
“好处……就多了……”司晴在他微微松懈时,勉强挤出一点声音和笑容,“比如……气死你。”
她最后一个字说完,顾御深猛的收紧手上力道。
有力的五指紧紧扼醉咙,仿佛一把利钳截断了所有空气。
司晴呼吸不畅,嘴唇微张,被迫仰着头,随着时间的推移,瞳孔渐渐涣散。
顾御深居高临下的看着,在司晴连下意识的挣扎都失去的时候,猛的松了手上力道。
大把新鲜空气重新涌入,喉咙又痒又疼,司晴控制不纵狠的咳嗽起来。
她脸涨得通红,眼睛也生理性的发红,模样可怜又可疼,顾御深看着,轻舒口气,克制着被她几番挑起的怒意,沉声道,“我答应你,只要你卖方仲,我就放你走,这件事我不会再追究。”
“我说不出来。”
司晴闭上眼,前所未有的无力。
她这句话司晴不是为了呛顾御深,她确实说不出来。
如果能说出来,她早在不知道多少年前,就告诉那些曾因为意外被她触碰,发现预言的将死之人。
如果能说出来,她也会在顾御深身上出现预言的时候,就坦白告诉他。
既然说不出真相,她也不可能为了自保就往方仲的人身上栽赃。
“娱乐圈中有很多你不知道的肮脏手段,我想你并不想一一领教。”顾御深冷冷道。
司晴看了他一会儿,突然觉得无比伤心,怒极反笑起来,“让我说也不是不可以,但在那之前,你要先解开我身上的绳子。”
“可以。”顾御深没做考虑便答应了她,手伸到后面,指尖一勾挑开了她身上的绳子。
被绑了快一个小时,司晴身上一片麻木,恢复自由后也没能马上行动。
她坐在椅子上缓了一会儿,才慢慢站起身。
和顾御深相隔不过几步远,司晴突然发难,一拳朝他挥了过去。
不想顾御深早有准备,反应极快的侧身一躲,反手抓住她手腕,折到她胸前狠狠一推。
这一下推的司晴下盘不稳,重新跌坐回椅子里。
顾御深又抓着她手腕用力往前一压,将她的身体紧紧挤在椅背上。
“看来你是真的敬酒不吃吃罚酒!”他面色阴沉的贴近道。
司晴咬牙切齿,“顾御深你个王八蛋!”
骂完,她抓住顾御深横在胸前的手一拉,凑上去狠狠咬住。
这一下她用了十足的力气,恨不得把顾御深咬个对穿。
几乎在牙齿陷进去的同时,就尝到血的腥甜滋味。
司晴心里却没有多少报复的快感,全是伤感和难受,鼻酸,眼睛也模糊起来。
她这一刻即突然明白了最近对顾御深那种微妙的感觉是怎么一回事,可惜明白的同时面对的却是最深的打击——顾御深对她从未有过信任。
何其讽刺。
那些她自以为美好的回忆,回想起来会便笑、觉得甜蜜的相处,全是假的。
司晴拼命忍着没让眼泪落下,随即感觉后颈一痛,彻底失去知觉。
柔软的身子从椅上滑落,顾御深下意识上前接了一把,稳稳将司晴接入怀中,一低头间,看到司晴脸上一抹湿润,和眼角那滴将落未落的泪珠……
瞬间,一切情绪都放空了。
这是她第一次看见司晴落泪。
原以为是坚强开朗又心机深沉的一个人,于他虚情假意多逢场作戏,却不想,也会哭出来。
顾御深原本决定要利用司晴好好给方仲一个教训,同时也震慑那些想对他不利的人,没打算有丝毫手软。
然而如今只是看到司晴哭了,心情竟如此复杂。
咚咚咚——门突然响了三声,助理的声音在外响起,“顾总……”
顾御深一秒收敛好表情,将司晴放回椅子上一手扶稳,道,“进来。”
身后房门吱咯一声,助理推门而入。
屋中光线昏暗,助理不敢多看,站在门边直接汇报,“顾总,修理工已经审过了,他坚称自己只是4S店的员工,由司小姐找来修车的,无人指使。”
“知道了。”顾御深应了一声。
“接下来该怎么办?”助理小心翼翼请示他的意思,“那个修理工怎么处理?要送警局吗?”
“不用了。”顾御深背对着他,看着窗帘缝隙射进的一缕光线,“放了他,把司晴也送走,我以后不想再看见他们。”、
……
司晴是在路边公园的椅上醒过来的。
她迷糊了一会,想起之前发生的一切,猛得坐起身来。
午后阳光刺目,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却暖不了司晴心冷。
她四下看了一圈,降了来公园散步和锻炼的人外,没发现别的身影。
顾御深不在,扣下她的助理,也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