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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当失望地垂下眸,气势不足地争辩道:“可是…我…那样我会觉得很孤单。”
铃铛温和地开解道:“那是因为你的世界只有刑乐一个人呀。”
叮当想了想,点零头。
铃铛道:“你刑乐孤单,其实你比他更孤单,所以才担心刑乐把更多精力放在别人身上会冷落了你。在你的世界里重要的只有刑乐一人吧?我们也都是顺带的,不过是沾了刑乐的光,才入了你的眼,对吧?”
叮当的脸红了,他仔细想想,好像确实是这样的。如果他们不是刑乐的朋友的话,他根本不会搭理他们。
铃铛叹了口气:“就是因为如此,你才孤单呀。也许你应该尝试一下接纳刑乐之外的人,用你自己的眼睛和心去判断一个人是否值得交往,是否能从这段关系中获得快乐或者其他的东西。有一首歌是这么唱的,快乐是我的,不是你给的,寂寞要自己负责…”
他想不起后面的歌词了,干脆翻出手机的音乐列表,找出了那首《柠檬草的味道》,又开始了魔鬼式的单曲循环。
曲调幽幽地流过时间,给昏暗的灯光染上了一层忧郁。叮当卷成一团,认认真真地听了一遍又一遍。
良久,铃铛才开口道:“有空的话多陪陪你的同伴。不管他们的做法如何,他们终究是为了带你回去而来的。我不希望将来你会后悔,或因为这件事而恨上刑乐。家人、朋友、爱人都是我们生命中重要的存在,若是极敦偏向谁,势必都会伤了其它饶心。”
他在空中比划了左右两撇:“你看,人字是这么写的。如果左边和右边不靠在一起就会倒下去,无数个撇和捺组成了我们人生的版图。所以……稍微长大一点吧。你依赖刑乐固然能让他开心,但你如果能拥有自己的世界,才能更好的帮上他。”
叮当看着手中刑乐重新给他加上的符印,眼眶渐渐地红了,重重地点零头。
铃铛暗自松了口气。他早就看出了刑乐极端做法的弊端。这一局他虽然利用叮当赢了,但难保将来叮当恢复了记忆不会恨他。原本人类和灿果并不是什么深仇大恨的关系,但任由刑乐按这个趋势玩下去,很有可能会走向一个无法挽回的结果。
铃铛不想让一方的胜利建立在另一方的痛苦上。他想要大团圆结局,想要所有人在最后都能得到幸福。他已经造成了另一个世界太多的不幸,不愿再看见更多了。
“不要当别人人生的刽子手,记住了吗?”他对叮当也对自己道。
叮当红着眼点零头:“记住了!”
他们一起听着同一首歌,直到刑乐和米奇终于回来了,玄门开在了二楼的楼梯口上。
铃铛和叮当听见动静,不约而同地抬头往上看。
刑乐虽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铃铛仍旧一眼就看出了端倪。以他对刑乐的了解,自然知道如果刑乐成功了,脸上怎么可能没有得意?
刑乐毕竟不是御礼或者蜜果,他的能力是用来终结生命的,不是拯救别饶。一个杀神想去救人,实在是太自不量力了。或许正是因为铃铛猜到了这一点,他才会担心地在这里等待吧?
刑乐低声和米奇道了晚安,米奇郑重其事地向他表示了感谢。
“对不起…没能帮上忙。”刑乐失落地道。
米奇笑着摇摇头:“别往心里去。你已经尽力了,我们都尽力了。”
刑乐目送米奇离去,站在原处一动不动。
铃铛心想这个时候还是让他一个人静静吧,谁知道刑乐缓过神后没有回自己的卧室,而是站在了应崇苼的卧室门口。
他刚站定门就开了,应崇苼仍然穿着白穿的那套,显然还没有睡。
铃铛的心突然被触动了一下。原来应崇苼也是担心刑乐的,不然这个点他早和贝丝抱在一起了。
应崇苼什么都没问,轻声关上门,柔声道:“去喝一杯吧?”
刑乐点点头,乖巧地和他并排走下楼,还喊上了铃铛和叮当。
叮当受宠若惊地跟上,像是一直躲在一旁玩沙子的孩子突然被孩子头邀请加入,但他碍于沉痛的气氛又不敢高忻太明显。
铃铛在身后看着他脸上风云变幻的神色,心想这家伙竟然也学会察言观色了,和当初那个在饭桌上地图炮团灭众饶叮当有了明显的不同。这个灿果不管是以前毒舌的时候还是现在单纯的模样都透着一种难得的可爱,那是他们渐渐失去的一种真实,一种最原始的没有被束缚的东西。
三人毫不客气地把不胜酒力的叮当给灌倒了。应崇苼还作弊喝的是果汁,却拿着杯喝出了伏特加的架势。
刑乐在怼掉了大半瓶冰冻伏特加后,铃铛终于在他的眼中看见了一丝松懈。
“好累啊~”刑乐形象尽失,疲倦地趴在吧台上撒娇,“活着怎么就有这么多麻烦事呢?”
铃铛拿起瓶子看了看标签,心想这种酒他喝上一口就已经是致死量了。若是平时的刑乐必然不会醉倒,死亡法则具有无与伦比的分解能力。然而现在不是平时,刑乐还处于刚脱离危险期就出去鬼混了一的极限状态,喝了大半瓶还没晕过去已经很不容易了。
铃铛喝了一口他自己调的莫吉托,也就是谢正给陆择喝过的那一种,是他的心头好。
让他想不通的是叮当身为死亡眷属,竟然能一杯倒,不愧是最底层的阶级,内里还不如他这个稍微变异的普通人。
应崇苼伸手捋了一把刑乐黑得发亮的短发,帮他拨开了盖住脸的刘海,温和地道:“人生嘛,波折折折折折再正常不过了。躺在火葬场就没有烦恼了。”
“是吗?”刑乐晃着脑袋踉跄着站了起来,“哪里有火葬场,给我个坐标,我去试一下。”
两人连忙把他按住了。
应崇苼忍着笑:“我开玩笑的,你别当真,给火葬场留条活路。”
刑乐又倒了回去,两手还不死心地往杯子里倒酒。两人也没拦着,想想刑乐平日里崩得太紧,难得放肆一次,就由着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