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抗御的原因,域名改为dsyq.org/感谢收藏^_^
一处庭院里,方才那几个嬉闹的癞头孝子,不知何时又是聚集到了此处,正在一个个的趴在地上,撅着屁股,弹弹珠玩呢。不经意间,一个孝子抬起头,正好望见龙潭和日则二人逐个从屋顶上跃过,说来这乡野孩童何时见过如此俊的轻功,直是看的傻了眼了,许久,才痴痴地道:“大毛哥,刚才有人在屋顶上飞耶。”
一个年纪稍大的孩子闻声抬起头来,愣愣地看了半天,却是什么也没看见,只道是上了那个孩子的当了,便狠狠地说:“好你个狗蛋,你又来骗我!”说完竟是猛地扑了过去,把那孩子压在了身下,其他孝子见了,竟也不玩弹珠了,纷纷拾了自己的弹珠,然后哄闹着压了上去。
“啊啊啊啊~我没骗你啊!”那名被叫作狗蛋的孝子一边吼叫着,一边挣扎着向外爬,可毕竟那么多的人压在他的身上,愣是凭他如何努力也是挣脱不出。
“没骗我,怎么我没见到?”那大一点的孩子嬉笑着道。
“我怎么知道啊?我的妈啊,你们压死我了。”那狗蛋嘶吼着。可其他的孩子根本不为所动,有些平日里也被压过的此时更是十分的卖力。眼见最下面的那个孩子被压得直翻白眼,终于灵机一动,嘶吼道:“妈啊,妈啊,你快出来吆!”
其他人一听,赶紧起身,争先恐后地向院外跑去,一边跑还一边叫道:“狗蛋,你敢叫大人,我们以后再也不和你一起玩啦!”那狗蛋翻过身,须臾,露出一嘴的豁牙,嘻嘻笑道:“嘿嘿,一群笨蛋,我妈今一大早就去了我二舅家了,嘿嘿嘿……”
话说方才东葛丹一头栽了下去,虽是没受什么伤,却是感到浑身俱是酸软无力。“这是中毒的症状不假。”东葛丹心下疑惑,竟不知是何时中了敌人的招。东葛丹挣扎着坐起来,靠在墙壁上,试着运功解毒。
就在此时,恍惚之中,他仿佛是见着一个女子莲步微移,缓缓向着他走来,水绿色衣裳,瘦削身材,所过之处,清香荡漾。
“曲木?”东葛丹心里嚯地一震,轻声道。
此人正是方才那名唤作曲木玥者的女子,只见她忽地快步而来,用剑鞘朝着东葛丹的阳谷穴只是轻轻一点,那东葛丹便是瞬间瘫软下去,歪倒在墙壁上。
“是那壶茶?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曲木?”东葛丹双手抓了抓,似乎是想坐起来,可终究又是瘫软下去。
“那只是迷魂香而已,你不会有事的,丹哥。”曲木玥者背过身,淡淡地道。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索性杀了我!”东葛丹叫道,这女子在他心中的地位是无人能及的,此番被她暗算,当真是生不如死。
“因为,因为,”曲木玥者停了脚步,用着只有她自己方能听得到的声音低低地道,“因为我爱你啊,丹哥。”
这时,天空中的雨势渐渐大了起来,一珠串着一珠,在天际化作一条唯美的雨帘。只是不知,自那美丽女子双颊缓缓流下的两行,可也是雨吗?
方才的那座庭院中。
狗蛋四脚朝天,躺在院落里,任凭雨势渐大,依旧是痴痴地望着天空。忽然,一个美丽的水绿色身影“嗖”地一声又从屋顶跃了过去,速度竟是比方才的二人更快一分。
“嘿嘿,仙女姐姐吆,嘿嘿,嘿嘿……”狗蛋裂开嘴,露出满嘴的豁牙,表情憨厚而又纯真。这心性,当真只有孝子才会有么?
……
灌兜山,茂密古树,盘根错节,豆大的雨滴“噼里啪啦”地打在阔大的树叶上。两个身影一前一后,迅速地从一根粗壮的树枝上踩过。之后又不久,一个身轻如燕的女子急速掠过。
龙潭飞身向前,又是落在了一处粗壮的树枝上,双脚再一用力,身体前倾,用手臂抓住另一处树枝,顺着惯性向前一甩,竟是省了不少气力。方才一连几番斗法,龙潭的内力早就所剩无几了,又是如此疾行了好一段时间,身体早就不支了,只是料想着目的地似乎亦是不远了,这才勉强支撑下来。
况且这日则亦是十分的难缠,一步更紧一步,只是不知那九黎寨小王此时为何了无声息了,莫非还有什么把戏不成?龙潭不多他想,重又凝神疾行。
“咦?”龙潭向前微微感知,霎时间又惊又喜。只隐隐觉得似是有一队人马向着自己搜索着缓缓而来。
“莫非是接头的人马吗?”龙潭不禁为之精神一振,加速前行。
果不其然!只见瓢泼大雨之中,一队士兵荷枪实弹,约莫三四十人,俱是端着汉阳仿造的毛瑟步枪,前后排作两队,缓缓而行。正前方领队的一人,棕黄色呢子布料的军装笔挺而下,着一双长筒马靴,大檐帽,白手套,肩章宽而厚,隐隐看去,竟是一个上校军官。
龙潭大喜,急忙飞身而下,叫道:“老总!我是龙甲镖局的龙潭!”
那身后的日则大吃一惊,反应不及,竟也是不由自主地跟了下来。
龙潭朝后“嘿嘿”一笑,然后转过脸对着那军官摸样的人道:“老总,我是龙甲镖局的龙潭,有劳你们迎了好远。”
“嗯,那东西可还在你身上?”那军官冷冷地道。
“当然。”龙潭笑着往他走了过去。
“很好。”那军官嘴角上扬,轻轻扬了扬手,霎时间,几十支步枪齐声扫射,“啪啪啪啪!”
……
龙潭面上笑容瞬间凝固,仿佛是不能置信一般,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前“咕咕”流出的鲜血,椅了几下,跪在了地上,向前趴下去,瞪着一对眼睛,不能瞑目。
日则亦是被这突然的变故震慑住了,然而也只是一瞬而已,只见他飞速地从腰间掏出两枚弹丸,往身前一掷。与此同时,那军官又是一声令下道:“开枪!”“啪啪啪啪!”“嘭!”
原来日则所掷的乃是两枚烟雾丸,烟雾消散,那一队士兵端着尚且冒着热气的枪口,缓缓聚过去,却发现原地只是留下了一支银灰色的钢钩,和少少的一滩血迹而已,而那日则却已然不知遁到何处去了。
……
灌兜山,竹林中。沙马曲比踉踉跄跄地向前走去,此时的他竟然是遍体鳞伤,雨水混合着血水自指尖流下,沙马曲比一咬牙,只得扶住一棵竹子,粗粗喘气。“呵呵,老家伙倒也是不赖!”沙马曲比苦笑两声,又向前走去。
“啪啪啪啪!”天空之中传来几声枪响,沙马曲比心中一震,转过脸对着那早已躺在血泊之中一动不动的龙彪自言自语道:“可是你们的帮手来了吗?”说完颤颤巍巍地自胸口掏出一个小瓶,去了瓶塞,导出一枚暗红色的药丸,约莫指头大小,竟是隐隐透着一股妖气。
沙马曲比把它捧于手中,望了半晌,终于苦笑道:“我终究还是要吃这枚透支身心的聚命散了吗?也罢,想来人的一生漫漫苦久,最值得铭记于心的,亦不过是这一时三刻罢了。”说完,竟是再不迟疑,一把吞了那枚暗红色药丸,然后飞身而起,朝那枪响处窜去。
……
“不用追了!你,去把那小子身上的包袱取过来。”那军官对着一个手下命令道。
“是!”那人答应了一声,小跑着朝龙潭跑去。
“袁副官!你这是在干什么!”只见瓢泼大雨之中,一个娇弱女子厉声喝问道。
那军官嘴角上扬,带着轻蔑的笑容望过来,只见那女子水绿色衣裳早已被雨水浇透了,紧紧贴在身上,隐隐露出晶莹的肌肤。
“干什么?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吗?雅芝姑娘。”那被唤作袁副官的男人轻轻笑道。“哦,对了,我现在是应该叫你曲木玥者吗?呵呵。”
“熊督军待你不薄,难道你要背叛他么?”曲木玥者逼问道。
“佳禽择良木而栖,佳人择香车而依,良相择明主而居。古人的这一席话,曲木玥者姑娘可是不曾听过吗?熊克武既不依南,也不附北,却是引狼入室,招来一帮客家军祸乱川蜀。此人既无雄才大略,又无政治手腕,只是依附一群穷酸潦倒的长衫军,必定不能长久,众叛亲离,乃是注定之中的事!”那袁副官道。
“你胡说!”曲木玥者呵斥道,“现如今,虽是时局混乱,但是熊督军忍辱负重,以大局为先,更兼待人赤诚,兼顾左右,全川将士人心归附,定然能够齐心协力,共克时艰,何来众叛亲离?我看分明就是你私欲膨胀,想要篡位夺权吧!”
“哈哈!抱负与野心,又有何区别?”那袁副官正色道。
“当然有!”曲木玥者答道,“抱负乃是为民,野心乃是为己,怎会没有区别?”
“呵呵,我不篡权夺位,又倚何平定全川?全川尚且不能平定,有怎能问鼎中原?不统一九州,黎民百姓又怎能安居乐业?我的野心与民众的幸福乃是殊途同归的事情,有何可耻之处!”那袁副官振振有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