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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三章 又见黑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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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长请留步!”管事家杜忙又追上来说,“既然夜色已深,道长你们何不在此暂住一晚?我再让人给大家烧些酒菜,明天一早再启程赶路也不迟啊。”

“不了,不了,现在世途险恶,妖魔横行,贫道一人之力虽然微薄,但却时刻不敢淡忘降妖除魔的责任与决心。贫道一路去寻那落脚的客栈,倘若还能遇到什么小鬼小妖一并除之,也可以为这天地间养浩然正气尽一份绵薄之力啊。”

“可是,道长厚恩,不给我们机会聊表心意,我们如何能过意的去呢?”

“心意我们领了,只是为了能够多降一妖,多除一魔,我就不在此叨扰了。告辞。”嘎哈番语毕转身,嘴中还不忘念叨道:“今夜善事做完,估计客栈又该没房喽,想来,也不记得有多久没有睡过舒舒服服的大床了。唉,谁让我是修道之人呢。唉!”

那管事家丁越听越心下不忍,终于忍不住又跟上前拉住嘎哈番的衣袖恳求道:“道长以天下苍生为念,却还要整日整日的风餐露宿,老奴实在不忍,还请道长无论如何一定赏脸,在这里住上一晚再走!”

嘎哈番无奈地看了他一眼,然后仰头望了望天空,凝眉沉声道:“今晚月光皎洁,乌云散尽,阴气也不算很重,想必也没有多少妖魔鬼怪敢于出来为祸吧?好,既然老先生执意挽留,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谢谢道长成全,谢谢道长成全!来人呐,小李,赶紧给道长们收拾房间!小赵,赶紧备酒做饭!要好酒好菜招待道长他们!”

管事家丁交待完毕,又躬身到刘赢、田丽儿二人面前,弯身道:“二位也赶快往里面请。呵呵。”二人狂汗,但无奈只得跟着嘎哈番往里走去。

“你耍的什么把戏?把人家唬成这样,真是太过分了吧。”刘赢走在嘎哈番身边小声地说。

“哎呀,你看这所公馆修的富丽堂皇的,也不知道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让他们好酒好菜的招待我们一晚算什么啊?在人家身上根本就是九牛一毛!”

“可是那棵小树是无辜的啊!”

“嘘!前面有人来了。”嘎哈番也小声地说。

酒足饭饱之后,三人各自分头去睡。夜晚,刘赢内急,但是苦于夜深人静的时候无人可以询问茅厕所在。不过幸亏是小的,他三转两转,便是来到了一处假山后面,对着一块石头,嘘嘘起来。

假山坐落在一个花园之中,花园外围是一个人工玄,湖心有几间典雅居室,中间有石桥通往别处。月色清辉下,波光粼粼,竟也别是一般风味。

而在那湖心典雅居室里面,一点蜡烛尚且还在轻轻的摇曳着,而在那窗框之中,两个席地而坐的人影浮现出来。

这是两个男人,其中一个六十岁上下,身材瘦削,稀疏的胡子,身着一袭长衫。

另外一个则四十出头,魁梧挺拔,穿着笔挺的军装,正对着那个年长的老者,态度恭敬。

“当年袁副官叛变,致使我们周密的计划功亏一篑,蚩尤石下落不明,小姐也死了。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耿耿于怀吗?”那年长之人开口说道。

“全是因为属下带兵无能,督军给我一营的人马接应小姐她们,我却中了袁副官的奸计,兄弟们为了救我全军覆没,小姐也被杀害,蚩尤石也不知所踪,都是因为属下无能。”

“小姐虽是我的养女,但我从来都是视从己出,她又从小乖巧伶俐,很多事上也都能理解我的苦心。实在是不可多得的好孩子啊。呵呵,也难怪你这么喜欢她。”那老者笑容有些凄婉,似乎是忽然之间又勾起了自己的伤心事而难过似的,禁不住深深地叹了口气。

“错都错在我让她回九黎寨去做间谍啊,最初是为了掌握九黎寨的讯息,避免误判,使得黎汉之间再起纷争,可是没想到后来又牵扯进蚩尤石的这件事中。”

“督军没有私心,都是为国为民而已。”那人说。

“呵呵,或许是吧。我听说蚩尤石怪异异常,又是九黎族传承千年的圣器,想必它的号召之力必然巨大。又是出现在黎汉交错的非军事区域,可以说是九黎族自己的内部事宜,也能说是我们权辖范围。我害怕九黎寨因为得到了它而变得强大难以节制,又听闻日本人也是蠢蠢欲动,组织在华的浪人武士想要动手劫掠,这才想要把它守在自己的身边。只是没想到,后来竟然会生出这么多的事,害得雅芝也为此丢了性命,害得你也为此事多年不安。”那老者叹息一声,也很是伤感,或许是想到了那个最体贴他远四川督军熊克武的女儿,那个有着胡雅芝和曲木玥者双重身份的美丽女子。

“你最近又往九黎寨中去了吧。”那老者突然又开口说道。

“督军怎么知道。”

“注意九黎寨暗门的人正在调查你呢。”

那人闻言面色稍有变化,却并没有立刻说话。

而那个老人,也就是原巴蜀大地,叱咤风云的四川督军熊克武又开口道:“当年龙甲镖局全军覆没,日本浪人武士的几十具尸体也被在竹林中寻到了。自始至终却只见到了一个九黎人的尸身,于是我们便以为一定是九黎寨大获全胜了,而那蚩尤石便定然是落入了九黎寨之手。可是事到如今,我越发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呢?九黎族遍及西南,加上其他分离出去的旁系支族,人数千万,然而自那以后,非但没有在蚩尤石的指引下更富凝聚力的团结起来,反倒是一连又有洞主叛乱几回。要么,蚩尤石便没有在他们手里,要么蚩尤石便是没有事先传言的那种作用,无论如何,对我们而言都不算是一件坏事。在也罢,不在也罢,都已经不重要了。雅芝为了蚩尤石的事情而死,所以你也就一直对那蚩尤石耿耿于怀,即使是在我下野之后的这么多年,你还是偷偷探查了多遍吧?何必如此执念呢?想当初,雅芝助我夺回蚩尤石,也不过是因为想要避免黎汉战争再次爆发而已。现如今,黎汉和睦相处,彼此融合,正是因为战争而丧失亲生父母的雅芝所乐见的景象,蚩尤石到底在谁手中又有什么关系呢?放下吧。”

“可是督军。”

“没有什么好可是的,雅芝早就去了,你也不要再为无意义的事情徒添烦恼了。况且,你现在身为高级将官,川军出川抗战在即,军政大事缠身,不可以再在这件事上分心。”

“是。”

“还有,日军势大,中央军为中日战事准备多年,多有德系装备,一交锋,还是溃退千里。抗战定然会是一场艰苦卓绝的斗争。我川蜀之地外围高峰峻岭,群山环绕,易守难攻,内有益州平原,天府之国,沃野千里,抗战一旦陷入僵持,川蜀必然会成为保障抗战根本的最后的大后方。这里面民族分布复杂,以九黎族为主的少数民族族群众多,对于抗战,九黎族同样是中华民族的一份子,这时候我们必须要团结一致,不能再生纠葛。”

“属下明白了。”

“如此我就放心了,另外,正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我已经下野多年了,当初提携你完全是看重你的才能,而非要招你做我的熊家军,今后你不要再老是来看望我了,免得让刘湘生疑。他若夺了你的军权,这对我几十万川军将士而言,无疑是一个损失。好了,我身体欠佳,也有困意了,你回去吧。”

“是,督军。那属下告辞了。”

“嗯。”

说罢,那人站起后又朝熊克武鞠了一躬,这才转身向外出去。

而这时,刘赢正在花园假山旁小便,一泡尿还没撒完,却是见得一个黑影从那湖心雅居走了出来。

那人也不走桥,只是一起身,便是朝那院外飞去,轻功之好,非同一般。

“是那黑衣人!”刘赢如何能够忘记,这背影,正是那个抢夺暮色阿果房中壁画,几次与他交手,因而失手烧了宗祖祠堂的黑衣人!

刘赢慌忙甩了两下下身,勒紧腰带,亦是飞身追去。

前面那人似乎是有所发觉,走到街上,就近便钻进了一个青楼里面。

刘赢加快脚步,也跟了过去。

“这位公子,这里是烟花之地,看样子,你似乎还未成年呢?”

“这地方非要成年才能进去吗?”刘赢心中着急,便是要硬闯。

“呵呵,这也倒不是,只是很多年轻的少爷因为好奇想尝荤腥,可是往往却偏偏忘记带了逍遥的大洋,小的只是想提醒一下少爷是不是也忘带了而已。”

刘赢闻言,不自觉地摸了摸口袋,空空如也,哪里还有什么大洋?想要硬闯,眼看着门口两边的大汉都围拢过来,刘赢心里虽说不惧,但多一事不如省一事,便也只得怏怏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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