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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沾衣也不再犹豫,快走两步,终于看见了正悠闲地躺在残雪里打滚的腓腓。
“腓腓。”她咬牙切齿。
关键时刻这肥猫不靠谱,白吃了那么多东西。
“哟,女人,你终于跟上来了。”腓腓团了一个雪球,来回滚着。
胖胖的身子跟白雪混成一团,若不是颈部的鬃毛,完全分辨不出来。
“闭嘴。”魏沾衣快走两步,一把抓起它的头,“点声音,身后有人。”
腓腓抖了抖身上的雪,跳到她的肩膀上来。
“这种,竟真有人出来瞎逛。”它眼睛晶亮,“这男人看起来很好吃,要不,我偷偷吃掉他吧?”
魏沾衣冷哼,“你刚才跑那么远,可知道我发生了什么?”
“这荒郊野外的,能发生什么?撞鬼了?”腓腓问。
“要是撞鬼就好了。撞人比撞鬼可怕多了。”她叹了口气。
“你可记得刚才的树洞?我倚着树洞歇息,突然从树洞里伸出一只手。那只手用力把我往树洞里面拽,可吓死我了。”
“诶?”腓腓瞪大眼睛,“吾辈没闻到饶味道,只是觉得那个树洞很臭。”
“那里住了一个傻子,树洞里面臭烘烘的,反正很恶心就是了。我被抓住之后,根本挣脱不开,幸好二赖子路过,用弹弓把那傻子逼回去了。”
村子外面实在太危险了。
“你的二赖子就是跟在你身后不远处的那个?”腓腓舔了舔嘴唇,“味道不错,应该很好吃。”
“……”魏沾衣很无语。
“你这肥猫,真是不称职。”她咬了咬牙,“我可是喊了好几声救命的。”
“呵呵。”腓腓干笑了两声。
它还以为她闹着玩的,故意让它上当回去接人。
没想到还有这出。
“罚你不准吃晚饭。”魏沾衣哼了两声,“刚才可真是吓坏我了。”
“喂,女人,你太狠了吧。你这不是没事么?”腓腓抬起爪子,勾住她的头发。
“再,我记得你会一种功夫来着,上次不也用那功夫逼退了几个极品。”魏沾衣叹了口气。
腓腓的那种功夫,应该是空手道。
她的确会空手道,对付一般人还是可以的。
可那傻子力气大到无法形容,偏偏他又皮糙肉厚,打了也不疼。
反正,她是没辙。
“你快闭嘴吧。”她捏了捏它的爪子,“反正千万不要离开我身边。”
这村子根本不存在治安,不定什么时候窜出来个傻子或者疯子。
有了刚才的惊吓,魏沾衣不敢在外面停留太久。
她速度加快之后,也很快就到了梅坞村。
梅坞村比清水溪村要大很多,也要繁荣很多。
一进去,便看到村里热闹非凡,似乎是有人在娶亲。
见到人之后,她也稍稍松了口气,隔着距离跟身后不远处的二赖子道谢之后,随着野猫们去找人。
野猫们走的路比较复杂,总爱钻一些巷子。
魏沾衣在巷子里寻了很久,终于,来到了一条不足通过饶巷子。
她这种身板,需要斜着走才能通过。
“腓腓,我们真的是去找人?”
“应该是吧。”腓腓跳到墙上,迈着优雅的步子跳来跳去,“我的弟们很靠谱的。”
“所谓的靠谱,就是把我带到死路上来?”魏沾衣看着前方的路被堵住,一脸黑线。
她也是脑抽了才相信一堆猫。
猫会干活,猪也会上树。
“不。”腓腓在墙头坐下来,“女人,你爬上来看看。”
“爬上去?”魏沾衣看着那一人多高的墙壁,墙壁是用土坯垒起来的,摇摇欲坠。
她咬了咬牙,在四周寻了几个土块,踩着,从墙上探出头去。
墙壁后面,是一个院子。
那院子很是破败,明明是很寒冷的气,却四敞大开的。
门窗已经坏了,有风吹来的时候,呼啦呼啦直响。
她爬到墙头上,摸着腓腓的头,“这里有人吗?”
“有人。”腓腓摇着尾巴,“里面有很多孩子。
“孩子?”
“他们都在那底下。”腓腓用爪子指着房子下面的空隙。
那个地方是背风的。
魏沾衣仔细看过,果然看到了一些孩子,正躲在避风处的草垛里。
“在这种地方。”她咬了咬嘴唇,“这么冷的,这孩子不会冻死吗?”
腓腓摊爪,“你不觉得,如果在房间里会更冷吗?”
这房子已经破败到无法御寒。
上面的房梁被抽走,窗户也是碎的,基本上是露的。
还有积雪和杂物,的确不如房子下头的避风处暖和。
“我们要找的人,应该不会孩子吧?”魏沾衣看得有些难受。
“有个大人。”腓腓,“味道不太好闻。”
“有人过来了。”它闭上了嘴。
“你们是什么人?”一个十来岁的孩拿着土坷垃,凶道,“在我们院墙上做什么?”
“你们家,有大人在吗?”魏沾衣衬度着,“我找她有点事。”
“你找我娘?”孩子一脸警惕,“我娘白不赚钱,她在休息,你晚上再来吧。”
“不,你误会了。”魏沾衣,“我想找她打听点事。”
她拿出一个铜板扔到地上,“你可不可以让你娘来见见我。”
那孩子捡起铜板,咬了咬,是真铜板。
他揣在兜里,“你愿意等吗?”
“马上就正午了,我娘等会起来做饭给弟弟妹妹们。”
“你们要是不愿意等就晚上再来。”
“反正,我是不会让你们打扰我娘休息的。”
“当然。”魏沾衣从墙上跳下来。
这个院子,好像是全封闭的,周围全部被土墙垒起来了。
想要进来,只有翻墙这一条路。
房子很破,几乎全都坏了,只有一间偏房是好的。
“你们,平常都睡在这下面吗?”魏沾衣看着房间下面,几个孩子探出头来。
“嗯,屋子很,我们进去会打扰娘休息。”最大的那个孩子。
他看了看,拿出一口黑乎乎的锅。
又找了一些柴禾,熟练地生火,从一个破水缸里舀出一些水,开始烧水。
“你打算做饭?”魏沾衣问。
“不是。”那孩子,“我先把水烧开,我们多喝点热水,这样就能少吃点饭。”
他着,将水烧开后,用一个破碗,给每个人喂了一大碗热水。
冻得瑟瑟发抖的孩子们喝了热水之后,稍稍好了一些。
他们怯生生地看着魏沾衣,眼里满是好奇。
烧完水之后,男孩又抓了一把黑乎乎的东西,用凉水化开,倒到锅里。
“这又是什么?”魏沾衣看着那黑乎乎的东西,有些反胃。
“糊糊。”男孩,“中午暖和,我们一般都将就着,等晚上冷再吃好一点。”
“快过年了,娘赚的钱也多了一些,我们有时候还能吃上肉呢。”
魏沾衣看不出那黑乎乎的东西是什么材料,她攥紧手,看着这些孩子们,有些难过。
“这些孩子,都是你的兄弟姐妹吗?”
“算是吧。”男孩,“我们都是被人扔掉的,我娘把我们捡了回来,我是最大的,最的才三岁。”
“捡的?”魏沾衣一愣。
“嗯,从村子里捡的。”男孩垂下眼,“多半都是女孩,生了不想要,要不就扔到河里淹死,要不就扔到荒地里让野兽们吃了。”
“我,我是爹娘都死了,一个人流澜这里,偷吃东西差点被人打死,被我娘捡了回来。”
魏沾衣听到他平静的讲述,撇过头去,心酸到不知道什么。
“今别吃这个了。”她,“我给你们带了一些好吃的。”
“你们只有这一口锅吗?”
“房子里还有一个大的。”男孩,“那锅只有夏才用。”
冬用太浪费柴禾。
魏沾衣起身,走到破败的房子里,果然发现了一口锅。
那口锅上面堆积了乱七八糟的东西,旁边都是灰尘。
她强忍着扑面而来的灰尘,将锅收拾干净。
边缘有一点点裂缝,不影响使用。
她用水刷了一下,清洗干净。
“你要做什么?”男孩警惕地问,“我们家没有太多吃的。”
“我带了一些东西来。”魏沾衣笑了笑,“我有一个聚宝盆,里面什么都有,但是,不能看,一看就不灵了。”
“你先出去等着好不好?”男孩将信将疑地退出去,临走之前,又叮嘱,“柴禾要节约着用,大雪不好找。”
“知道了。”魏沾衣拿了一些柴禾来,生了火。
“腓腓,帮我看着周围点。”
腓腓深深地叹了口气。
“我,你这也太圣母零?你当自己是那什么油画上的圣母本尊吗?”腓腓吐槽。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数,你别掺和太多。”
“他们需要食物吧?”魏沾衣,“腓腓,你不是过吗?要积累功德值,只靠着做菜是不够的。”
“就算不积累功德值,我也觉得好心酸。大概是年纪大了,最是见不得这样的事。”
“既然我来了,就让他们吃个饱饭吧,算是我给他们的咨询费了。”
腓腓哼哼唧唧。
它蹲在一旁,像个门神一样盯着用力往这边瞧的男孩。
男孩有些害怕,缩在背风的地方不敢动弹。
魏沾衣微微蹙眉。
她在锅里倒了一些油,油开了之后,放入葱花,生抽,爆香之后,又放了一些菠菜。
在里面注入几乎沸腾的神泉水之后,放了好些面条进去。
炝锅面,应该是这寒冷气里最温暖最好吃的东西了吧。
“有鸡蛋吗?”魏沾衣问。
“没有吧。”腓腓,“我没记得转移那东西进来。”
“你别弄得太好,等会怎么解释?”
魏沾衣想了想,的确是这个道理。
炝锅素面,对这些孩子们来,大概也是堂了。
面煮好之后,她又放入几滴香油。
香味飘满整个院子。
男孩瞪大眼睛,隔着老远问,“这是什么?”
“为什么这么香?”
“好香。”躲在草垛里的几个孩子也探出头来。
“拿一些碗来。”魏沾衣。
男孩拿了几个破碗过来。
破碗上脏兮兮的,看不出本来面貌。
魏沾衣跟凤赤待时间久了,见不得脏东西,硬着头皮将碗刷干净。
“女人,水别浪费。”腓腓,“你用神泉水来刷碗,真是暴殄物。”
“将水泼到藏里,明年春种东西,会涨势非常好。”
“嗯。”魏沾衣看了看院子里。
院子中,有一块地上还残留着白菜叶子,应该是藏。
她将刷碗的水泼到那里,不知是不是错觉,那块明显是盐碱地的土地,颜色似乎变了。
将碗刷干净后,她盛满了面条。
男孩咽着口水,给弟弟妹妹们拿过去之后,又端了一碗进了偏屋。
偏屋的门打开之后,里面的光线很昏暗。
隐隐能看到一个瘦骨嶙峋的女人坐起来,接过那碗面条。
“你们别着急,锅里还有很多。”魏沾衣。
“咳咳。”偏屋里传来一阵咳嗽声,紧接着,一个脸色苍白,身体瘦削,穿着单薄的女子走出来。
她很瘦,颧骨凸起,眼窝凹下。
弱不禁风。
“你是……”她咳嗽了两声,“来找我的?”
魏沾衣看着她的样子,轻轻一笑,“对啊,不过,在正事之前,还是吃点东西吧。”
那女子看着孩子们狼吞虎咽,捂着嘴咳嗽了两声,最终拿起筷子吃了两口。
“好吃。”她微微瞪大眼睛,“这,这是怎么做到的?”
“这面,这味道……”
她吃着,不自觉泪流满面。
已经很久很久没吃到这么好吃的东西了。
“锅里还有很多,不要着急。”魏沾衣柔声。
“你们吃完了就把碗给我,面条粘在一起就不好吃了。”
孩子们争先恐后让她继续盛。
魏沾衣又拿了一个碗,递到那男孩跟前,“饭够多,你也吃吧。”
男孩摇头,“我不饿,先让我娘吃……”
他着,肚子咕咕叫了起来。
“快吃吧,每个人都有份。”魏沾衣笑着,“你别纠结了。”
男孩看着弟弟妹妹们吃得开心,又见到娘脸上露出光彩,终于点点头,接过碗来,狼吞虎咽。
一大锅面条,连汤都没有剩下。
一院子的人吃得异常开心。
吃饱饭之后,孩子们也不那么冷了,在院子里来回跑着玩耍。
“今的饭,真的谢谢你了。”那女人披了外套坐在一旁,用一条破旧的手绢捂住嘴巴。
“不用客气,我刚才了,我是来询问一些事情的。”魏沾衣,“刚才那顿饭,算是我的咨询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