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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静王居然失明了?
实在是多灾多难
也不知是谁出手
皇位上可不能是一个瞎子
随着哒哒的马蹄声到达,都不需要黛玉动作, 早有人围了过来, 将两人搀扶而下。
“这是怎么了,怎么就……”贾元春左右看了两边, 吞吞吐吐着, 恨不得将自己刚刚说的话都咽了回去。
这和大皇子说的不一样啊!
她慌忙拿起帕子按了按眼, 视线往旁边一转, 瞟向水泽。
水泽满脸都是担忧, 微微皱起眉梢看向来人, 就差上前一步关切询问了。
贾元春这才惊醒,自己被勾画的蓝图冲昏了头脑。从开始到现在, 从来都是自己在多嘴。
对方根本就没有半句配合。
想想自己之前说的话,她心底一点点发凉起来, 连带着手指头都冰冷。
贾元春攥紧了些手帕,口中立刻要弥补:“王爷……”
“太医,先去看。”今上直接开口, 在她出声时截断话头。
今上向来喜怒不形于色, 沉默并不多言,像是愿意倾听臣下的好脾气。
可只要他出声, 那就是一锤定音的确定。
不需要音调放重, 都足以让贾元春面色瞬间变得惨白。众人连忙低下头不敢再吱声。
太医急急跟了上去,分两边将黛玉和水溶送入行宫看诊。
黛玉由着侍女簇拥着,目光往席面上扫过。
上面的心语重叠跳动,一群群汇集在一起, 就像是风雨欲来的天空。
“姑娘伤势并不重,处理得当,卧床休养几日就行。”女医细细为黛玉查看了脚腕,用药物包裹后宽慰了几句。
扭伤后若是再多加运动或用力搓揉,就会加重伤势。
林姑娘这像是被好好处理过的,倒没有加重
浅青色的大字跳了出来,从黛玉眼里一溜而过。
她想起水溶的动作,抿唇点点头。
身边的侍女紫鹃连忙记下嘱咐,又细细询问了一些吃食忌讳。
“姑娘可以先歇息会,不急着出去。”一个嬷嬷进来轻声开口,指使周围的宫人准备洗漱工具。
嬷嬷是一脸的严正,带着不近人情的意味。
可她实际满头的心语都是焦急担忧,还带着跳跃的愤怒。
黛玉记得她。这是当初水溶身边的嬷嬷,在庄园里见过的。
她能过来,想必也是水溶的意思。
黛玉的脚腕已经上药,由着侍女帮忙洗漱沐浴过,又换了一身装扮。
“不用胭脂。”她用指尖抹去唇上的一抹红,转手点了点梳高的发髻。
“放低些,不用太过花俏。”
梳妆的侍女本来憋着一股劲想让黛玉光彩照人。可主人发话,也只能跟着改动。
等按照黛玉的意思重新装扮后,她眼前一亮。
长发被重新挽起,撤下了胭脂,素面雅淡各位楚楚。
这是比之前还要合适的模样。
“姑娘选哪个?”紫鹃把发簪摊开,在面前一行地排列出来。
各色的玉簪发钗整整齐齐摆放,黛玉从上面一一划过,冰凉的触感在指尖蔓延,最后定在一处。
这是当初花朝节赢得第一,长公主另外赠下的发簪。
紫鹃轻轻将它插入乌发间,玉簪碧透,流苏垂垂而下,衬着黛玉明眸更是清澈如水。
黛玉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微微一笑,再颦蹙时眼中的忧愁更甚,让人心生怜惜。
这才是“大难不死”后该有的模样。
她已装扮一新,由侍女搀着起身,早有小轿子在外头等候。
这可是今上特意吩咐的
林姑娘是入了上位的眼了
隔着薄纱的轿子从小院前招摇而过,路过一排排千金们的住所。
轿子的阵仗并不小,发出的动静也大。
千金们都回到院子里,听到声音也没有出来张望,只是在一行人浩浩荡荡过去时,激起两边的心语震荡。
早知道我也自请去找人了
林姑娘算是因祸得福
说是歹人中伤,也不知到底是谁
可惜王爷受伤了
心语跳着各种好奇担忧,黛玉在轿子上一一看过,心中也有了定数。
这会轿子并不到外面的席位,而是往行宫正中的大殿走去。
由嬷嬷拉开帘子,黛玉一被搀扶进去,便感到里面众人的瞩目。
她还没来得及行礼,就被今上唤着坐下。
“既然有伤,就不必多礼。”
这不过是一句简单的回话,可在场的都是心思通透的,其中蕴意一点就通。
派出轿子,又免去行礼
这是已经在今上面前挂了号了
他们隐晦地打量了眼黛玉,将林家的分量加重了些,
黛玉被搀扶到位置上时,也不动声色地看了看四周。
今上位于最上首,皇子们都在。贾元春脸上多打了胭脂,泛着奇怪的红。
王女作为外族,倒是没有出现在大殿中。
正中间跪着巡逻队队长。
队长没有黛玉的待遇,他已经将事情禀告过一轮,没有人叫起,就依旧跪在原地。
“好孩子,快坐着歇下。”长公主看黛玉弱柳扶风,又见她头上是自己送的簪子,想起过往,更觉怜惜。
可怜的孩子
要将身子好好养养才是
她对黛玉点点头,让人换了暖茶。等一转脸,面色就直接冷了下来。
“我才没来一会,便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围猎都有歹人出现,溶儿是碍了谁的眼?”
长公主身为今上的胞妹,话说得分外直白。
连今上都没有出声多说什么,下面人也只能听着。
“贾贵妃。我听说你还保证溶儿会没事,说他是贪看猎物?”她也不用顾忌什么,直直就点出人名。
贾元春心中一直惴惴不安,屏着呼吸尽量缩小存在感。
在听到自己名字时,纠缠帕子的双手都抖了一下,“这……”
不等她含糊出口,长公主就嗤笑了一声。
她敲敲桌子,发出笃笃笃的声音,挑眉直接道:“怎么,难道是你陷害溶儿的不成?”
一听到这话,贾元春想也没想,离开位置直接跪了下去。
声音还没出来,眼睛就先红了。
“臣妾怎么敢做这种事情?不过是一时疏忽,绝对没有害王爷的心思啊。”
她把脸埋在帕子里,呜呜丫丫低泣着,哭得梨花带雨。
贾元春将头放低,视线不死心地左右转动。
等看到大皇子时,发现他别说是替自己出声了,连脚尖都没有动一下。
她心都往下沉了沉。
“收着点吧。”长公主偏偏头,目光挑剔地从地上跪着的人扫过,“不就是一句话,哭着这样?别人看了还以为是我欺负你了呢。”
贾元春心头咯噔一下,又没等到今上的反应,心中憋着气不好发,只能不甘不愿地把哭声给收了起来。
今上就这一个胞妹,所以肆无忌惮成这样
可恨我没有一个好娘家
和大皇子联手,简直是与虎谋皮
可惜没有证据
蔚蓝色的大字一顿一卡的跳了出来,在地面上乱跑着。
黛玉眼眸微合,将这几行字收入眼底。
就是因为没有证据,明明幕后之人就在眼前,却也没法下手。
若是能一网打尽……
她将思路停在这里,正要垂眸收回视线,突然瞥见金色的余光。
“北静王到——”
门外通报声响起,将这四个字拖得长长的。
等门推开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将目光投了过去。
水溶换回了皇子的服饰,向来冷淡自持的面上,由长长的布料遮去一半,将眼睛都蒙了起来。
高挺的鼻梁和眉梢也被裹及少许,原本逼人的俊朗都变得柔和了些。
他连走进来,都是要人搀扶着引路。
想起水溶围猎时风头无限的模样,对比当下更让人直观。
“溶儿这是怎么了?当初答应你母妃会好好照顾你,这下要我怎么说。”
长公主伸手将眼睛揉红了,光明正大地提到锦妃,恨不得立刻哭一场。
她微微吸气也不再多说,起身便要上前亲自扶过水溶。
众人对长公主心直口快的话已经习惯了。看到水溶现在的模样,心语都跳了出来。
真的不能看见了?
这么严重?以后还能恢复吗
各色的大字旋转。
黛玉一一记下对应人的模样,将眼中酸涩的感觉给压了下去。
哪怕水溶早说过一定会恢复,可看到他带着白纱的样子,她眼眶还是微微泛红。
一个瞎子,可不能当皇上
怕是要失宠
众人揣测着北静王日后的光景,大字跳的越发欢快。
“到朕这边来坐。”今上把这话说出口时,心语瞬间扭曲。
字体拐成不可思议的弧度。
大皇子表情僵硬起来,连贾元春也惊恐地抬头。
直到看见今上指着是间隔的座位,下面才隐隐松了口气。
今上所在之处皆是皇位。
若刚刚坐的是今上身边,那岂不是在暗示继位所向。
他看似随意的一句话,就把既定的局势打破。
各种猜测跳了出来。
看这举动,今上难道有要立位的意思?
这一步不知好坏
就看王爷眼睛能否恢复了
可惜王爷身上有疾
水溶的脚步顿住了。
他本来只是虚虚按着搀扶之人。以他的能力来说,完全可以凭借风声自己走来。
等想到黛玉的嘱咐,水溶才由着太医动作包扎。
刚刚一入大殿,听着声音,他脚步就习惯性往黛玉那边移动而去。
结果现在左手边是长公主,右手边是大太监。两人一齐扶持,直接将他脚步往上带。
我想去玉儿身边
玉儿脚腕还好吗?
嬷嬷有没有照看好玉儿
太医给玉儿上药了吗?
金色的心语咕噜噜冒了出来,大字亮着光辉滚动。
黛玉将帕子抽了出来,眼眶依旧是泛红,唇边却因心语升起温和的弯度。
水溶被搀扶着坐下,手还先在位置上摸索了下。
看到他这幅模样,大皇子水泽将嘴角的笑意压下去。
他额间刻意皱出担忧的纹路,倾身上前妥帖问道:“四弟可需要我帮忙?这茶水放得有些远了。”
水溶还没出声,今上就先应了句,“不必。”
他语调近乎平稳,听不出特殊寓意,说出的话却震慑众人:“让德福去照顾。”
这可是今上身边的大太监!一向是伺候今上起居的。
大皇子面上表情不变,应和地点点头。而他心中的喜意还没泛开,就被冻结起来。
水溶不仅没发病,还变得眼瞎。
事情脱出预期,今上的态度难以揣测,让大皇子也感到棘手。
“都起来吧,太医怎么说。”
贾元春在地上跪了好一会,才等到今上这句轻飘飘的起身。
她不比巡逻队皮糙肉厚,膝盖早就酸疼了。要不是侍女搀扶着,起身时差点又踉跄着跪了下去。
等回到位置上,她便谨慎地垂首,打定主意不再多言。
“回陛下。王爷是药物入眼,受到刺激一时致盲。”
太医顿了顿,字字斟酌道:“若是能配以适当的药,便能恢复。”
若是没找到对的药,怕就不行了
太医头上大字跳了出来,潜台词周围人都是清楚。
今上略微颔首沉吟了下,点到为止没有多问。
“当时我没设防,水雾喷到眼里,就看不见了。”水溶将事情简单地讲了一遍,略去多余的部分。
大皇子状若无意跟着加一句:“看顾猎场的是谁?怎么能出这么大的纰漏,将歹人放了进来?”
今上一点头,立刻就有侍从察言观色,去将负责的人带来。
这称号听着耳熟。黛玉在位置上思付了会。
等外头动静响起,她抬眼一看,就见到一张熟悉的脸。
贾赦慌张地跪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贾元春:???(? °Θ°)?
水溶:装弱、得利、圣旨赐婚.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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