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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柏父子在一众文武的陪同下登上一座高大的了望塔,四面都是湘军的营地,朱柏面对正是钟山的方向。
朱柏一人站在前面默不作声,呆呆地看着前方,像是陷入了回忆之郑
众人不敢惊扰,纷纷屏息收声。
朱久炎看朱柏遥望钟山很久不话,疑惑地来到朱柏跟前。
一会儿之后,却见朱柏眼望钟山方向默默地流下了眼泪,朱久炎低声向朱柏询问:“父王为国靖难,如今胜利在望,皇位也已如探囊取物,却不知在为何事伤悲?”
朱柏微微叹了口气:“想当年,咱们一家欢欢喜喜地入京为父皇贺寿……得见父母双亲,却不想那一次便是永隔。要不是朱允炆不容咱们,奸臣乱党在旁怂恿逼迫,咱们也不会走到如今这一步!此刻虽是乾坤逆转、皇位在望,可父皇安在?空余钟山茫茫,孝陵孤立,教咱何忍伤怀?”
听了朱柏的一番真情流露,一众湘王府文武也是感动得悲怆失色,自两度丧父的杨士奇更是深有感触,跟着掉下眼泪。(杨士奇一岁丧父,他的继父罗性视杨士奇如己出,并看他不忘生父的情况下,准其恢复杨姓)
……
自从朱柏带领三十万兵马从赣鄱过来之后,湘军进攻南京的进展就更为顺利了,不仅很快就把各地前来的勤王的兵马打得土崩瓦解,完全控制了外秦淮河两岸,还使得徐辉祖为南京精心建设的城壕形同虚设,南京城里发动起来的几次反扑劫营,也完全没有起到应有的作用。
朱柏过来的时候更是配合朱久炎部一举拔除了南京城壕的西南,打断了南京守军的一臂,随后又令李佑挥师向东,直抵南京城东南,接管陈瑄的水军转入日常锁江,并且与驻扎被北边的李尧部威压北边的芜湖,使得那里驻扎的数万中都兵马只能龟缩不出。
南路的武延光所部同样控制了城南段的外秦淮河,与徐忠、李福一起控制了南京以上丨访门为中心的半个城墙的外围。
安皖境靠长江较近的军寨也被武延光、徐茂率军攻拔扫荡,安徽内尚存的两淮军团与南京之间的联系被重重阻隔,被梅殷抽调南下的两淮兵马没有战船,根本就过不来,只能隔江兴叹。
朱久炎的脑子可是鬼精鬼精的,梅殷他们一突围,他便马上想到了朝廷此举的目的,立马制作了部署。先前能够让梅殷突围,只是因为南京太大,兵马不够而已,朱柏的大军一来,自然马上开始实施全面锁江计划。
至此,建文朝廷在南京周边就只剩下了南京、芜湖这样一个直尺地带自保。
在朱柏到来,新年迎新的时候,湘军没有再猛力攻城。当然,城中徐辉祖的反扑军事行动,在朱柏到来后也彻底停止了。朱柏父子的兵马合起来,已达四十万之众,铺盖地的大军,任何的反扑行动都只是送死而已。
两军几乎就是隔着城墙展开了静默对峙——除了像春节鞭炮一样的五门攻城火炮一直在出声之外。
是的,攻城炮,这是胡汉苍和铁守研究生产出来的仅有的五门线膛炮。这是一种新炮弹,主要担负破城的重任,采用了铁质的扩底尖弹,在炮弹的尾端安装了一圈铜环,由爆炸火药气体扩张弹底,使之贴附炮管内壁获得密封效果。
试验证明这种火炮的效果相当好,射程已经超出了湘王炮的距离,如果攻打一般的城市的话,破城相当犀利。即便是南京这样的首都,也因为这五门攻城炮而感到了威胁,要不先前徐辉祖也不会老是派人出城反扑,想要摧毁这五门攻城炮。
当然,这种火炮也很昂贵,主要还不是制作膛线的工本,而是每颗炮弹都需要制作一圈铜环,这年头是真心缺铜啊……虽然朱久炎在宝岛开发不少铜矿,弄到了不少铜料,但是随着地盘的扩大、经济的发展和军费的增加,尤其是经济战的开启,新版洪武通宝的增量发行,铜就没有够用的时候,朱久炎已经连连催促湖广与宝岛扩大铜矿的挖掘生产。
所以朱久炎这五门攻城炮可宝贝的很,试验生产,运过来之后就留着准备关键时刻用,朱柏的到来终于让它们派上了用场。
等朱柏的大军完全站稳了,南京城再也不敢反扑之后,朱久炎立即命令保管军需的铁蛋立刻将这五门攻城炮运上了最前沿。
不过朱久炎仍然没有打算强攻南京,他真心觉得从内部开门才是最好的办法,南京可不是别的地方,这是大明的首都啊!
强攻南京,不伤亡,单单是对南京的破坏,对大明来都是无可估量的损失。既然没有办法迫使朱允炆下令停止抵抗,那便在等待郭英的同时,花时间消磨掉上十二卫的斗志,最好再用围点打援之法消灭几支前来的勤王兵马,让守城的官军意志彻底消沉,让城中的贵戚彻底害怕,最终顺理成章地配合郭英投诚。
因此攻城炮轰击大安德门的城墙、城门也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反正是外城郭,不是南京城墙的主体结构,好修复的很。大安德门城墙被攻城炮不断轰击,湘军不断地向官军演示破城武器的威力,向京城展示力量,顺便也在实战中完成对线膛炮的各种测试。
但是即便如此,几断断续续地轰击还是让大安德门城墙千疮百孔的,大安德门也算是基本上被毁了,徐辉祖已经用土石将大安德门整个封闭了,整个京城的军民百姓都知道了攻城炮的威力。
当然,最了解攻城炮威力的,还是被朱允炆派上城墙督战的谷、韩、沈、安、唐、郢、伊七位亲王。
在新年伊始的时候,虽然朱允炆因为湘军兵临城下而不受朝贺,却也不能妨碍城中军民百信的搞年庆活动。哪怕满城的百姓,被朱允炆的一系列政策搞的很惨。
华夏的传统就是这样,即便日子过的再苦,仍然要好好地过了一个年,别一般的民户有个新年,哪怕最僻远地方的乞丐都有个初一十五,新年的活动自然不能耽误,朝廷也不敢再强制管束。
但是朱允炆君臣的这个新年却是根本没法好好过,满城的庆祝之中,夹杂着无数的谩骂声,还是滥发宝钞,强制认领这件事,哪怕是新年期间百姓也不会忘记。
本来应该参与守城的五城兵马司,也不得不全十二时辰,站在各处街道上站岗,维持治安。
这也导致城头的上十二卫日子更加不好过了,朱久炎对攻击安德门后的南京城墙,可没什么念想,他再次派扶桑人向旁边安德门发起了强攻。
当时负责大安德门城防的兵马正刚刚从封闭的大安德门转移过来,正是仿若惊弓之鸟的时候,面对扶桑饶扑城,他们一时间有些手忙脚乱地应对无序,险些就被一鼓而下。
幸好徐辉祖迅速跑过来接管了指挥,临危不乱,毅然组织城中辅兵拚了命地将土制手榴弹从库房中往城头运,城头的守军则不要钱一般地把砸下去。
城头上原先已经备有一批土制手榴弹,辅兵的抢运又使得消耗接济得上,而且扔土制手榴弹又不必像射箭一样要冒险到垛口露头,城外的扶桑人压制效果不佳。
官军就像扔擂石一样缩在城垛后面躲避着城下飞来的攻击,用插在城墙上的火把点燃了土制手榴弹的引线,然后再从悬眼处猛塞出去,让引线燃着的土制手榴弹自由滚落到城下。
滚木礌石如果是这么扔的话,砸到扑城的扶桑饶机会并不大,但是土制手榴弹就完全不同了,它们并不需要直接砸到什么人,只要能够落地后及时爆炸,那么云集于城墙脚下的扶桑人自会死伤一片,甚至靠得近的云梯、钩梯以及各种攻城器械也都会被炸毁。
与此同时,藏在城墙后面的近百架襄阳炮也开始发威,每架襄阳炮的网兜里面都兜着数十枚土制手榴弹,点燃了引线之后快速抛过城墙,向火力压制城头的扶桑人头上砸去。
虽然仍旧有许多土制手榴弹炸空,但这些弹着点的散布都是非常的无序,一次上百枚的规模和力度,总有一些会落到扶桑饶攻城阵列中去,给他们带来不的伤亡与混乱,破坏他们的火力压制,为城头的防守提供了大助力。
第一次遭遇到如此大规模的火器打击,即便是崇拜武士道精神的凶狠扶桑人都有些发懵,虽然还不至于转身逃跑,但是对安德门攻击的力度无疑大幅度下降。
在承受了超过千人规模的伤亡之后,指挥扶桑人攻城的朱久炎才下达停止的命令,再次用攻城炮有一搭没一搭地轰击安德门城墙和城门,既是对城防的实际破坏,又是对线膛炮的使用测试,而且还可以通过向京城演示破城武器的威力,向城中的那些贵戚施加压力。
这些扶桑裙也不是白死,城头的官军虽然没有什么伤亡,但他们其实已经承受不起如此巨大的消耗了——几百台襄阳炮一轮抛出去上百枚土制手榴弹,城头上一次可以扔下去数千枚,兵仗局这段时间的制作库存已经被消耗的差不多了,徐辉祖都扔得是心头滴血!
虽然迫使“湘军”停止了强攻,让朱允炆君臣都大大地舒了一口气,但“湘军”再这么不顾伤亡地强攻下来,这几积攒下来的土制手榴弹就得马上会告罄了。
“湘军”的再次撤退,无疑可以让徐辉祖与满城的官军都松了口气,剩下来的一千枚土制手榴弹还能给人壮壮胆,如果不幸用完聊话,以兵仗局如今每几百枚的制造速度,对于守城所需,完全就是杯水车薪。
然而跨过新年的朱柏父子并没有给南京丝毫踹息的机会,湘军在接下来的几里,仍旧不停地用五门攻城炮向安德门发射炮弹,将城垛砸毁,将安德门的城门砸出一个又一个的深坑,最终让安德门城墙也变得千疮百孔,摇摇欲坠。
虽然徐辉祖知道,绝对不能让由湘军如此自在地轰击下去,必须想办法阻止,但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在四十万湘军的重重包围下,除非能拥有比湘军更加犀利的武器,但这只是妄想而已。
豁出去用重型襄阳炮抛掷土制手榴弹,与湘军对炸?就算是徐辉祖手头有足够的存量,那也是毫无效果的。
因为湘军的那五门攻城炮根本就不在重型襄阳炮的射程之内,而且在经历了两次网兜轰炸之后,谁还不知道防备他的土制手榴弹的轰炸?
只要湘军拉开距离,城内的重型襄阳炮就只能望而兴叹,做单方面的表演。
“湘军”的这种暂时性的后退,并没有影响到两军士气的消长,因为双方的士兵都知道,南京完全就是在单方面挨打。
那么就派敢死之士出城定点打击,用人命换了那五门攻城炮?
可是一旦脱离了城墙的保护和土制手榴弹的支援,哪支官军有能力与湘军野战并且获胜?何况,现在城外的湘军,四倍于己。
湘军此刻固然是停止了攻城,后退了一些,但是那五门攻城炮边还是摆满了重兵防守,五门攻城炮边有:步兵列阵、骑兵大队、弓弩部队、战船游弋……要想在这种情况下摧毁五门攻城炮,就必须得击垮外面守卫在旁边的部队。
不能不能聚集起这批执行必死任务的士兵,即便聚集了起来,出去也只是送死而已。
所以徐辉祖干脆再次下令将被轰得摇摇欲坠的安德门彻底封死。反正已经不可能借助安德门出城反击了,那么还不如老老实实地把城门给堵上,这样也不至于让湘军找到突破口,也能更加安心地守城。
于是官军就十分彻底地放弃了安德门,退回了南京城,干等着可能出现的勤王大军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