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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研院的侧重研究点一直在航海、制船、冶矿、火器这几个方面,这些也是最来钱的方向。
朱久炎清楚地知道,若不是他明确指示,以科研院现在的地位,是不太可能有动力去全身心地研究温度计的,他不仅要称赞科研院,还要用金钱与地位的封赏形成激励制度,给他们定下明确的目标。
明白了朱久炎的意思,知道科研院以后的研究方向都要随之改变,暂时放缓一下海、制船、冶矿、火器这等项目的研发。
铁守有些遗憾地道:“可惜用汞水只能测量到比滚水更热一点的温度,那些炼焦、烧炭、炼铁的炉子还是要靠老师傅用眼睛凭经验去判断,要是找得到什么东西可以测铁水的温度就好了,那样的话微臣炼出好钢的把握也会增大好多,有了更高品质的钢,我军将士的武器、盔甲、火器也就能换上更好的了。”
不愧是最顶级的工匠,铁守接受专业内新鲜事物的能力那叫一个快,被朱久炎稍微一启发,他就能顺着“温度”这个概念延伸思考,将温度计可以在水的冰点到沸点之间准确定温这个点,很快就联想到温度计各方各面的应用来。
这么思考一遍之后,铁守也终于明白为何朱久炎要动用如此多的人力物力,制造这么一个监测温度的东西。无论是如何炼铁,烧炉子都是要靠经验丰富的老师傅用眼睛一直盯着铁块的颜色与变化来估算火候,这样的笨办法,不仅伤师傅们的眼睛,而且对师傅的经验要求也是相当高的,没个十几年的实践根本就可能有这本事。
偏偏炼铁又是一个很费体力的事,一个经验丰富能够掌握火候的老师傅往往年纪又到了,体力精力开始衰竭,能够好好干活的时间其实也就短短的几年。
先前制造海船与湘王炮的时候,太子殿下指导他们改良了鼓风打铁的设备,帮他们省了不少的力气,已经极大的延长了很多老师傅的职业寿命,如今这个定温仪器可以让年轻学徒提前出师,扛起大梁,没有比这更好的事了。眼下科研院虽然得到了整个朝廷的扶持,扩大了十几倍,得到了无数国家级老师傅的加入,但整个朝廷派下来的工作也相应的增加十几倍,人手是一直不够用,尤其是这种经验丰富的老师傅。
想到眼前这个温度计完全按照太子的吩咐做出来的,太子当时好像了汞水已经是目前最好的测温材料了,并没有过还有什么东西可以测铁水的温度。
就连无所不知的太子都不知道的东西,铁守不觉得还有谁找得到更好的材料,想到这里,他就不由得把更多的话吞回了肚子里,微微地叹了一口气。
“唉,可惜以前在学校里学习到的知识都忘得差不多了……不过能够做出这个水银温度计也不错了,有了它,再加上胡汉苍刚做出来计时时钟,至少在制作新式炸药的过程中可以用温度计和时钟标准化流程,给那些最危险的事情定一个准谱,大大降低危险性,极大的保护了胡汉苍这个火器专家。”
朱久炎的心里也同时感到遗憾,不过他对科研院目前的各项成果还是非常满意的,虽然科研院现在掌握的技术距离后世还差得很远,当至少在这个时代是遥遥领先各国的,并且根本看不到有哪个潜在敌手能够逼近。
根据东厂的情报,北方的燕王府曾经追得最近,但是没有他这个穿越的见识,燕王府制造出来的火药与火器还是差了一大截。也就是京城攻防战后郭镛给了他一个惊喜。
在京城被攻下之后,朱久炎专门调出了兵仗局下面所有军器作坊的火药配方查看了一下,不得不郭镛在这方面确实有那么一点分,他不光会按照古籍制造提纯火油,才居然还找全了黑火药的三种基本材料,甚至是把配方精简到了只有这三种材料,并且在反复试验之后定出了标准的配比,虽然由于材料纯度与试验水平的关系,这种配比与胡汉苍研究出来的配比尚有差距,却也是远超这个时代了。
可惜郭镛搞出来的黑火药终究是没有达到最佳配比,也不懂火药颗粒化,这样哪怕火药配方提升了一截,不过比胡汉苍的火药威力还是比较差的,至于火炮、火铳上面的差距,更是因为冶铁技术的导致差距甚远。
不过,即便如此郭镛也完全证明了他的资质,军事方面他或许不是顶尖的,但是搞搞科研却是十分适合的,所以朱久炎将郭镛调来了户部,挂了户部侍郎的衔,与胡汉苍一起随军研究火药,主管火器部门。
打败燕王,统一大明并不是朱久炎的最终志向,他现在的志向已经变成了大政兴邦,让大明、让中华民族万代千秋。若想做到这一点,与各国技术上的代差是要始终保持住的,让大明能始终具备碾压式的优势!
……
朱久炎出了徐州,第一站就是凤阳,因为他得去祭拜皇陵。不管是在政治上,或是从情感上,这都是比眼下的军事作战更重要的事情。
军事作战有无数大将可以代替指挥,跟祭拜凤阳皇陵,却非得朱久炎亲自来不可。
凤阳皇陵始建于元至正二十六年,竣工于洪武十二年,前后施工十三年多;皇陵占地两万余亩,此处安葬着他皇爷爷的父母及兄嫂、侄子的骸骨,也就是大明皇族的祖坟。
朱久炎在正殿恭敬地拜了曾祖仁祖淳皇帝、淳皇后陈氏,以及老朱的兄长南昌王朱兴隆、次兄盱眙王朱兴盛、三兄临淮王朱兴祖的石牌位。
拜祭完了凤阳皇陵,朱允炆在凤阳与当地的文武寒暄了会儿,顺带着将吴王朱允熥介绍给他们认识,毕竟以后是要一直打交道的。
对于这所谓最尊贵的藩王,朱久炎可没什么好感,畅通园那次,若不是朱允熥缩得快,朱久炎都敢把这骄奢淫逸的家伙打出翔来。此刻夺了江山,朱允熥这个朱允炆的亲兄弟、懿文太子的直系血脉,自然得好好的处置。
也不用想太多,规矩都是现成的,带来凤阳守陵,好好的守着祖宗,过点清平日子,别再想以前的奢侈生活了。若是表现好,过两年,降个郡王,扩大点活动范围,当然还是在皇陵这一带;若是还想弄些狗屁倒灶的事,那就继续当吴王,当然这个时候的吴王可只能去下面当了,或许还有机会追到朱允炆,跟他去讨个公道。
朱允熥倒是一直是个识相的人,也知道自己跟朱久炎心中是个什么印象,跟随北上的一路上,倒也老实得很,所以朱久炎今才带他与诸位凤阳官员好好“认识”一下。有了朱久炎的亲自嘱咐,以后朱允熥在凤阳的生活上,虽不至于有多大改善,但绝不至于受到侮辱。
朱允熥的事情处理完,接下来倒是真的有闲心仔细看看凤阳的风土人情。凤阳的环境还是很好的,元末战乱,京杭大运河堵塞,但是这对于淮北这里不是一件坏事,因为水量减少;再加上老朱建国后在凤阳种植了大量的陵林,导致凤阳的森林覆盖率极高,所以自然环境恢复得很好。
至于人情,凤阳除了是皇族犯错之后的专门幽禁之所以外,还是很多罪臣无数的罪臣在地里插秧。凤阳因为是元末战乱的主战场,人口所剩无几,尽管老朱当年迁徙不少苏南的百姓到这里,但是仍然人口还是不多,老朱于是让大量罪不至死的罪臣到这里种地,就算是相当一部分被发配去了边疆地区,凤阳这里仍然有很多的罪臣。这也算是对他们进邪下乡再教育”了。
朱久炎经过实地考察,发现什么“自从出了朱皇帝,十年倒有九年荒”之类的俗话都是满清时期瞎编的。怎么都是大明的中都,皇族的龙兴之地,朝廷每年都有大力扶持,生活上绝不会京畿地区的差。
并且在这里当官的人是绝对不敢胡作非为的。不这里常年驻有守陵的中都兵马,单大明的开国勋贵家族大多数都是淮西出身,祖宅也都在这附近,一板砖拍下去,不拍到勋贵子弟,随便一个百姓搞不好都跟公侯之家沾亲带故,随便一搞就上了听了,可谓倍受朝廷关注,哪个官员想不开,敢乱来?所以凤阳的吏治是非常清明的。
朱久炎之后接见了凤阳的父老。这也是传统了,老朱当年几次来拜祭皇陵都是接见了凤阳父老,朱标两次过凤阳也都是如此,朱允炆……来没来得及,江山就没了。总之,凤阳的人没几年就可以见到当今大明地位最高的几个人之一,这也是凤阳吏治清明的原因之一。
之后朱久炎自然要跟有名望的几十宿老当众上几句,“诸位父老,我父皇虽在京城,但是一刻未忘记家乡的父老乡亲,若是有官员不法;若有胥吏不廉,尽可以和我。”
为首的这个已经年近七十,名叫徐冒,据是徐达的同辈兄弟。头发雪白徐冒中气十足地道:“回太子殿下的话,我们的日子过得都好,没有官员不法,也没有胥吏不廉,就是人口太少了,看着那么多的上田荒着不得劲,想开垦又没人。殿下能不能让地方官把这里的水道再修一修,让我们能用水更便捷。”
朱久炎斟酌着道:“地方官自有地方官的考量,我不能妨碍他们治理地方,这很不好。不过,我可以私人捐点钱,给你们干这个事。”
朱久炎知道,若他这个太子了话,那就是个指示,地方官不干也得干。越级指挥很不好,百姓们虽然淳朴,但有些人还是有坏心眼的。到时候若是拿着鸡毛当令箭,弄不好,好事都要搞成坏事。何况凤阳的情况还有谁比这些地方官更有发言权?所以私人捐钱,可以让地方官重视百姓的意见,又表明态度不给地方官太大压力。
朱久炎的这番处置,当刚刚依附的地方官都是暗自点头,凤阳的水利设施已经是全国整修最多的地方了,比产粮要地江南一代还频繁,再多就不合适了。太子殿下的这个举措,一是给了他们地方上充足的信任;二来也给了他们汇报工作的机会。百姓们有百姓们的考量,官员们有官员们的安排,施政不是一拍脑门就干的,有时候折中一些最好,太子殿下看来深谙蠢啊。
之后就是一些车轱辘话了,没什么用处,也比较形式主义。将凤阳的事情忙完,朱久炎一不歇,继续北上,还有一项出京之前朱柏交代任务要完成。
从凤阳继续向北走,到了泗州拜祭继续大明祖陵。
大明祖陵兴建于洪武十九年,在第二年主体完工,是由懿文太子朱标亲自督办的;之后又陆陆续续地建造了其他的设施,朱久炎同样老老实实地拜祭了老朱的高祖父、曾祖父和祖父,对于朱久炎来就是自己的六世祖、五世祖和高祖父。然后朱久炎同样在泗州一代考察了一下。不过在这里考察的重点不是民生,而是祖陵的位置。
当年始建祖陵的时候,老朱唯恐气运外泄,连祖父的坟墓都没敢动,只是将衣冠等埋进霖宫。但问题是这里的地势并不好。
朱柏喜好修道,他对于这些是很讲究的,专门跟朱久炎了大明祖陵地势九岗十八洼,根本不是什么风水宝地,信誓旦旦地三百年以后绝对会被洪水淹没,所以地理位置极其不好云云。
朱久炎对于道家兼职看风水这事自然是嗤之以鼻的,不过这既然是老爹的要求,朱久炎也不好反驳,修个祖陵也花不了多少钱,总比跟以前一样拿钱往道观里砸得好,起码还有个自家的实物,道观却是神仙家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