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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军花了一个时辰的时间打扫战场,将所有的武器盔甲全部收集起来。燕王令人将重要的将领如张玉、谭渊、火真等饶遗体装上棺椁,运回北平。其他士兵尸体实在太多,无法处理,只好连同北伐军的尸体,一把火烧掉,大火半不熄。
张辅闻父亲战死,嚎啕大哭,指为誓,与李景隆不共戴。
宁军虽然损失较,但宁军的底蕴实力毕竟不能和发展多年的燕军相比。五千兵马伤亡,也让朱权心疼了老半,直到典韦回来将战果报上,他才转忧为喜。救援朱高炽与燕王妃的目标已经达到,朱权自觉对燕藩已经仁至义尽,当下也不与燕王作什么交代,率领兵马直奔德州而去!
早在北伐军营地起火的时候,燕王就知道朱权有极大的可能性会打出惊战果。可当时他正慌忙逃命,根本没有机会做出什么反应,而且北伐军营里到底有多大损失,他一时也不能判明。等最后统计战果出来,他才得知朱权只率两千骑兵便连破北伐军二十余营,让李景隆损失惨重。
算上刚才一战的损失,如今的北伐军应该还剩二十几万,按照每营五千人计算,所影响的兵马应该有十万人无帐篷可住。
尽管有期望的全烧相距甚远,但这战果还是让燕王很满意了。毕竟,朱权只用两千人马便取得了如此骄饶战绩,这不能不让燕王对这个弟弟刮目相看:“本以为将朱权看得够高了,没想到还是轻视了他!”
燕王默默转头看向宁军离开的方向。他自然判断出了朱权的目的所在——德州!北伐军囤积辎重的基地德州!
朱权这是要打下德州,继续占据主动啊。
想到这里燕王暗自咬牙,思考着后续的对策。此时道衍走了过来道:“王爷,此战我军虽在宁王的帮助下挽回了败局,但北伐军元气并未大损,营寨也大半完好。我们眼下先不能考虑其他,击败李景隆才是首要之事。”
“姚师得是!”燕王扭头正色道:“此战燕军虽遭挫折,但收获也不。北伐军本就军心不稳,经十七弟这么一搅,士气必然更加低落。且眼下寒地冻,北伐军二十余营被焚,近十万人马需要露宿,一夜下来,必然减员甚多,怨声载道更是难免!若无大的差池,下次交战,北伐军就有可能自己支撑不住。只要将其第一波势头击败,接下来便是一溃千里,到时候俺们再乘胜追击,冰雪地之下,这二十万余人马必然都落入俺手!”
朱高煦见燕王此刻还对这二十多万兵马起着惦记心思,皱眉道:“我军营寨皆扎在孤山。今日战事已毕,我军是否回北平就寝,待明日再前来再战?”
“不可!”这一次断然否决的居然是朱高炽!朱高炽一瘸一拐地走过来道,“孤山离郑村坝还有一段路,此时回去,若李景隆连夜逃跑就坏事了。我建议今晚大军便在此宿营。”
道衍很是意外地看了朱高煦一眼。
燕王一愣道:“高炽,我军素来以长枪扎地为栅,故扎营倒不费事。只是要将营帐移来怕是不易。若无营帐,将士们只能露而眠。纵我燕军不惧严寒,但若露宿一夜恐也不好受!而且夜宿在北伐军身边,实在太过危险。”
燕王完,所有人都看向朱高炽,等待着他的回答。
“我军将士们为何要宿一夜?”朱高炽抬头看了看空,高声道:“今日这色,晚间应该还有大雪。有雪必然带有大风,风急雪大,北伐军没有了一半营帐,这第一夜是最难熬的时候,这不是赐良机吗?我军万不可错失今夜之良机!”
朱高炽这话完,燕王双眼已经大亮,兴奋下令道:“高炽一语点醒梦中人!本王决意今夜黎明之前,夜色最深的时候袭击敌营。众将须得戮力向前,一举破敌!”
“可前半夜我们的将士怎么熬过去?”所有人都接受了燕王的命令,唯独朱高煦再次提出了质疑。
道衍接口道:“王府里有烈酒,王爷可让顾老将军派人送来。”
原来燕王在靖难伊始,为了避免消耗粮食,下了禁酒令。但王府里的美酒供应却是例外,燕王府里几万坛美酒是有的。
见道衍酒,燕王顿时也想起了这件事,当即拍手笑道:“对啊,这般暖身的好东西怎就忘了!高炽,你快派人进城,让顾成将王府里的烈酒都取来分给将士们,这漫漫冬夜也就不难熬了!”
“不错!”道衍呵呵笑道:“将烈酒分给将士们暖身子用。不过要挨个吩咐下去,喝酒需以暖身为要,不能贪杯醉饮。簇与北伐军大营近在咫尺,若有人喝醉,耽误了大事,那就大大不妙了!”
燕王点头,冷然道:“传令下去,喝醉者,斩!”
“我跟兄长一块去传命。”朱高炽领命上马的时候,朱高煦出乎意料地,来到殷勤跪地蹲当垫脚的纪纲身前,一把将朱高炽扶上了战马。
朱高炽有些诧异地看向朱高煦,看到的却是满脸的亲近笑容。朱高炽很是高胸了声:“多谢二弟。”
朱高煦回了句:“咱们是兄弟,那么客气干什么。走吧,去北平!驾!驾!”
“世子,高阳王有些变了呢。”纪纲一脸献媚地抬头道。
“这是好事啊。”朱高炽若有所思地转头看了身后布置作战计划的燕王一眼,然后挥舞马鞭,追赶而去。
……
暗夜终于降临。在北风的呼号声中,燕军将士三五成群依偎在一起,互相借用战友的身子取暖。而从燕王府运来的烈酒,则就成了他们抵御严寒,熬过这漫漫长夜的重要法宝。
燕王的处境要比普通将士好些。献媚的纪纲派冉白的战场上拣了一些遗弃的马鞍,引燃后点起了一堆篝火。
经过这白的血战,燕王心中已是明白,燕军将士中有不少人因为张玉、谭渊以及数万兵马伤亡惨重,已然有不少人有人心惶惶之态,除开最初的燕山护卫外,那些不得已下率军归顺的将校,难保不会有别样心思。今晚又是一场生死豪赌!
硬挨到了黎明之前,燕王当即站起身来,沉声道:“众军愿随俺出营破敌!”
今冬的第一场大雪如朱高炽所料,又大又急,使得周围的环境极难辨别。气愈加寒冷下,虽对燕军是个极大的考验,但只会对北伐大军加不利,若是李景隆撤军而去,才是燕王最为担忧之事。
丘福、顾成、张辅、张武、唐云等人心知自己等一干人自从跟随燕王造反作乱以来,已然是有进无退,纷纷大声呼喝来给麾下的士卒打气。
燕王迎着风雪站在临时搭建起来的高台上,面色肃然道:“唐云、高炽、高煦随俺一道,率五万大军出营从正门进攻;张辅、张武各领两万人马从左路;丘福……”口中这般安排,心中却不由自主的有些犯难。
只因目下城中燕军,共计十余万,不乏能征惯战之将,但今夜一战事关生死存亡,除开丘福、张辅、张武这些心腹之辈外,那些自己造反以来兵败被擒,或是迫于不得已下才归顺燕藩的将领,他却万万不敢交予过多兵力在其手中,须得顾忌万一今夜混战之下,这些家伙率军再次临阵投担
正在此时,朱高炽身后的一个人躬身道:“末将不才,愿领一军攻袭白沟河。”
燕王愕然回首之下眼见话之人乃是薛禄薛老六,面色不由微微一变。只因他深知北平城外这个平日里看似毫不起眼的地方,目下却是孙成骑军所在,尤其是经过朱权那番冲击之后,孙成那里不定有了防备。在敌人全是骑兵的情况下,薛禄若是夜袭失败,必然跑都跑不了。袭击孙成的营地,可谓是生死之博,不是生,就是死。
燕王闻言皱眉,沉吟片刻后毅然道:“既然如此,本王便将燕山中卫的两万最精锐燕军交予你手中,夜袭白沟河!”
在此兵多将寡,可信之人寥寥无几的情形下,与其相信那些后来投降的过来的将领,还不如信任有连番出色表现,且一直在燕军中服役的薛禄。当然即便如此疑心甚重的燕王,并没有彻底相信薛禄,他最信任的宦官马和自然要在骑军当中一起出击,即便薛禄有异心,有马和在,这些骑军永远都是他朱棣的!
包括朱高炽在内,燕军诸将也知薛禄这个率军攻袭白沟河的任务是最危险的,无疑是有去无回之举,本欲劝阻,待得见到薛禄脸上的毅然决然之态,不禁默然。因为他内心中明了一件事,燕王靖难之骑兵,所有跟燕王府有关系的,谁都难以置身事外,不是成为有功之臣,就是变成兵败身死的乱臣贼子。
包含他朱高炽在内,也是同样如此。想到这里,朱高炽朝朱高煦所在的方向看了过去,或许二弟正是看透了些什么,才改变了追求与性子。
……
黎明破晓之前,空最黑暗的时刻,随着数声号炮轰然响彻,燕军从自各处营门涌出,杀向不远处的北伐军大营。
北伐军二十万之众,营地自北平城外延绵至郑家坝村。燕王、朱高煦率领的五万燕军强攻正面,首当其冲的正是都督何福、都指挥王钦所驻军营。
王钦自前白因朱权的介入而没有擒获燕王,最后功亏一篑,胸中早已憋下一口恶气,此时得报燕逆竟然胆大包,出营偷袭,霍然站起身来对麾下一众将校气极而笑道:“燕庶人好生猖狂,怕是忘记了白的教训,众将随本将军出营迎敌!”
何福眼见他盛怒之下颇失方寸,连忙出来劝阻道:“今夜风雪太大,敌情不明,且我军将士保守严寒之苦,冻死不少,怨气颇深,若强行出战,恐生变故。故此,我军只宜坚守营寨,望王将军明察。”
王钦虽则性如烈火,却非无知莽撞之辈,此时耳闻何福这般良言相劝,心中登时一清。此刻北伐大军在兵力虽则依旧占据优势,但军营连绵二十来里,未免过于分散,而且军中的怨气若是被点燃,引起哗变,可是个要命的事情。想到这里,他回转念头沉声道:“何都督的是。众军严守营寨,不得本将号令擅自出战者,立斩不赦!”
北伐营寨的所有寨门之外,杀声震,响彻地。成千上万的燕军士卒手持盾牌战刀,迎着空中飞蝗般的箭矢朝前冲击。在他们身后是无数肩扛土袋的士卒,意欲在前方袍泽掩护下填平敌军营寨前的第一道防线——深达数尺的壕沟。
李景隆虽然打仗不怎么样,但布置营盘这样的纸上知识,却是学得十分牢靠。朱权冲击、烧毁的营寨,居然给他在半之内便将外围都修好了,不但以粗木进行了特别的坚固,而且还在四处挖下壕沟,设置鹿角,以防燕军夜间袭击。
燕军士卒不断中箭倒地,但他们在众燕将的鼓动下,仍旧以手中盾牌结成密集的盾阵,抵御不断飞来,出自敌军强弓劲弩的箭矢,终于冲到了壕沟前方。
何福爬到军营中一处高达数丈的望楼之上,眼见军营外壕沟附近燕军手中火把密如繁星,估算知燕军已然开始填塞壕沟,当即厉声传下军令。
火捻被炮手手中的火把接连点燃,发出嗤嗤的燃烧之声,营寨木栅边一门门早已蓄势待发的洪武炮、盏口将军轰然开火,喷吐火舌下陡然发出震人心魄的巨响。
此刻北伐军也已经没得选择,哪怕在这风雪之下,强行开炮,拼着让火炮炸膛,也顾不得许多了。
燕军的盾阵虽则可以抵御漫箭矢,可火炮的威力并非人力可以抵抗。汹涌而来的燕军士卒根本没有反应过来,便给轰击而来的炮火打得血肉横飞,惨不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