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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手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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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紫敷明显是知道这里面的内容的,所有她是一点儿都不吃惊,甚至还带了几分玩味的眼神,只等着看林超的反应。

林超当然知道萧问手里不缺钱,且不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破船尚有三千钉,虽然族上是败落了,可人家好歹也是一族之长,几代人的经营,背后说靠了一座金山也不为过,可他一向是低调得紧,甚至自己都委委屈屈地到林家做了教习,也从来没有在人前显露太多的实力,这今儿是吃错药了还是怎么的?

一般的压岁钱,也没有个定例,权当是个好意头罢了,就如林康定之流,也只是送了两个金锞子完事,谁会和他似得,直接一出手就是一条街的地契.....简直唯恐别人不知道他有钱似的。

林超心突突直跳,越来越觉得大节下的,萧紫敷根本不像是来送礼的,而像是故意来添堵的。

他顿了顿,把红包顺手放到炕桌上,才挑了挑眉:“萧先生就没什么吉利话要说给我的?”

萧紫敷正色道:“只有一句,努力尽今夕,少年犹可夸。”

林超这下真的笑都笑不出来了。

他自然知道这是苏轼的《岁晚三首》里最后一节《守岁》,这首诗是讲守岁夜的,虽然题目也算应景,可诗词原意是要勉励年轻人要珍惜时间,固然人生苦短,岁月的流逝又悄无声息,可少年的心气却要依旧保持高昂,不忘赤子之心。

这自然是一首好诗,虽然也是出自大家的笔下,固然也是很有教学意义的,却其实是不大适合在过年这种喜庆的时候拿出来说的,就好比人家才新婚燕尔,你侬我侬的,偏偏还有个不长眼地送上一句:“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不被人打得抱头鼠窜才怪呢!

林超虽然心里觉得萧问这番形事十分古怪,不晓得是打得什么主意,可面上还是淡淡笑道:“多谢萧先生的勉励。”

然后就把良姜叫了进来:“你看看,然后登记一笔。”竟是这么直接地收下了。

出乎意料地良姜却没有被吓到,看了一眼反而皱起了眉头:“爷,这条街在上京城西郊最外头,那片是远近闻名的贫民区,再往外走就是乱葬岗,所以住那片的都是最最下等的人,街道又脏又乱又臭,什么人都有,什么小偷小贩乞丐孤寡老人...三教九流混杂其中,治安更是混乱不堪,和后娘养的似的,连顺天府都不怎么管,这种地儿,咱们拿来做什么?”

林超在庄子里住了个多月,对于京城里各条街的方位地址,自然是不如良姜了解得头头是道。

林超听到这里才恍然大悟,似乎有点明白萧问的用心了,也不得不说这姓萧的心思真是拐着弯的,明明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却还是忍不住往里跳,所以他停顿了半晌,还是叫来了半夏,把契纸交给了他,低声吩咐了几句。

半夏有些不解:“二爷,咱们庄子里已经容纳了两百多个流民,如今是安置妥当,吃得饱穿的暖的,若是再这么大张旗鼓的继续收纳流民,那咱们就很难再保持低调了。”

林超叹了口气:“这些冬日里四处逃窜,竭力只求活命的流民们,命轻贱得和地上的雪一般,谁都能去踩上几脚,下脚稍微重了,就能直接碾碎,裹了泥土,早已分辨不清原来的样子,咱们有能力,就多做一点罢,况且良姜也说了,那地儿官兵都不怎么管,料想也不会引起多大的注意,不过你思虑的也是,要不然交给陶闵去吧,左右他又没怎么在咱们跟前过过明路,一应粮食,都从庄子上运来,所费也不多,另外再叫你良姜姐姐支一千两银子给他,以便不时之需。”

陶闵果然领命而去,不过两日他就托人进来回话,说是已经稍微收拾了房屋,已经开始收纳街上的流民了,将屋子分别分成了几大块,孝、老人和年轻青壮年男女都是分室收纳,至于那等老弱病残,也是分室别居,只是虽然找了几个大夫,却都是来问诊了就走了,根本不肯留下细细照看,故此很担心会有传染病,如今是每日两次熏艾。

真是想睡觉就有人递枕头,林超还正愁许大夫在庄子上是白白浪费了他一身好医术,立刻修书一封,命人送给许大夫,反正这老头一向是医者父母心,也不怕他不动心,又派半夏去将李掌柜找的那十多个孩子也装作流民混入了西郊的安置房,等着合适机会再选拔出来,方能不露痕迹。

半夏亲身去西郊去了一趟,回来的时候,口里已经是亲切地改了称呼了:“陶大哥真是个聪明的,那条街原本是荒废了许久,四周又住着许多贫民,人穷惯了,品性大都入了流氓一类,所以陶大哥带着人一去,就有好些人出来闹,说这是他们地盘不许搬东西进来,陶大哥也不生气,直接贴了告示,说是需要大量人手来打扫、清理、搬东西,每人一日二十钱,现结,所以那些闹的人一下子就散了,全部舔着脸上来求做工,人多,一日就把房屋收拾干净了,陶大哥又怕床铺铺设得太厚实,这些人反而手脚都不干净,会偷着拿了,所以只地上先铺了砖,再铺上草席和棉被,又把屋顶捡漏、窗户重新糊上纸,门也修好了,灶房也砌好了,库房里米粮、煤炭、衣物、棉絮等都准备齐全,还特地给许先生留了个小医馆,只是等到正式收纳流民,还提前给顺天府报备了一下...."

林超皱了皱眉头:"这顺天府本来就要负责辖区内的百姓教化、科举考试、漕粮运输、祭祀大事、社会救济等事务,而且这些灾民,顺天府本来也不是不管,而是人太多了,新设治所根本就容纳不下,况且除了收治之外,还须得把本地流民田产统统记录在册,彻底管辖起来,以便日后发送原籍,如今有人出于善心主动救治灾民,那确实减轻了他们的负担,顺天府自然是很是欢迎的,况且陶闵能想着寻求官府的庇护,一则是名正言顺,二则顺天府少不得派衙役来随时查看检查,有他们震慑,自然后期能少许多事端,只是我心里反倒有些不安,虽然不免有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却也不能不提前做打算,良姜,先取我的名帖,我去和二叔说一声,此事须得求他出个面方能善了了。”

良姜心里就叹了口气,都说士工农商,阶层地位是天差地别,这商人的地位真的是太低了,这陶闵一开始就是打的好心商人的名义,可他却忘了一茬,若是这官府看着这边有人出钱出力,动了别的歪心思,一张口就是要把其他流民直接也移过来,难道陶闵还敢应个不字?

民不与官斗,都就是头一号理由。

照目前形势来看,这也不是不可能,若是等到那个时候再摆出林家的名号,也就晚了,就算林超亲身去说项,只怕也不敢打包票,况且顺天府尹是正二品,林老爷不过是个从二品罢了,在京官面前,地方官又哪有恁多体面?倒不如提前有备无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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