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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好东西C东西!”
林玖玖一进李贵人暂住的客院,乍乍呼呼地叫了起来。
“什么好东西?”李贵人从正房出来。
她笑得温柔,眼底却毫无波澜,林玖玖知她在强颜欢笑,心里愈发心疼。
林玖玖有意哄她开心,拿起手中的药瓶,小炫耀般地左右晃动。
“青春常驻膏!只要每晚睡前抹一点,操作简单,效果惊人!”眼睛殷殷地看着她,脸上写满了“快夸我快夸我!”。
“快快,我试试!”李贵人被逗乐,她竟有这么孩子气的一面,连日来的阴霾消散了一点,忙不迭地伸手招呼她过来。
林玖玖顺势挽上李贵人的胳膊,进了正房。
刚进去,林玖玖就看到里间铺在桌子上的包裹及衣服,侧身询问:“姐姐,这是要……”
“恩,我想家了。”李贵人说得自然,牵起林玖玖的手,走到梳妆台前,“来,好妹妹,让我试试你这个青春永驻膏。”
林玖玖见她不愿多说,也不问了,吩咐十五让婢子打水来,亲自给李贵人洗脸,让她躺在床上,开始涂抹并做脸部按摩。
“姐姐就在我这住下吧,我的家就是姐姐的家,姐姐救过我,若不是姐姐的青玉丹,妹妹早就……”林玖玖实在担心。
两人虽相处不久,但经历的都是生死大事,过命的交情,林玖玖怎么可能不担心?
李贵人没有和林玖玖聊过家里的事,林玖玖除了知道已经死去的玉贵妃是她姐姐外,没听说她还有其他亲人。她多年在大庆生活,对大漠也不了解,若那边无亲无故,人生地不熟的,一个女人该如何生活?
“妹妹无需担心,我是皇后的人,回去之后自然也是为皇后做事,没人敢欺负我。”李贵人扫了下她的肚子,没让她说不吉利的话。
“可你将青玉丹给了我,已经得罪了他们,他们怎么会饶了你?”林玖玖又是担心又是害怕,急得红了眼眶。
“玖妹妹,我是大漠皇后培养出来的,为她做了那么多事,多的是自保的筹码。”李贵人抬手帮她拭泪。
“赫连江已经答应阿灏不再害你了,他需要阿灏的帮助,就必须做到。你在大庆可以重新开始,没有人再会害你。”林玖玖想到日前宇文灏和她说的话,抓住李贵人的手,急切道。
李贵人扯开嘴角笑了下,又不再说话,示意林玖玖继续按摩,闭眼享受起来。
膏药清凉滋润,带着淡淡的草木清香,搭配上林玖玖高超的按摩手法,倒是让她难得地轻松了不少,昏昏沉沉睡着了。
从客院出来,林玖玖直接回了自己的院子。
宇文灏正在院子正房西侧的小书房里看旧部传来的消息。
“怎么了?谁惹你不高兴了?”宇文灏透过窗子,看到林玖玖满脸忧伤,急切地跑出来,将她搂在怀里,上下检查是否受伤。
“没事。”林玖玖顺势抱住他,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深深埋进去,汲取了力量,才闷声说起李贵人要走的事。
“天下无不散的宴席,李贵人有她的打算。”宇文灏若有所指。
那日将李贵人救出来,宇文灏就知道,李贵人变了。不过,她不会伤害林玖玖,爱针对谁就针对谁,谁造的孽谁自己还,他才不管。
宇文灏低头看着怀里的小女人,趁机问:“玖玖,咱们在这里也住了那么长时间,你可还喜欢?或者你想去什么地方定居?”
林玖玖抬头:“这里不安全了么?”
她紧紧盯着他的眼,很关心他的回答。
她害怕,害怕他再把她丢给别人保护,只身犯险。
那段时间,她常梦到他,在她不知道的地方被官兵追,被死士截,受伤流血,四处躲藏,时刻警惕,不敢睡觉,没有饭吃,浑身是血,瑟瑟发抖蜷缩在阴暗的小角落里……
泪水模糊了林玖玖的双眼,她还固执地仰头看着宇文灏,紧紧抱住他不撒手了。
“还安全!”宇文灏怔了一下,他没有想到这个问题会把她惹哭,但细想也猜到了她的想法,既感动又心疼,还有些开心,抬手用衣袖给她擦眼泪。
林玖玖没听到解释,脑补了不少,放声大哭起来。
宇文灏彻底慌了,一手从她脑后扣住她的头,一手拿着衣袖狂擦,动作慌乱却轻柔,赶紧解释:“玖玖,这里安全着呢,我就是想着你要是不喜欢这里,我们可以趁着你肚子还小,早早去个你喜欢的地方定居。要是再等晚些时候,你和孩子都不方便了,住这又不顺心,岂不受罪?”
也不知林玖玖听没听进去,还是一个劲儿地哭,宇文灏又是保证又是安慰,还扮丑脸逗她,哭声才渐渐小了。
“爷,孟先生来了,在前院书房等您呢。”十五终于等到机会禀告。
“给他安排客房,我晚些时候再去看他。”今日林玖玖多愁善感了些,宇文灏实在担心自己离开一会儿她又胡思乱想。
林玖玖哪里不知道他的意思,娇嗔地瞪了他一眼,推开他:“我可不爱哭,是你孩子在闹呢!你赶紧换身衣服去见孟先生,孟先生自离京后就一直住在紫城县,鲜少离开,今日过来,必有大事,不可因我而耽误了。”
“好!“见她恢复原样,宇文灏揉揉她的脑袋,进屋换衣。
林玖玖跟在身后,告诉他自己很喜欢此地,并打算在这里开间香料铺。
宇文灏赞成,晚上回来后,还提了不少意见。
外院书房
孟栩一脸严肃,正襟危坐。
“先生,今日为何而来?”老兄弟,自然是开门见山。
“将军,时机到了!“孟栩不动如山,眼皮都没抬。
“先生,是要天下苍生,为我等的自由牺牲么?“宇文灏端坐在他对面。
这话太重!
孟栩浑身一震,掀翻茶杯,疾言厉色 :“宫奕辰觊觎臣妻,残害忠良,牵连无辜,草菅人命,暴虐残忍。宫人杀了一批又一批,文武官员和你稍有些交情的获罪被斩、流放的还少么?但凡哪里有你出现的消息,县令就带人挨家挨户地搜查,贪财贪色的县官依令作恶,百姓人心惶惶,夜不能寐,这难道就是你要的国泰民安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