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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几人正陷入困境进退两难沉默不语时,王刚说他有一个几全几美的对策。他把对策详细表述完后,我们三个还真觉得这是一个绝妙的以攻为守的好策略。也应验了我们做营销和策划常说的那句话:解决问题的办法一定比问题本身多。
我们找到了郝市长最大的一个软肋和硬伤:他和三河市委书记吴江向来不和。我们的力量不足以与一市之长抗衡,那我们就与他的政敌结成临时同盟。
这次反攻,我担当主攻手、主力军、先遣队,由我起草了一份关于江滩公园女尸和高速公路车祸两案详细情况反映和案件分析推断,痛斥三河市公安局如何销毁证物,如何包结市长草菅人命草草结案,痛责市长如何操纵权力官商勾结编织谎言掩盖真相……。大家句斟字酌无异议后,就托人送给了市委书记吴江。市委书记很快通过秘书宣我入宫面圣,吴书记坐在沙发上也没起身,跟我拉了拉手,示意我坐他对面沙发上。官威十足,开口就是一派官腔官调:你是一位不畏权贵很有正义感的勇敢市民嘛,但你要告的是我们党内一位正厅级领导干部,没有十足的真凭实据,怕是行不通呀。再说市长并不归我市委书记管,他是人大任命的,并不是说你告到我这来了,我就要受理,我就可以交给市纪委来查他,如果你这样想的话,也太天真了,同志。你的精神值得肯定和表扬,但你的做法并不妥嘛。所以请李先生三思而后行。不要影响我们三河市党干部的形象、不要影响政府机关的形象、不要影响我们党内的安定团结……
我听到这里,心凉到了极点。我以为政敌之间是有你死我活的争斗态势,其实对内他们水火不容,对外又可以抱成一团,官官相护,一致对民。当官当到这种境界,实在是妙不可言。政治我真的是一窍不通。这次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抱起石头扎了自己的脚。我心有余悸心如死灰也心悦诚服悻悻而回。一时我还不想电话他们三人知道这境况,让痛苦我一人来担当独尝,让他们还活在兴奋的期盼之中,我够朋友。
我怕还有比这可怕的结局:市委书记为了与市长达成某种利益同盟,把我递上去的材料作为一个礼物送给了市长,牺牲我这草民贱人。我由心乱到心慌,不知如何是好,感觉这敲诈政府官员的无赖是当定了,感觉那易经卦里说的“离地着人几丈深,是防偷营劫寨人,后封太岁为凶煞,时加谨慎祸不侵”说得就样应验了,对手极阳,火力冲天,我这水没能灭他,这牢狱之灾看来我是躲避不过了。不过这次我没有再虚脱晕倒了。
我刚到家,就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你是刚才送材料给我的李先生吧,我是吴江。现在请你到天湖山庄东楼508房来一下,我们聊聊。
听到这里我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刚才在他办公室里还批评我告市长做法不妥,批评我影响他们的党内团结,现在怎么又电话我去聊聊?
可能是吴江书记看我犹豫疑惑,猜出我的担心,他接着说到:“你放心吧,这里很安全。”
我一听这话中有话。也就立马开车过去了。
这天湖山庄东楼508房可能是吴江书记另一个办公据点。这里环境优美、清静优雅,不仅办公设施一应俱全,还有宾馆的奢华、家的温馨,领导不仅仅会享受生活,还会享受工作,归根结底是会享受手中的权力。
吴江书记见我进屋,起身跟我握了握手,茶在我来之前就泡好了。跟在他办公室接待我时是同一个人,却是完全两种不同的表情和态势。
他指指沙发,示意我坐下,茶几上放着我给他的材料。
“对不起呀,我仔细看了一下你送的这些材料,很重要,谈这种事在办公室不方便,所以我没有给你很长时间聊,这里很安全,你可以轻松点,我们见面和我们两人的谈话内容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连我司机秘书都不会知道我们今天的见面和谈话。”
我似乎有所明白面前这位市委书记这种奇怪的表现:政敌与政敌之间都要安插自己的耳目到对手的阵营里,达到知己知彼的目的,还会要想方设法抓握对手的把柄,为开战后随时拿出来作为有力的武器,给对手以致命一击。政治斗争是你下我上、你死我活的斗争,所以来不得半点马虎和放松警戒,我理解了他的苦衷和怪举。
原来这次他召我,是要秘密与我面授机宜:你要真想告倒市长,就一定要一告就倒,如果告而不倒的话,你就要倒霉,我也受牵连。一定要策划好每一个细节每一个步骤。市长是正厅级干部,你跟同级写这个材料是没有用的,要跟他的上级或上上级纪委送材料,你如果光是送举报材料也没有用,还有重要的一事要做,就是你在送上材料的同时或之前,一定要把他的一些腐败或丑闻通过网络发散出去,这样上级部门收到材料之后,就不好压着不调查,他的靠山也不敢出面干涉调查。只能是丢卒保车、弃士保帅。比方说最能引起网络关注的艳照或不雅视频之类的,如果没有,你PS几张也可以,反正到时纪委插手调查了也主要是查他贪污受贿腐败之类的,也不会查这些图是不是PS的,是谁PS上网的。
他这一点拨,我茅塞顿开、豁然顿悟。也顿时无语了。原来政治是这么个玩法。
此计在三十六计中叫“釜底抽薪”,书记出此妙计,我们办事的就宜早不宜迟,先动手为攻,后动手为守,攻其无备胜数倍增。我找来他们几个如此这般商量一番,就自己动手做了几张很黄很色的PS,起草了一份微博文:市长包养美女大学生的精彩生活。然后以欧然的名义新注册一个微博账号,发布出去了。还到天涯网、人民网等多个论坛发布。然后就把举报材料邮寄到了省纪委,把电子版也抄送了一份到中央纪委。后面的事就由吴江书记来办了。我就配合一下上面的特使调查核实。吴江书记也教我如何如何应对特使的问询。
战斗进展得十分顺利——不可一世的郝建军市长被双规了。郝市长怎么也没有想到我们会进行这样快速反攻,他低估了我的战斗力,以为手中拿着那个谈话记录和我签字的购房合同,以为我也只不过是一个爱财贪财的徐混,拿到了几百万会对他感激涕零,就此罢手。到了这个份上,他的回击被市委书记替我们一一化解。原来易经中说我的那个卦象是要我再找一个属水的高人来帮忙,“吴江”应该是水势汹涌,两水斗一火,不灭才怪。
但是这次民与官斗的最后胜利并没有让我感觉特别的大快人心。因为最后的定案是郝市长官商勾结贪污受贿和生活作风腐败,及巨额财产来历不明,对于江滩女尸和王浩车祸案,经调查与市长及市长夫人没有直接关系,证据不足。一案定为因情所困跳江自杀,一案定为交通意外。我跟吴江书记电话怎么会这样,他说你一个小民能把他一位高官扳倒就是天大的胜利了,你还管你是用武当拳还是用少林腿打倒他?你的武当拳已经把他打死了,你再用少林腿踢他几脚有什么意义?
“可是……”
“好啦好啦,不要再但是可是的啦,我代表三河市市党委、市人民政府奖励你个人十万块钱,明天下午到508找我拿,我个人还要送几条好烟你抽抽。”
我还真没觉得知足开心,谋杀纯子的凶手没被揪出来制罪,还是没有平了纯子的冤屈,我的鬼任务只完成了一半,常常跟人说对不起,对次要跟鬼说声对不起了。
张梅电话来了。
“李总,这次揪出杀害纯子的凶手了吧?”
“没有。可能纯子真的是一时想不开,跳河自杀。”
“怎么可能呢?”
“你为什么可以这样肯定她不是自杀?”
“因为——因为我就是李纯。”
“操,搞半天,又是鬼来电。”
“这不是鬼来电,我也不是鬼,我就是纯子。”
“那江滩公园那具女尸是谁?”
“是张梅。”
“现在正跟打电话的不是张梅吗?”“现在跟你打电话是我——李纯。”“那张梅又是谁”
“张梅是我妹妹。”
“你不姓李吗?”
“我们是双胞胎姐妹,我跟我爸姓,我妹跟我妈姓。”
这下我越听越糊涂了。“那天晚上我在江滩公园见到的是你还是你妹?是李纯还是张梅?是人还是鬼?”
“是人、是李纯、是我本人。”#;;
“陪我打麻将的三个老人是人还是鬼?”
“也是人,男的是我爸,女的一个是我妈,一个是我姑。”
“那你说的鬼来电和鬼信是不是真的?”
“我不知道是不是真有鬼来电。但这次“鬼来电”和“鬼信”我是听你说的,就是你那篇小说《同学聚会》里写到的。我就是石岭镇的人,我爸妈以前就是石岭高中的老师。我跟你说的鬼来电都是我打的,鬼信也是我发的。QQ也是我聊的,至于你见了冥币,QQ聊天发现自己一下子从书房到了网吧都是人在恐惧和疲劳时出现的诱导幻觉。”
“你为什么不露真身?而要委托我来帮你查凶手?”
“这个人要杀的是我,但阴差阳错,把我妹妹当我杀了,如果我露面,你认为我会安全吗?我仔细回想了那天的每一个细节,上午十点多,我接到郝市长的短信,约我中午去桃花源一起吃饭,他叫他司机提前到桃花源开了308房,叫我先去308休息一下,等他下班就过来。十一点半我们一起吃了饭,吃饭的时候他告诉我了他老婆知道了我们的事,还知道我的手机号了,他叫我小心一点,不要接听她的电话。十二点多一起回了房,一点过十分他司机接他走了,他一走我就电话我妹妹梅子来308拿我身份证,她要买火车票返回深圳大学,没有带身份证,就用我身份证去购票。一点半的时候市长夫人果然来电话了,当时我在卫生间,是我妹妹张梅接的电话,我听到她回人家话说,我给你120万之类的,就挂了,我出来后跟欧然发了一条微信,叫他到望江亭见面聊聊,他回了微信说三点钟准时到。两点半的时候,我接到我爸妈电话,说他们和我姑一起从乡下来了,在车站不知道怎么走了。我妹也对三河市不熟,我就叫她替我去望江亭等下欧然,要是他来了,叫他等我一下,我去车站接了我父母,把他们送到我在月亮山租住的房子,我打车三点差十分的时候赶到望江亭,没看到张梅,我以为她懒得帮我等人,自己跑去买火车买票去了,反正离约会还差十分钟欧然就要来了,但我一直等到快四点半了,也不见欧然的影子。因为我们早上吵了一架,我怕他还在生我气,就没有电话他,也没有微信他。我跟张梅打电话,发现她拿错手机了,她的手机在我这,她错把我另一部三星手机当成自己的手机拿走了,我跟那部三星机打电话,关机了。我有点着急,她对三河市不是很熟悉,怎么一个人跑去买票,还关了手机。快五点的时候,我手机收到一条新闻微博,说是本市江滩公园发现一具女尸,从死者身上的身份证上显示,死者是李纯。我猜想一定是我妹妹张梅遇害了,但我不知道她在下游望江亭,怎么一下子跑到河上游五六里外的江滩公园去了?”我疯了一样立马打车去了江滩公园,已经是五点半了,张梅尸体被警察拉走了,我当时坚信凶手就在江滩公园,现在还在江滩公园,所以一直坐到晚上,我爸妈他们晚上看电视新闻以为是我死了,也跑到江滩公园里来了。见了我以为见到了鬼,我告诉他们是梅子遇害了,我们抱头痛苦,我告慰他们,我一定要找到杀害梅子的凶手。我姑在乡下是专门做一种叫着“过阴”的封建迷信活动。就是替人家到阴间去找鬼问神之类的,她说,梅子是替我而死的,没找到凶手之前,我不能露面,我们一家人都不能露面,只能找一个有缘人,我想到这天是4月26号,就随手拨打一个尾号0426的手机号,没通我就挂了,我根本不知道是你的手机号。我说的鬼使神差也是一种巧合,其实是当我看到你进了公园后,我就选择找你帮我忙了,我想到你写的那次你与鬼同学聚会,就设计了一个“鬼来电”的计划。然后我用张梅的手机和身份跟你联系,向你提供线索和思路,以及打探进展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