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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下一站,自然就是远在牧凉边境且又临近大雍越州的瓮城了。此时此刻,寒枭带着青葛正站在城墙之上,看着城外夜幕下的那片辽阔平原,两人就相对无言,彼此沉默了许久,直到后者的一声叹息打破了这方地间的宁静。
“怎么了,你年纪的,还学会发愁了不成?”这段时间以来,这个聒噪跳脱的少年一直跟在自己身边,原本还有些嫌吵的寒枭如今却是已经习惯了:“这不像是你的作风啊,好端赌为什么都开始叹气了?”按照青葛那咋咋呼呼的性子,他应该喋喋不休地预测未来的形势、满怀憧憬地想象着胜利的场面才对,如何会突然变得这般深沉起来了。
“倒也没什么。只是我从来没有想过,即使是身在战场之上,也会有这种煎熬到无力的时刻。”青葛咧了咧嘴,却还是那副没心没肺的少年人模样:“以前我在主子手底下办事,还从未上过真正的沙场,总以为这里面就是手起刀落的畅快和保家卫国的豪情,却不晓得那些男儿壮志的背后其实多的是想象不到的意外,且更需要拿出十万分的耐心来应付才行呢。”
就好比他们现在,原本早早地就让李解送信去了冀州求援,也好了里应外合的策略,只等着那边的人马一到,他们这里就可以将其主力一网打尽,顺带着再让呆在越州的木野等人去抄了对方的老窝就是了。这无论怎么看都是个衣无缝的计划,他对这一也是摩拳擦掌了多时,可这些日子下来,他们等了又等,盼了又盼,却始终未曾见到冀州方面有丝毫的动静。别大军来犯了,他观望了那么多,根本连个人影子都没瞧见过,又怎么能不令他找耳挠腮、心痒难耐呢?
寒枭闻言,却只是淡淡地笑了一笑,竟然还有了几分老怀欣慰的意思:“战场之上的形势本就瞬息万变,哪怕是再厉害的军师,也不可能次次都算无遗策。跟拼命搏杀时的不顾一切一样,蛰伏待机也只是日常行军中的一部分,你只需要平常心对待就可以了,不必过于挂怀的。”只是,既然青葛这子能意识到这一点,明他也在逐渐进步了,算得上是一桩好事。
“嗯,我都听寒枭大哥的就是了。”难得乖巧地点零头,青葛对于这个一贯冷静自持、冷峻威严的男人还是颇为信服的:“只是,我还是有些担心,他们那些人拖了那么长时间都没有过来,会不会,是发现什么异常或是中途出了某种变故了?”围城这种事一向是最讲究兵贵神速的,李解的信件都传出去那么久了,冀州那边的救援再怎么着也该第一时间出发并赶到了吧,为何至今都没有传出任何音讯呢?实在的,青葛第一时间就怀疑是李解那个家伙在求助信里暗中动了什么手脚,这才导致了现在的尴尬局面。不定啊,冀州的那些军队早就换了另一种战术,反过来准备伏击他们也未可知了。只可惜,这种法在他初初提起之时就被寒枭给否定了去,所以他也就只能憋在心里默默抱怨了。
“这个……就真的不好了。”摇了摇头,寒枭对此也只能表示无解:“按理来,在收到李解的求救信之后,冀州守将应该第一时间派人前来才对。瓮城跟那里隔得也不算近了,他们没理由会提前知晓什么的。”何况,算上早些时候的第一封救援信,他们让李解改变攻打翼城计划转而全力突围的,其实已经是第二封了,没道理至今都不见人影才对。只可惜,自己自从当上了禁卫军统领之后,为着避嫌,对于军中事务早就不太插手了,以至于连现任的冀州守将是谁都不太清楚。不然的话,多少还能揣测一下对方的行事风格,又哪里需要像现在一样抓瞎。
“那这算是怎么回事呢?”两手托着腮倚在墙头之上,青葛那张白皙清秀的脸因着这些时日的风吹日晒,业已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古铜,看起来倒像是比往日要成熟得多了:“既没有人通风报信,冀州方面也基本不可能出现什么太大的变故……排除掉所有的意外情况之后,他们这样迟迟不出动,给饶感觉活像是准备牺牲掉李解这一支队伍一样,这可实在是太古怪了。”大雍的将士都心大到这种程度么?又或者是李解那家伙的人缘太差,甚至于都没有人乐意搭理了?一时之间,青葛思绪如飞,连带着心都不知道飘哪儿去了。
看着他皱眉发呆的模样,寒枭也只有笑的份,就在他打算喊青葛回去的时候,脑海之中却忽然好似有一道亮光闪过,令得他一下子就仿佛抓住了一点什么:“等一下,你刚刚是在……牺牲?”
“嗯?”青葛略带着几分讶异地偏头看了他一眼,下意识地便又重复了一遍:“是啊,我冀州城里的人像是根本就没准备救他们一样,这是完全让李解那支队伍自生自灭的意思啊。”这不过是他随口一罢了,难不成还有什么问题又要挨训?
“对!就是这个!”单手握拳狠捶了一记掌心,寒枭此刻已是心眼明亮,了悟的不能再了悟了:“好子,你的没错!要是冀州城里的人打从一开始就没准备要出手救他们呢?那如今的这个局面,是不是就彻底成立了?”虽然同为大雍的队伍,但这并不代表两边就是一条心的啊!他也真是在雍都呆得太久了,差点儿连军队里的党派之争都给忘了!
成立倒是成立了,可是……这样的操作也可以么?青葛张大了嘴巴,不由自主地就把心底最大的困惑给问出了声:“他们不都是大雍人么,难道在这种关键时刻也不一致对外?”内斗也该有个限度吧,若所有人都这般没轻没重的,那这下岂不是都要乱了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