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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水果的不止一个，相临的还有几个，在刹车声刚刚响起时，他们大部分都丢下面前的摊子，翻到水泥护墙后面去了，但是不是每个人都学会了生命至高无尚，眼前惊讶地捂着自己肚子的女人就是一个舍命不舍财的货，她的面前有一个柳条筐，里面的橙子被打烂，一个枪眼儿还散发着热气。
坏了！
李豆收起枪，急忙跑过去，那个女人已经坐倒在地上，还是一脸的惊讶，似乎没别的表情，甚至李豆扶着他靠在水泥墙上，还是一副惊讶的表情，似乎还不敢相信自己会中弹。
血从她的腹部不停地涌出来，把有点儿土气的碎花上衣和黑裤子染的通红一片。
“别死，别死，千万别死……”李豆拿出急救药，撕开她的衣襟，把药放在伤口处，可是汹涌的鲜血很快就把药冲走。
这可怎么办？李豆有点儿不知所措，随即一拍脑袋，左手上蓝光闪现，把纳米机器人撒在她的肚子上。
直到出血停止，一股像是清水一样的东西流出来，李豆这才把急救药抹在上面，伤口此时才收口。
让可以盖房建屋的纳米机器人充当战地医生，跨界略大，好在看这女人的气色好很多，李豆也算是松了口气。
“你家在哪儿？”李豆心里自责不已，他最怕的就是产生这种连带损伤，他会不自觉地把这些无辜者的死伤算在自己头上，虽然很多时候这是无法避免的，要是今天这颗流弹再往上一点儿，他的罪过就大了。
“高庄……”女人话一出口，带着一种很让人舒服的语调，有口音，是那种会让人心情很好的乡音，李豆这时也才发现，这个女人年纪很轻，最多不到二十，长的有种很特别的清秀美，像无名的野花，单薄中带着倔强，哪怕风雨吹拂，也屹立不倒。
“叫什么名字？”
“牛秀。”
“嫁人没？”
“……”
“哦，不好意思，搞错重点了，”李豆干笑着把她抱起来，“给我指个路，咱们得赶紧撤啊……”
牛秀苍白的脸上浮现一丝红晕，转身想下来，这时就看到李豆的身边的地上长出一辆摩托车，真的是长出来的，从地里一点一点冒出头来，直到李豆把她放在上面，她才发现那不是错觉。
李豆把她抱在胸前，“抓紧了啊……”
“我的橙子——”牛秀挣扎着想要下去。
李豆简直佩服死这货了，都什么时候还想着那一筐打烂的橙子，“抓紧喽——”
“嗡……”
摩托车看着普通，噪音不大，跑出去时却如风驰电掣一般，车把中间的一个方形屏幕打开导航，几秒钟过后就准确画出附近的地图，精确的连哪儿有水井和大树都清清楚楚。
离高速路不远处有一条河，把差不多的居民区一分为二，出奇的是河中间没有桥，河面宽大概有四五米，左边靠河边是一片几十棵果树，与左岸大片的农田有极大的反差，一条弯弯曲曲的小路由入村的唯一一条土路延伸下一条羊肠小道，到达那里。
摩托车减慢速度，李豆这时才发觉牛秀紧紧抱住他，后背上柔软的触感，还有天然的体香，让人心旷神怡。
“哟，瞧啊，这骚货又勾了个野男人回来……”
“真是，克死了丈夫不说，还整天在外面勾三搭四的……”
两边农田里干活的人窃窃私语，只是嗓门都不小，李豆都听到了。
牛秀的脸又变得煞白，她的手不知该怎么放才好，松开怕掉下去，抱紧又因为别人的冷言冷语很不自在。
李豆从来没有在乎过这些，城里流浪的生活让他练就了城墙般的脸皮，对于自己不爽的话语自动过滤。
“哟，这不是秀儿吗？”尖利的嗓门，一个扛着锄头的男人站在路上，笑着露出自己的黄板牙，满脸的褶子，眼中闪着邪光，城里的混混看到漂亮女人时会出现的那种眼神，“看看，真是出息了，光天化日下就这么搂搂抱抱的……”
“嗡……”李豆突然猛轰了一下油门，摩托疾速朝前冲去。
那二货惊叫一声，扔了锄头转身就跑，脚下一滑，摔下路，滑进一边的排水沟。
“扑通……”
“哈哈哈……”李豆仰头大笑，朝那个从脏水里爬起来的家伙比了一个中指，“你个大傻笔！”
“嗡……”
摩托灵巧地转了个弯，驶向路右边的羊肠小路，消失在果树林里。
“臭小子，你给我等着……”后面传来的叫骂对李豆一点儿杀伤都没有。
“你快走吧，”牛秀担心地说，“高庄不欢迎外来人，你还打了高有财，他是村长，很凶的，会把你打死的。”
“我会怕这么个玩意？”李豆对此不屑一顾，突然发觉脖子上痒痒的，顺手一抓，居然抓到好大一只天牛，他抬头看，这才发现从远处看郁郁葱葱的果树林其实生着不少的虫子，橙子和苹果上净是虫子眼儿，“我靠，怎么这么严重？”
摩托停在一栋有点儿破败的砖瓦房前，场院上溜达着几只母鸡，一条大黄狗懒洋洋地趴在地上，看到来人也无精打彩地打哈欠，一副看破红尘的德行。
“买不起农药，”牛秀轻声说，“这是一场大规模的虫灾，附近的王氏农场使用了一种新式的农药，把几乎所有的害虫全杀掉了，当地害虫的天敌也被杀光了，赶上虫灾，我们就只好眼睁睁地看着，你可千万别吃那些在路边卖的水果，农药超标，吃两颗以上就肯定会中毒，我卖的是经过好长时间的挑选才拿出来的，哦对了——”
说到这儿，牛秀好看地吐了吐舌头，“谢谢你的救命之恩，你是个好人。”
农药？我强项啊！
李豆把车停好，拧开一个随身携带的玻璃瓶，把里面的纳米机器人放到地上。
本来的功能就是农药的纳米机器人终于干了一把本职工作，只是能量值爆满的喧器人们杀灭害虫的速度几乎堪称恐怖，刚才还很嚣张的天牛下雨一样从树上往下掉，不过进屋的牛秀并没有看到。